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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全文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

陶陶陶桃子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中的人物苏绵绵金海英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现代言情,“陶陶陶桃子吖”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内容概括:【学校里出了点事。】仁川市城郊别墅,捧着手机的谢与淮眼神一瞬变得凶狠。【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我带着人把他往死里打。】二十岁左右的男生冲动又鲁莽,最喜欢欺负温温软软的女孩子。看到出事两个字,他第一时间只能联想到欺凌。苏绵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把这些糟糕的事情告诉他。【没有。就是有......

主角:苏绵绵金海英   更新:2024-07-29 19: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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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绵绵金海英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全文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由网络作家“陶陶陶桃子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中的人物苏绵绵金海英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现代言情,“陶陶陶桃子吖”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内容概括:【学校里出了点事。】仁川市城郊别墅,捧着手机的谢与淮眼神一瞬变得凶狠。【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我带着人把他往死里打。】二十岁左右的男生冲动又鲁莽,最喜欢欺负温温软软的女孩子。看到出事两个字,他第一时间只能联想到欺凌。苏绵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把这些糟糕的事情告诉他。【没有。就是有......

《精选全文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精彩片段


“你们随意,我先回去了。”

谢与淮将烟熄灭,烟头随手扔在了女厕入口处的垃圾桶中。

他很急,想知道手机对面的人出了什么事。

棉花糖是他在高二上学期认识的网友。

他和她拥有相同的经历。

父不疼,母不爱,于是在这个凉薄又可笑的世界抱团取暖。

在每一次被谢家羞辱时,她都会陪着他畅聊整夜,会告诉他即使在黑暗的地方,也能有一丝光可以照进来。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金海英踹了苏绵绵一脚,将她拖回了厕所。

苏绵绵手肘撑地,仰头望着堵在门口的三人。

她擦干泪,静静地等待她们宣告她今天的结局。

朴宝珍啧啧两声:“我们怎么惩罚她比较好?”

金海英关上厕所的门:“就按照谢与淮说的办吧。”

刺耳的声音渐小,门被反锁,电闸拉动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教学楼。

厕所陷入一片昏暗,偶有天花板下的窗户才隐隐约约地能照进来一丝光亮。

以前,苏绵绵很怕黑。

小时候经常看恐怖片的缘故,导致她对于厕所这种地方有着天然的恐惧。

在第一次被关在厕所度过一整夜时,她缩在隔间的墙角颤抖了一整晚。

从天花板落下的一滴小水珠都会让她胆战心惊的想流下来的会不会是血液。

现在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魂呢?

就算有,人远比鬼魂可怕得多。

借着模糊的光亮,苏绵绵在洗手池下面摸出手机。

她打开手机,给奶奶打了电话。

电话秒接,另一边沧桑的声音传来:“绵绵,怎么还不回来啊?”

老人声音里含着担忧。

苏绵绵鼻子一酸,眼泪滑落。

她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奶奶,我今天在同学家住。”

“哪个同学啊?要不要奶奶来接你?”

“不用不用,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有什么事要和奶奶说。”

“嗯。奶奶,我知道的。”

电话挂断,手机里发来了几十条消息。

消息都是一个人发来的,叫秦淮。

她在这个班没有朋友,好友列表里只有秦淮这个网友。

破碎的星光洒进厕所隔间,苏绵绵顺着第一条消息往下看。

【到家了吗?】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棉花糖,人呢?】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好不好?】

......

苏绵绵眼角还噙着泪,忍不住笑了。

她与秦淮相识五年多,两人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互相治愈,互相依偎。

她喜欢花海。

他们就约定等大学毕业带她去看花。

【我到家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学校里出了点事。】

仁川市城郊别墅,捧着手机的谢与淮眼神一瞬变得凶狠。

【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我带着人把他往死里打。】

二十岁左右的男生冲动又鲁莽,最喜欢欺负温温软软的女孩子。

看到出事两个字,他第一时间只能联想到欺凌。

苏绵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把这些糟糕的事情告诉他。

【没有。就是有四个人拉着我聊了会儿天。】

【男的女的?】

【三个女生,一个男生。】

谢与淮一怔,莫名想到苏绵绵。

他摇头嗤笑一声,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能把棉花糖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和苏绵绵产生关联?

【要是谁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

谢与淮仰头,漫天繁星绽放在夜空。

银河璀璨,花园里的绣球花被星光点缀。每一朵绣球上的小花瓣都被镀上了亮晶晶的光芒,在秋日的夜晚,像是诗篇里描写的梦幻。

【今天晚上有星星,你喜欢吗?】

苏绵绵抬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星光黯淡,照进厕所的窗户也只能在反光玻璃上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辉。

她垂眸,手指敲得飞速。

【很喜欢。】

两人互道晚安后,苏绵绵靠在角落里拥抱着黑暗入眠。

秋月的天晚上冷飕飕的,她半夜睡得不安稳,时常被冻醒。

约莫到了凌晨六点,保洁人员拿钥匙开了门。

管理四楼厕所的保洁人员是个年过半百的阿姨。

阿姨见惯不怪,把睡地上的小姑娘喊醒。

“孩子,回教室睡吧,这里头冷。”

