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朝朝陆远泽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由网络作家“夏声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的小说,是作者“夏声声”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穿越重生,主人公陆朝朝陆远泽,内容详情为:小家伙乃上天厚爱之人,若是善待她,府中将会得到天大的造化,贵不可言。还将佛珠赠与老夫人,结个善缘。老夫人激动的直哆嗦。离开护国寺后,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郑重的承诺:“姣姣,你的福气在后头呢。”贵不可言,自然是她的景瑶。至于许氏所生的女儿,谁也不曾在意过。“这位夫人有大富贵呢。”众人不由恭维着。......
《畅读佳作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精彩片段
“中@#央还有一颗舍利子,更是珍贵无比。当年先皇临终前去求,都不曾求到。”
“这一串,倒有些相似。”掌柜越看越觉得像。
年轻夫人轻轻抿唇,声音倒是极其动听悦耳,比少女也不遑多让。
“掌柜谬赞了。”
“这便是舍灵珠。”年轻夫人只露出双如水的眸子,和光洁的额头。
裴姣姣享受着众人艳羡震惊的目光。
她看向许氏,侯府那个烂摊子,老太太身子又不好。她在府中操持庶务,在老夫人跟前侍疾,看着苍老了许多。
她浅浅勾起唇,摸了摸鬓间青丝。
登枝却是轻轻皱起了眉头,眼神落在她鬓间发簪上。
“方丈曾说我这一胎,身负大气运,有大福气。这佛珠啊,便赠给小女玩耍。”裴姣姣轻笑着道。
毫不在意,引起众人的惊讶声。
这可是,当年先皇都不曾讨到的宝贝。
裴姣姣怀孕时,曾与老夫人出门上香,路上遇到一个老道。
老道直直的跪在老太太跟前,想求老太太赏碗水喝。说老太太将会得一孙女,孙女乃上天至宝,得上天庇护,将来贵不可言。讨碗水,讨一丝福气。
老太太当时还半信半疑。
谁知到了护国寺,连皇室都求见不得的方丈,亲自迎接老夫人。
直言,她府中将会迎来一位娇客。
小家伙乃上天厚爱之人,若是善待她,府中将会得到天大的造化,贵不可言。
还将佛珠赠与老夫人,结个善缘。
老夫人激动的直哆嗦。
离开护国寺后,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郑重的承诺:“姣姣,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贵不可言,自然是她的景瑶。
至于许氏所生的女儿,谁也不曾在意过。
“这位夫人有大富贵呢。”众人不由恭维着。
这佛珠,可是极其珍贵之物。
裴姣姣憋屈了多年,此刻眉宇不由扬起几分骄傲。
“我那儿子,更会读书呢。年仅十岁,便考取了秀才,今年十七,又与姜姑娘订了亲。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裴姣姣瞥了眼面色发白的许氏,心中满是痛快。
“哎呀,定的可是大理寺卿的嫡女?前些日子,听说定了个天才少年呢。”
“是天才少年陆景淮公子的母亲吗?”
“原来,竟是夫人之子?”
裴姣姣微点了头。
“姜姑娘果然好运道,听说小时候订了门亲事,可那未婚夫没福气,成了个残疾人,瘫痪在床,屎尿都要人打理。”
“如今又定了个天才少年。”
裴姣姣轻笑一声:“好姑娘,当然要嫁给好男儿。那等残废,岂能相配?”语气不屑。
众人越发热络了几分,那陆景淮十岁中秀才,可是最有希望问鼎状元。
新科状元,今年三十三。
而陆景淮,才十七。
将会是北昭最小的状元。
掌柜也不由露了几分善意:“这婴孩身上的锦被,是平安锦吧?”