苏绵绵迷迷糊糊醒来和阿姨道了声谢后,回了教室。

教室里有空调,远比厕所要暖和的多。

仁川外国语大学的座位是固定的,她的座位在面对黑板右边的最后一排角落处。

她没有同桌,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

天边泛出微微的光亮,太阳露出笑颜,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到了。

苏绵绵趴在桌上浅眠,疲惫和困倦压弯了她的脊梁。

班级吵吵闹闹,男同学们为昨夜的游戏吵得面红耳赤,女同学们聚在一起聊着昨夜的电视剧,几对小情侣隔着座位传情。

狭窄的教室被划分为两个世界。

世界里面,是和睦快乐的班级体。他们享受着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阳光明媚又耀眼,骄阳与未来都是属于他们的

世界外面,苏绵绵一个人缩在阴暗的小角落,被所有人排挤在外面,只被允许在黑暗中腐烂和发臭。

七点早读,开始收作业。

他们从第一组收到最后一组,独独绕开了苏绵绵的座位。

副班长黄璐路过她时,翻了个白眼,嘴里还嘟囔着:“天天睡觉也能考第一名啊。一股厕所的发霉臭味,昨天不会没洗澡吧。真是脏死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捂住口鼻做出呕吐状。

苏绵绵习惯了班上同学的冷嘲热讽,忍着倦意,把作业单独交给老师。

路过其他同学时,同学们望见她,脸上全是不耐与嫌弃。

有些男生会直接大喊大叫:“苏绵绵,你是不是没洗澡?你身上的臭味都能飘到我这儿来了。”

这时候,其他男生会跟着一起起哄。

他们捂着嘴偷笑,却又笑的十分夸张,一定要让整个教室都被笑声灌满,再也听不到读书声才罢休。

男生们对刚刚喊话的人比了一个大拇指,表达他们的肯定和崇拜,仿佛联合所有人针对一个人是什么超级大英雄。

苏绵绵没有反应,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人回到了座位。

曾经她会反驳,会抗争,会解释,现在她只会装作没听见。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终于明白这些人并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洗过澡,只是享受拉着别人一起来辱骂她的快感罢了。

而最先骂她的人,会被他们信奉为“英雄”。

金海英举着小镜子补妆,镜子里的脸全是得意:“我昨天把她关在厕所了,当然一股臭味了。”

“难怪啊,我说为什么这么臭呢。原来真在厕所过了一夜。”

“金姐才是最牛的,替我们惩恶扬善,拔除掉咱们班这个毒瘤。”

全班嬉笑声一片,零零星星的读书声早已被吞没。

苏绵绵翻开语文书,强迫自己背课文。

她妄图拿书去抵挡所有的恶意,不停地告诉自己还有九个月就要毕业了。等大学毕业,她就可以奔赴全新的生活去找秦淮,永远逃离深渊。

“喂,苏绵绵,你没听见我们说话么?金姐喊你滚出去。这么臭还待在教室里,真不怕把我们熏死啊?”

韩嘉熙站在不远处,满脸嚣张。

苏绵绵抿唇。

仁川外国语大学是名副其实的顶级贵族学校,每个厕所隔间都摆了一瓶香薰,厕所永远都是带着薰衣草的淡香味。

当年,她高考成绩优异,即使无权无势,仍旧被这所大学破格录取。

校方免除了她上学所有的费用,还承诺只要她考上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会给五十万奖金。

那时候的她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以为可以逃离高中的魔窟,到一个崭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可当她踏入班级,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才恍然惊醒这只不过是恶魔们的游戏。

她提出转学,结果校长拿出了入校前签约的合同。

合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她中途转学,视为撕毁合约,需要赔偿一百万。

苏绵绵彻底打消了念头,知道自己已经被逼上了一条不归路,只能成为她们的玩物。

她起身,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今日天气大好,阳光热烈又刺眼。

苏绵绵将书包扔在地上,捧着《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法规》开始背。

教《大学英语》的徐老师拿着教案扫了苏绵绵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进了教室。

班上的吵闹声并没有随着老师的到来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早自习还没下,谢与淮领着人到教室门口。

他走近,听到了嘈杂声音里的朗朗读书声。

“山有花开,花自盛开。无关金秋与春夏,花自盛开。”

初秋的朝阳下,少女穿着校服,捧着书站在教室门口。

她肌肤晶莹白皙,鼻子挺拔尖翘,双唇不点而赤,本应是攻击性极强的样貌,偏生一双大眼睛总是盈满水光,像是初生的小鹿,无辜中带着倔强与不屈。

漂亮的眼睛弱化了她容貌上的冲击性,让她沐浴在阳光中像是鹅黄的迎春花,温柔又烂漫。

谢与淮瞟了一眼,堵在教室门口,站在她旁边。

苏绵绵抬头,心里“咯噔”一声,默默倒退一米远。

谢与淮是金融一班的学生。

这所学校分班不是按照成绩分的,而是按照家世分的。

排名越前的班级,学生家世越好,师资力量越雄厚。

而她能“荣幸”的分到二班,还全靠这群人大费周章地为她动了关系

老师站起身想轰人,他戴上老花镜,见堵在门口的混混是谢与淮,又回到座位上批改作业。

教室里的人冲着金海英做眼神。

金海英转头,看到了走廊外面站在谢与淮身边的男友。

她扬起笑脸,小跑着奔向男友。

“北亭,你怎么来了?”

金融二班不可一世的霸凌姐此时此刻旁若无人地依偎在少年怀中。

贺北亭微皱眉,轻推开她:“我们分手吧。”

大四了,家族安排他走检察官的路,不容他留下任何污点。

当初为了护着女友校园霸凌的事情,他甚至还把最好的兄弟谢与淮拖下了水。

眼下,他必须和金海英割裂。

他和谢与淮不一样,谢与淮虽然是谢家的私生子,却是谢家现在的唯一继承人。

谢家领导的SK集团力争引领全球发展的能源化工领域,主要的投资方向涵盖AI、半导体、ICT、新材料等,是H国的第三大财团。


苏绵绵被校医留观到六点就回家了,许秀清早在五点半就被管家接回了家。

临近冬日,街道边的小摊贩支着摊子守到凌晨三点。天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被笼罩在雾里,遥望不到路的尽头。

归家的巷口总是安静的。灯光昏黄,青苔爬满出现裂缝的墙壁。

越往里走,苏绵绵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贱老婆子,你那个小孙女在学校天天被我们打。你知道她为什么总是晚上不回家吗?因为被我们锁在学校厕所里,不能出来啦。”

金海英的声音刺耳尖利。

苏绵绵宛若置身于冰窖,浑身冷的发颤。

她疯了似的往家跑。

映入眼帘的,是破碎的灯光,总是摆出高姿态的霸凌者们,散落了一地的糖饼摊子和被推搡在地的奶奶。

老人头发花白,空洞的眼睛里淌出泪水。

沧桑衰弱的声音在四面八方的嘲讽中微弱的可怜:“你们不可以欺负绵绵,我把钱给你们。我给你们钱。你们不要欺负绵绵好不好?”

布满褶皱的手颤颤巍巍地从荷包里抓了一把一块一块的零钱,捧了出去。

寒风中,在世界的一角,照不进丝毫的光。

韩嘉熙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苏曼的手上:“谁要你的臭钱。”

钱洒了一地,老人被踹倒。

不知所措中带着绝望的模样,像是世界名画中刻画悲剧的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们在做什么?”

苏绵绵冲过去,将韩嘉熙和金海英撞倒。

她抓紧苏曼的手,将她扶起来。

金海英穿着高跟鞋,巨大的冲击力让她重重摔在地上,脚踝鼓起了一个红肿的大包。

韩嘉熙踉跄几步,倒在了朴宝珍的身上。

朴宝珍护住韩嘉熙,冲着苏绵绵吼:“苏绵绵,你是疯子吗?谢与淮今天早上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还敢推金姐?臭老婆子,你知道吗,你的乖孙女今天被我们打破了头,头上现在还在流血呢。”

苏绵绵咬唇,攥着手,对他们恨到了极点。

手背上掉落了一滴滚烫的泪珠。

她低头,奶奶哭得眼睛红肿,嘴里还喃喃念着:“对不起,绵绵对不起。”

老人只觉得是自己的错。

因为家里的贫困,才让自己的乖孙女惹来了这场祸劫。

苏绵绵心痛地窒息。

她把苏曼扶到小板凳上坐着,轻声安慰:“奶奶,这不是你的错。没事的奶奶,我头已经包扎了。事情都过去了,都会好的。没事的。”

一直没吭声的谢与淮冷笑了一声。

他悠悠开口:“苏绵绵,你还真是乐观啊。”

金海英扶着地,一拐一瘸地站起来。

她长长的美甲折断了半根,钻心的疼痛让她面目狰狞。

碍于谢与淮还在场,她收敛恨意,只敢阴阳怪气:“老婆子啊,只恨你是个瞎子,没有办法欣赏你乖孙女的裸z体。我们之前在厕所里把她扒光了,可是拍了不少好东西呢。你要不要听听你乖孙女的尖叫声啊?”

她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初中在厕所拍摄的视频。

那个时候的苏绵绵勇敢坚韧,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反抗可以避免霸凌的发生。

她反抗的彻底,却还是被扒光了衣服,任由霸凌者们嘲笑和欺辱。

手机里,凄厉的尖叫声在街道里回荡,金海英笑的放肆。

“你,你们......”

苏曼浑身颤抖。

因为愤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金海英关闭视频,笑的更加大声:“哟,这老婆子不会是要死了吧?死了可不关我们的事哦,我们什么也没做。人到了年纪啊,就是这么容易动怒。还是看开点的好,别把自己气死了。”

苏绵绵猛地站起身。

她操起滚落在地上的擀面杖,不管不顾地朝着金海英的头上砸。

“这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是么?违法的事情说出来,竟然能被你拿出来炫耀?金海英,你们就是恶魔。该死的人是你们,是你们!”

“绵绵......”

苏曼踉跄着想要拦住暴怒的少女。

可眼前一片虚无,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蹲下身,无助地捂着脸恸哭。

因为她是瞎子,所以看不到绵绵身上的伤痕,看不到绵绵每天闷闷不乐还要装出开心的样子。

她最疼爱、宝贝在手心里的孙女,原来从初中就已经开始遭受惨无人寰的折磨。

在这一刻,苏曼怨恨命运的不公。

所有的报应,就报应在她身上好了。

为什么让她的乖孙女经历这样的事情?

她更怨恨的是自己。

为什么她没有早早地发现这些事情?