平安锦,是护国寺专门用来庇佑婴儿之物。
需要至亲跪千层梯,一步一叩才能求得。
裴姣姣微笑着点了头。
“这丫头啊,生来体弱,相公疼她,跪求来的平安锦。”裴姣姣摸了摸女儿的脸颊。
当初,她怀上长子陆景淮,拼了命的教导他。
让他追逐许氏长子,陆砚书的脚步。
可陆砚书就像天边的一道云,不可捉摸,无法触碰,让凡人只可仰望,不可比肩。
那是她,和儿子的噩梦。
没人比她更清楚。
因为陆砚书,陆远泽对许氏渐渐动摇了。
陆砚书,太过优秀,优秀到让一个父亲,再也无法舍弃他。
许家人退出了御书房。
许时芸死死的咬着唇,才克制自己没有哭出来。
“爹爹,大哥,你们受苦了。”她红着眼睛,几乎不敢去看父兄的眼睛。
十八年啊,她拒绝娘家十八年了!
许意霆被冤枉没哭,全家下狱没哭,此刻瞧见妹妹耷拉着脑袋喊自己,差点猛男落泪。
他抬了抬手,声音干涩:“别哭,刚出月子,哭了以后眼睛疼。”
他们寻了个僻静的地儿,也没提许家被冤枉之事。
“这便是朝朝吧?”许意霆偷偷爬墙看过她,长得真好看。这就是他想象中的女儿啊。
许氏急忙擦了眼泪:“对,爹爹,大哥,这是朝朝。”
“出生四十天。还是个奶娃娃呢。”
【外祖父……】
【大舅舅……】略带奶音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开。
炸的老祖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果然老了,都幻听了!!
许老太爷曾为帝师,位极人臣,乃当朝太傅。
早已致仕养老,如今许家靠许意霆在朝堂上走动。许意霆今年四十,便坐到了正二品的位置,一跃成为京城的香饽饽。
原本以为要以命相搏,保全许家,却不想还一步登天,荣登二品!
此刻两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襁褓。
陆朝朝也极其给面子,咧着没牙的嘴,牙龈全都露了出来。
【命定的结局,外祖父要撞死在御书房,大舅舅一人挑起全家罪责,斩首示众。】
【真好,外祖父活着,大舅舅也活着……】
【大舅舅还升官啦。】
两个大男人眼皮子直跳。
老太爷,他打算以死明志,没告诉任何人。
许意霆,他打算一人扛起罪责,也没告诉任何人。
两人的眼光落在婴儿身上。
【只可惜,我外祖母要死啦。本就年迈,又在牢中磋磨一回,整日提心吊胆,怕是快撑不住了。】
许氏猛地一跳。
还未说话,便听得父兄道:“你母亲和族中长辈还在牢中,我先将她们接出来。妹妹……”
“我明日便登门。今日长公主要见朝朝,妹妹便不与哥哥去接母亲了。”许氏抹了把泪,她只觉为了陆远泽与娘家断绝关系,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我来之前带了大夫,你带大夫同去吧。”
许意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妹妹今日有备而来。
可此刻来不及深究,他看了眼朝朝,便带着老父亲匆匆离去。
许氏寻了个小太监,给了些银子,找了个地方梳洗一番,便随着嬷嬷去了坤宁宫。
许氏尚在闺中时,便与长公主有些情分,在坤宁宫也混了个脸熟。
“许夫人,还望多劝解公主几分。”嬷嬷叹了口气。
“她与驸马成婚十几年,至今无子。让驸马挑个通房,或是妾室,生下孩子养在身边,也算有后啊。”即便贵为公主,膝下无子,也是备受煎熬的。
小朝朝想起满月时的温柔妇人,她子女宫黯淡,确实是无子无女的命。
许氏没应声,她知道长公主有多期待有个自己的孩子。
进了殿内,长公主的哭声才稍稍压抑着停下。
“快将孩子抱上来,她啊,回来三日便惦记了三日。快给哀家看看,到底多好看的女娃。”许氏刚刚拜下去,太后便开口赐座。
太后见长公主哭的厉害,有意转移话题。