金海英的惨叫声回荡在小巷内。

鲜血从破开的血洞里往外流。

周围的人都吓傻了,谁都没有想到苏绵绵竟然还会反抗。

金海英被摁在地上,头上流着血,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裸露出里面黑色蕾丝胸衣。

她看着素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苏绵绵,惊恐又害怕地求救:

“你们,你们快拦住这个疯丫头。我要被打死了,我真的要被打死了!”

朴宝珍反应过来,想将苏绵绵拉开。

柔柔弱弱的少女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根本无法将两人拉开。

“苏绵绵,你疯了?你信不信我们报警把你抓起来?”

“你们说报警我都觉得好笑。你们拍下我裸露的视频都不用坐牢,我凭什么坐牢?”

苏绵绵攥着朴宝珍一起打。

好几个人都来抓她。

养尊处优的贵族们过惯了快活的日子,对于疼痛的忍耐度极低。

但苏绵绵不怕疼。

纵然被抓的满手臂流血,还是不要命地把所有人往死里打。

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苏曼在旁边急的泪流满面。

“绵绵,别打了。会出事的。”

长期的折辱与压迫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与释放,苏绵绵是带着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心思动手的。

旁观了许久的谢与淮走近彻底红了眼的少女。

擀面杖砸在他的肩膀上。

他宛若毫无知觉般,精准的掐住她的手腕,随意一拧,擀面杖掉落在了地上。

“还会反抗了?”

“谢与淮,你会遭报应的。你们都会遭报应的。”

“苏绵绵,你也太天真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因果轮回,还会有人作恶么?那些臭名昭著的富豪,哪一个遭受了报应?他们扰乱市场、奸淫z女性、贩卖器官、做着丧尽天良的生意,但只会更加富有。就像现在,哪怕我们杀了你,我依旧是我的谢家继承人,SK集团的总裁。因果轮回,善恶有报,只不过是骗骗你们好哄骗、好愚弄的穷人而已。”

少年黑瞳深沉,苏绵绵哑然。

她知道,谢与淮说的是对的。

如果作恶真的会有报应,还会有人作恶么?

她悲哀地发现,这群人现在的嘴脸再丑恶,以后还是可以不用耗费吹灰之力就能成为各个行业里的领袖。

嘴上喊着人无贵贱之分,可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把每个人划分为三六九等。

谢与淮松手,把苏绵绵甩在地上。

“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淡漠地扫了一眼,像一个高贵的神明随意地决定他人的生死。

谢与淮领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金海英三人互相搀扶着离开,跌跌撞撞地跟在大部队的最后面。

所有人里面,金海英被打的最惨。

头上被打出三个血窟窿,身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瘀痕。

这是她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敢对她动手。

在家里,所有人都宠着她,在学校里,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暴打,金海英只觉得颜面扫地,恨不得把苏绵绵再拉出来暴打。

“谢与淮,我们要不然报警把苏绵绵关进去吧?我被打了一身伤,应该可以让她坐一年牢,错过考研了吧?这样对她来说一定比诛心还难受。”

谢与淮停下来。

他转身,一米九高的个子,越过人群看向金海英。

黑眸凌厉,只是扫过,就能让她浑身战栗。

金海英舌头打结,磕磕绊绊地回应:“我,我也,就是提个意见。”

谢与淮继续往前走,金海英揣摩不透少年的心思,报警的心思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听她父亲说,谢与淮大学毕业就会继承SK集团,成为SK集团最年轻的总裁,也是整个商界最年轻的总裁。

谢家子嗣凋零,到谢与淮这一辈时,只有两位继承人。一个是谢晟,一个是私生子谢与淮。

最有望成为继承人的谢晟在十八岁那年暴毙。谢晟的死因,谢家没有纰漏。一直流浪在仁川市的谢与淮则一跃成为了继承人。

谢与淮上一辈只有一个不成器天天到处包养情人的父亲谢远。

谢远闹出了不少荒唐事,除了吸毒,样样事情都要沾一点。甚至曾经还因为殴打风俗女上了热搜。谢家为了压下这件事,花了不少钱,把谢远LG集团分区负责人的身份都给撤销了。

而今四十多岁的谢远每天闲置在家,时不时因为一些花边新闻被拉出来群嘲。

放眼望去,谢家这一代只有谢与淮一人能撑起整个谢家产业。

金海英不敢得罪谢与淮。

#

摊子一片狼藉。

苏绵绵满身是伤,苏曼蹒跚着抱住瘦弱的少女,失声痛哭。

“是奶奶没用。让奶奶的乖孙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折磨。”

苏曼之前隐隐猜到孙女在学校和其他同学之间关系可能处的不好,却没有想到已经遭受到了如此恐怖程度的欺凌。

“奶奶是他们不好。你待我最好了。”

苏绵绵声音闷闷的,回抱住老人。

她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

母亲改嫁,父亲赌博常年不回家,两人都认为她是他们的累赘,早在小学的时候就抛弃了她。

年幼时的她,偶尔还是会期待母爱和父爱的。

母亲离开后,没有回来看过她。父亲每年回来一次,回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搜刮奶奶卖糖饼挣来的钱。

若是她稍稍想要靠近,就会换来一顿毒打。

慢慢地,她对父母的期待越来越少,最后已经习惯性地冷漠,甚至只要父亲回来,她就不可避免的担忧。

害怕父亲抢走奶奶的钱,担心父亲暴打奶奶。

所幸,自从她上初中以后,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她和奶奶相依为命,虽然节衣缩食,却也总是幸福的。

苏曼哭得伤心,声音近乎哽咽:“绵绵,奶奶带你转学好不好?咱不上这个学校了,奶奶带你转学。我们去其他城市,租房子上学。”

苏绵绵眼眶红了。

她该怎么告诉奶奶,她走不掉了。

学校和她签了霸王条约,转学就要赔偿学校一百万元。

一百万,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之前给谢与淮补习以及学校的奖金,在装修以后,还剩下十万元。

十万元可以让她们往后余生过得不那么拮据,但若是借钱去交违约金,她只会恨自己。

恨自己无用,让奶奶大半辈子为她的事情操劳。

“奶奶,没关系的。马上就要考研了,我成绩这么好,一定可以考上汉城大学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汉城,好不好?”

苏曼拉着苏绵绵的手,苦口婆心劝解:

“绵绵,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人,你继续待在这个学校,只会受欺负的。听奶奶的,奶奶带你一起转学好不好。你别担心钱的问题,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了吗?只要你能好好的,都不算辛苦。”

苏绵绵眼泪一瞬掉落。

奶奶很爱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只希望她过得快乐幸福。

她的父母不爱她,但奶奶给予她的爱,却是无条件的。

在儿童时代,哪怕父母的爱是残缺,但有这样一个无条件给予爱的人,孩子长大以后也不会缺爱。

“奶奶,算了。还是不走了。除去寒假,只有半年不到了。在学校,我也有朋友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叫许秀清。她会帮我,也会保护我。我在学校过得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苏曼拍着孙女的头,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什么:

“绵绵你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你才不愿意走的?学校是不是不让你走?奶奶去找他们去,难不成他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还要欺负我一个盲人?”

苏曼越说声音越大,带着浓浓的恨意和愤怒。

苏绵绵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

奶奶很爱她很爱她,甚至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

她一直都不想让奶奶知道她在学校的遭遇,就是因为害怕奶奶担心。

她微屈身,伏在老人的肩膀上小声抽泣。

“奶奶,我和学校是签了合同的。如果我大学毕业考上名牌大学,学校会奖励我五十万元的奖金。但如果我转学,就会视为撕毁合约,要赔偿学校一百万元。”

苏曼沉默了片刻。

一百万元,她得煎多少张糖饼,才能攒够一百万元。

她抬手,摸索着抚向孙女的脸。

带着厚茧子的手一路向上,停在了头上绑着的绷带处。

“绵绵,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

苏曼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孙女。

怎么会不疼呢?

人哪有不怕痛的?

她的孙女本应该是快快乐乐地在学校里享受着青春最美好的时光啊。

半晌,苏曼下定决心,终于开口:

“咱把这套房子给卖了,不够的钱再去找银行贷款,把这一百万元凑上。我们搬家去别的市,转学去别的大学。等奶奶凑够了钱,就去找你们学校的校长商量这件事。”

“奶奶,我不想......”

“不想什么不想?你都被她们欺负成这样了。老师不管,学校不管,警z察不管,这得给你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自你爸爸做了那档子鬼事,嫌弃你是个闺女,把你丢了,我就一直心里存了一口气儿。我一定要把我的小孙女儿养得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

“好。”

苏绵绵哭着应了。

等她上了大学,就可以边打工边挣钱,把这笔庞大的贷款给还上。

天上星辰耀眼,圆月失去了所有的光辉,隐匿在厚厚的云层。

她是有人爱着的。

她的人生未来也一定是一片坦途。

小说《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苏绵绵没忍心拒绝一个天使的爱。

“好。”

她将长命锁放回荷包,离开病房去找护士做了骨髓配型。

结果出来的很快,高分辨配型匹配成功,苏绵绵可以为陈涛捐献骨髓。

捐献骨髓,其实捐献的是骨髓造血干细胞。

对身体危害较小,骨髓有很强的再生能力,而捐献的骨髓,所占全部骨髓的比重也并不高,捐献完骨髓之后,大约10天,人体即可将损失的造血干细胞补回。

捐献者需要进行体检,苏绵绵因为体重只有八十斤,被护士要求增重到一百斤后再来捐献。

由于陈涛病情恶化迅速,苏绵绵约定最迟在一月十五号完成增重。

她跟着护士回到病房门口,王杏然已经回来了。

苏绵绵停在门口,没有进去。

护士报告了喜讯,王杏然喜极而泣,抱着病床上的儿子哭得泣不成声。

“我们家涛儿有救了,我们家涛儿有救了!”

女人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怀里的男孩儿视线却定格在门外。

苏绵绵躲在门后阴暗的角落。

她像是一个偷窥别人幸福的人,只能在寸草不生的荒原流浪。

“妈妈,捐献骨髓会痛吗?”

“会的,所以我们要感谢捐献者,是捐献者给了你一条命。以后涛儿也要做一个像这样善良的人,知道吗?”

“妈妈,其实我知道......”

苏绵绵凑到玻璃窗前,食指笔在唇瓣前。

陈涛转移话题:“我会的,我以后也会成为这样善良的人。”

苏绵绵倚靠在冰凉的瓷砖上,听着病房里的欢声笑语。

她双手冰冷,放在荷包里,摸到了硬邦邦的盒子。

离开医院时,秦淮发来了消息。

【糖糖,最近我有点忙。消失了这么多天,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你忙你的,没事的。】

【十一月月考我考了第一名。】

金海英浑身都是伤,血淋淋地倒在出租屋的木板床上。

十一月月考其实是因为苏绵绵没有参加,所以被他拿到了第一。

【好厉害!以后我们可以去同一个大学,一起享受大学生活。】

少年眼里含着笑。

他的小姑娘正在规划他们的未来。

【好。】

【还有不到半个月我们就可以见面啦。你会来吗?】

【当然。】

金海英打字的手都在发抖。

他被谢远吊在地下室对着谢晟的遗照暴打了一整夜。

谢远的人到处都在找他,可他还是想去见她。

“与淮,你怎么会被谢远给算计了?”

秦庾从床头翻找出药箱子,递给木板床上的少年。

金海英将手机翻面,眸色微暗:“老爷子重病,遗嘱不知道被谢远弄到哪里去了。”

“律师呢?当初那老头立遗嘱的时候,肯定是请了律师来做公证的啊。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被谢远给拿捏了?”

“我也不知道。”

秦庾恨铁不成钢:“与淮,你小时候那么聪明,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你忘记你外婆是怎么死的了么?你就甘心被谢远欺压至此?你就甘心把整个谢家产业拱手让给他谢远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金海英蜷缩成一团,捂着脸做哭泣状。

他声音哽咽,瘦弱的像是暴雨中被狂风压倒的小草。

秦庾气急。

他耐住性子,再次询问:“你就一点办法,一点后手也没有留吗?”

金海英透过指缝打量。

他脊背微颤,声音愈发无措:“外公,我该怎么办啊。谢远会不会真的杀了我?”

秦庾将少年抱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没事的,没事的。有外公在呢,外公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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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谢与淮太脆弱了,弱的,只要她转身就走,他就能死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

苏绵绵也确实就是这么做的。

她转身就走,脑海里全是那天月光下,少年轻蔑又冷漠的眼神。

走到房屋门口,她顿住。

道德谴责鞭笞着她的良心。

苏绵绵无力地蹲在角落。

曾经她真的巴不得谢与淮去死,可当救人的权利落到她的手上,她竟然犹豫了。

她抱住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要她来做这个选择。

明明谢与淮是做坏事的人,现在她却要承受这个煎熬。

如果她见死不救,那她就真的被这群恶人抽走了良心,拔走了傲骨。

苏绵绵猛地起身往回走,嘲笑自己不值钱的善良。

停在少年身边,她脱掉自己的棉服盖在了谢与淮身上。

温暖包绕着他,谢与淮微睁眼,朦胧的视野中望见了瘦弱的身影。

少女一头乌发垂落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厚实的棉服将他裹紧,寒冷驱散,他手指微动,想去摸女孩儿的脸。

可他力气全无,动弹不得分毫。

谢与淮笑了,轻声呢喃:“糖糖,你来找我了。”

风雪失去理智,肆意凌虐,妄图将一切摧毁和掩埋。

乌发被吹起,熟悉的侧颜暴露在眼前,谢与淮愣住了。

救他的人,是苏绵绵......

他闭眼,以为是梦境。

苏绵绵怎么可能会来江华岛?

又怎么可能会来救他?

不把他碎尸万段就不错了。

再次睁眼,风雪肆虐下,少女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

她很专注,双手在棉衣下用纸巾一点点地清理着他腹部的刀伤。

温暖弥漫,谢与淮渐渐恢复知觉,感受到了强烈的疼痛。

腹部的痛楚如漫天海水席卷而来,他终于回过神。

这,不是梦境。

他曾经霸凌过的人,正在救他。

狭长的瑞凤眼一动不动地凝着苏绵绵。

她穿的不多,棉服给了他之后,只套了件丑丑的玫红色毛衣。

一看就是那个瞎老婆子给她织的。

裸露出来的脖颈灌入了雪花,她被冻得瑟瑟发颤。

棉服没有羽绒服保暖,却足以让他的臂膀能够恢复活动。

她很熟练,即使在如此苛刻的条件,伤口包扎的技术仍旧精湛。

回忆起无数次把她弄得皮开肉绽的画面,他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

第一次仔细端详她,谢与淮忽然发现,苏绵绵确实挺漂亮的。

鼻子挺拔尖翘,肌肤胜雪,小鹿般的眼睛盛着盈盈秋水。

谢与淮仰天,雪天能见度很低。

他自嘲笑笑。

在如此绝境,救他的人,竟然真的是苏绵绵。

“你,醒了?”

绵软的声音发颤。

谢与淮去看她,少女双臂抱住自己,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

雪落在他的睫毛上,他微眯起眼睛想去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那双总是对着别人温柔的眼眸里带着害怕、警戒和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冷嗤一声。

讨厌他,为什么还要救他?

他没回话,她转身就跑。

寒风直往骨头里钻,她只穿了一件毛衣,在强z暴风雪中行进的十分困难。

谢与淮看着瘦弱的少女,跑了十多秒却只走出寥寥几步。

一片洁白中,纤长的手指上,还沾着他鲜红的血液。

他虚弱地喊出声:“救我。”

风雪弥漫,谢与淮明显看到苏绵绵停顿了半步,随后离开的十分决绝。

真是有意思。

给他扔了件棉衣、清理了他的伤口,却不愿意好人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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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人不是你。这个世界不是我们自己愿意来的。他们发泄完自己的欲z望,生下我们,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根本不是我们选择要来的。如果是否出生是由自己选择的,我宁愿做这个宇宙的一个无意识体。他如此怨恨你,当初发泄欲z望时,怎么不知道戴套?】

谢与淮被逗笑。

晚风吹过,盛放的绣球花随风摇摆,树影摇曳,深夜寂寥。

他仰头,沉沉黑眸里显出千万颗繁星。

在这个糟糕的世界,有人和他同病相怜,在无尽的黑暗里拥抱取暖,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少年周遭的戾气消散,抿唇控制唇角的笑意。

他捧着手机,小心忐忑地打字:【那你呢?】

【什么?】

【你以后会离开我吗?】

胸腔里,剧烈跳动。

谢与淮颤抖着手捂住心,卑微祈怜地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斗转星移,日月变换。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所有东西都会消逝又重现,但记忆不会消亡。秦淮,你或许不知道的是,我真的是靠与你的记忆度过这糟糕的四年的。曾经是,未来也是。你问我会不会离开,这正好也是我想问你的。】

漂泊的游子找到了归途,干涸的沙漠焕发了绿意。

谢与淮安心了。

他被夜笼罩在黑暗中,腾空而起的花瓣坠落在他的发丝。

阴戾的少年在此刻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

【永远不会离开。】

天边泛出微弱的光亮,黑暗会消亡,太阳会照常升起。

苏绵绵把三万元以学校发放奖学金的名义给苏曼当做生活费。

她背着书包,走去学校。

校门口,西装革履的管家们弓着腰给贵族们当扶手。每一辆路过的车,价格都是以千万为单位。

校园里的常青树挺拔高耸,枝头上的喜鹊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冬日而远航。

仁川外国语大学,永远都是这副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样子。

她走到金融二班的门口,同学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传来。

苏绵绵伸手,犹豫了一会儿,推开了教室的门。

嘈杂的环境一瞬变得安静。

所有人的视线投过来。

他们对着她翻白眼,时不时发出嫌弃和呕吐的声音来表达厌恶。

苏绵绵攥着书包肩带,低头,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班级的座位每周换一次,唯有她的位置是不变的。

在H国真正改变命运的是考研。本科生找不到工作,金融系系主任为了促进学生学习,让学生们每个月进行一次专业课考试。

班主任抱着厚厚一沓的试卷走进教室。

“九月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我们班第一名是苏绵绵同学。同时,她也是全系第一。让我们祝贺她!”

班主任老师带头鼓掌,全班一片寂静。

“这一次的题目又偏又难,苏绵绵同学的分数,超越了隔壁一班第一名整整五十分,甚至在整个仁川市都能排第二名。学校为这一次月考准备了一万的奖学金,钱会直接打到银行卡里。”

只有在每个月月底宣布成绩时,班主任老师才会对这个坐在角落的女孩儿露出笑颜。

苏绵绵没什么反应。

她清楚地明白,只有她的成绩亮眼到全国为之一震,这些人日后才不会在她考研成绩上做手脚。

还没到下课时间,前排座位飘来了刺耳的议论声。

“成绩好有什么用?努力一辈子也够不上我们的起点。”

“我爸银行卡一秒钟的利息都比这一万块钱要多。”

“我们生出来是享福的,她生存的意义就是给我们践踏的。”

“哈哈哈哈,你们说这么大声,不怕她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么样?全系第一的待遇也不过如此。谁会和这个穷鬼做朋友呢?”

“昨天,金海英还把她徒手捡碎片的视频发在学校论坛了吧。瞧瞧她家又破又烂的房子。啧啧,努力一辈子一套房,我生下来就有一条街。”

......

一个小纸团扔在了苏绵绵的桌子上。

少女展开纸条。

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几个大字:你已经很棒了。

苏绵绵展开笑颜,抬头,望见了中间座位倒数第二排对着她笑的男生。

男生叫李浩,是金融二班极少数没有对她表露过恶意的人。

李浩长得胖胖的,和谁都玩的开。

学校将此次月考的成绩粘贴在了一楼的光荣榜上。

在众多名字中,苏绵绵的名字一骑绝尘地排在第一位。

考研考公在H国是唯一改变阶级的方式。

在这个由财阀掌控的国家,考研和考公是底层人能过上“体面”生活的阶梯。

这些来自贵族的学生们围在光荣榜前,仍旧有不少人为苏绵绵而震撼。

“苏学姐好厉害啊,被针对的这么惨,成绩一直这么厉害。”

“是啊,要是我早都崩溃到自杀了。”

“我还是很佩服学习很厉害的人。”

“我也。”

……

自踏入初中起,苏绵绵每一天的日子都是不好过的。这样的情况下,她的成绩还是以绝对领先的方式,排在榜首。

大学的每一场考试,她都未曾让出过第一的宝座。

恶劣的环境依旧不能阻止花朵的盛放。

中午休息,她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秦淮。

【这次月考,我的成绩被评为一等。】

H国大学不计算总分,而是依据各科成绩评级,再依据综合评级来选择学校。不过,平时的月考还是会算出总分排名。

【不会又是第一名吧?】

【嗯呢。】

【糖糖原来是考神啊。】

苏绵绵微怔,忽然意识到秦淮在用亲昵的称呼喊她。

她当初网名取为棉花糖,是因为这个棉字。

她顿了半晌,接受了糖糖这个称呼。

【不算考神。】

【还不算考神?能学到这地步,糖糖是想去做科研人员吗?】

【嗯呢。】

【想考什么大学?】

【汉城大学。】

苏绵绵眼神坚定。

她一定要带着奶奶离开仁川,前往汉城,永远的逃离这群人。

拼了命地往上爬,她为的就是逃离深渊。

谢与淮盯着汉城大学四个字,猛地起身。

他背着书包,举着铁棍敲在第一排男生的桌子上。

男生吓得面色煞白,跌出椅子外,颤抖着身子怯声询问:“淮,淮哥,怎,怎么了?”

“我要坐第一排。”

谢与淮眼神凶狠,手撑着铁棍子,青筋暴起。

男生连连点头,连滚带爬地抱起地上的书包坐在了谢与淮原来的位置上。

新同桌是个女生。

谢与淮眼神落在她身上,女生面色煞白,仓促地收拾好书包和李景换了位置。

李景把掉在地上的铁棍捡起来,倚靠在桌角。

“淮哥,咱们坐第一排来干嘛啊?在第一排睡觉不太好吧,老师声音吵得很。”

谢与淮手拍在李景后脑勺上:“睡什么觉?好好学习,努力考好大学。”

“淮哥,我们还用考好大学吗?我回家直接继承一个草场,躺在家里就可以挣钱。咱们学习,不就是为了挣钱吗?”

“肤浅,学习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的。咱们学校,谁是第一啊?”

“苏绵绵啊。常年霸榜第一的学神。”

“放学找她去,最近的打架喝酒都不约。”

“啊,啊?”

“啊什么?”

“淮哥,咱们真的不干打架这一行了?”

“搞学习,懂不懂?”

“懂!”

放学后,韩嘉熙拦住了苏绵绵。

韩嘉熙长得温柔,长发垂落至腰,头上别了一个白色的蝴蝶发卡。

“苏绵绵,得了第一你很骄傲吗?”

她嗓音柔和,表情却刻薄。

教室的门被朴宝珍阖上,金海英双手抱胸,站在讲台上老师的位置居高临下地望着最后一排的少女。

苏绵绵坐回座位,声音平淡:“没什么好骄傲的。”

韩嘉熙弯腰,伸手掐她的脸:“你也知道没什么好骄傲的?你神气给谁看呢?区区第一名,以后再牛叉,也只能做咱们金姐家四星电子的总监而已。”

苏绵绵抿唇,有些无语。

“又不说话了是吧?嘉熙,直接把她衣服扒了,给她拍视频发到网站上去。”

金海英轻描淡写地宣布着苏绵绵今日的下场。

她高昂着头,眼神里鄙夷和嫉恨互相交织。

不得不承认的是,苏绵绵长得很优越。

在整个学校,她无疑是最好看的那一个。漂亮精致的五官,温温柔柔的气质。

这样一个穷人,凭什么可以长得好看、成绩又好?

她就是要摧毁她。

从初中起,她就想毁掉她。

苏绵绵靠在墙上,双手举高,脸上尽是坦然。

她们做的类似的事情数不数胜。

从一开始的反抗和惊恐,到现在的无所畏惧,她现在已经全然不在乎。

拍多了,她也习惯了。

金海英咬牙,拿出小刀,冲下讲台抵在了苏绵绵的脸上。

“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张脸划花?”

“随便。”

“苏绵绵,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们没有办法治你?”

“不是啊。”

“宝珍,你来录像,我把她脸给划烂。”

“砰!”

门被踹开。

金海英披散着头发,疯叫出声:“啊!干什么!谁敢把门打开!”

她转过头,对上站在门口双手插兜的谢与淮时,慌忙收敛住自己的愤怒。

“我,我们是找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打算把她的脸划花。”

苏绵绵绝望地闭上双眼。

谢与淮对她做的只会比金海英更过分。

“放了她。”

少年声音低沉。

他领着人浩浩荡荡走进。

“什么?”金海英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谢与淮:“为,为什么要放了她?”

“她要给我辅导学习。以后每天放学后,留下来给我们辅导功课。一千块钱一个小时。”

谢与淮坐在第一排放下了书包。

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们齐刷刷地挤进前排,挺直着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苏绵绵睁眼,心高悬着。

她摸不清楚谢与淮的心思,害怕是比上一次更过分的折磨和侮辱。

金海英脸色难堪,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三人从教室离开,不敢触碰谢与淮的神经。

苏绵绵捡起书包,慢吞吞地找课本。

谢与淮等的不耐烦,转身给李景使了个眼色。

李景起身,攥住苏绵绵的手腕,强行把她拖上讲台。

“咱们淮哥让你给我们辅导学习,你就乖乖地给我们辅导学习。磨磨蹭蹭在那里干什么呢?咱们还会少了你的钱吗?钱都是淮哥出的,一千一个小时,每天辅导三个小时,还把你送回家。钱都是日结的。”

说完,李景甩出一沓钞票。

苏绵绵扫了一眼,再看着叛逆的少年们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还是答应了。

奶奶一个人将她拉扯到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每个月给这群人补课的费用,都可以让奶奶休息三年。

“你们今天想学什么?”

“学数学。”

“好。”

苏绵绵捧着书讲的很耐心,很细致。

意外的是,想象中的为难并没有到来,结束后反倒是被他们缠着问了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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