哪知陆朝朝抱上来,她就愣住了。
“这孩子眉心一抹红,可是涂染上色?”她摸了摸陆朝朝眉心的那抹红点。
许氏行完礼,浅浅笑了一声回禀太后:“太后娘娘,这刚满月的孩子,哪能给她点红啊。这孩子,眉心生来一抹红,臣妾见了也颇为惊异。”
“这孩子眉心一抹红,反倒瞧着有些悲天悯人的模样。这模样,生的可真好。”太后见了都忍不住取下长甲,朝着陆朝朝伸了伸手。
小胖墩能吃能喝,长得圆滚滚胖乎乎的,又被打扮的浑身喜气,看着便让人心痒痒。
陆朝朝挥舞着小肉手,便扑了上去。
“哎哟,小心娘娘。”许氏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小胖墩可不轻。
太后刚被奶香糊了一脸,就被小家伙吧唧一口,啃在了她脸上。
许氏吓得面色剧变,噗通一声跪下。
【我亲到了世界上最高贵的女人mua……】
许氏差点晕过去。
太后笑的合不拢嘴,上了年纪的老人,最喜欢孩子的亲近。
民间一直有传闻,孩子见了老人哭泣,那老人必定有灾。若孩子欢喜,老人便是有福。太后威严,平日里谁见了她不战战兢兢,如今出现一个陆朝朝。
可把她欢喜的眉开眼笑。
“不碍事不碍事,哀家无事。”
连长公主都忘了哭泣,红肿着一双眼睛抬头看过去。
“这便是儿臣的梦中闺女啊。”她对孩子的所有幻想,陆朝朝占齐了。
她怎么甘心把驸马送给通房,怎么甘心养妾室的孩子,这是在她心上剜肉啊。
长公主又要哭了。
“你啊,就放宽心。若生下孩子,便去母留子,养在跟前与亲生没有两样。”
“哀家知晓你与驸马伉俪情深,可你膝下无子,驸马又能等你多少年?”这几年,驸马越发等不及了,与公主闹好几次。
小朝朝趴在太后怀里,眼珠子滴流滴流的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心如死灰,哀哀的问道:“你也觉得姑姑生不了吗?”她看着小朝朝,呢喃的问道。
或许,母后是对的。
驸马已经给了她十几年机会。
“啊,啊啊……”细嫩的奶音响起,她看着长公主,嘴巴啊啊急切的叫个不停。
【生生生!生孩子多简单,回去我就给你赐个孩子,你想男孩女孩儿?】她撅着个嘴巴,仿佛说个不停。
许氏眼皮子狂跳。
她这闺女,生气的时候能用雷劈人,还能给人赐孩子??
她想制止,可长公主偏偏问道:“你说我生不了?”
话音刚落,小家伙双手费力的叉腰,小脸憋得通红,朝她喷口水。
舌头咕噜咕噜个不停,口水都飞出来了。
长公主有些惊异,又试探着问道“你说姑姑能生?”她疯了,竟然问两个月的孩子!
让她更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小奶娃口水不吐了,咧着嘴笑到了后脑勺,胖手手疯狂的鼓掌,拍的啪嗒啪嗒作响。
长公主欢喜的直乐:“母后,朝朝都说我能生!”
“再,再给儿臣三个月吧!”
“三个月后,若儿臣依然没怀孕,便……便给他纳妾。一切都依母后做主!”长公主定了心思,跪在太后脚下。
她知道,这次是她婆婆进宫求了太后恩典。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三月初六很快到来。
陆朝朝出生一个多月,能吃能睡,长得憨头憨脑,颇有些可爱。
谁见了都忍不住抱一抱。
一大早,忠勇侯府便忙上了。
“朝朝小姐,似乎也知道今儿是她的好日子呢,大早上就乐呵的很。”映雪很喜欢抱她,每次见了她便眼睛亮晶晶的。
【抢了女主的满月宴,开心开心】小朝朝挥舞着胖爪子,咿咿呀呀的喊。
许氏笑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大概是年岁小,心声时而听见,时而听不见。
许氏也不强求,来日方长,她能窥见半分未来,便已经是莫大的好处。
只是这脖子上悬着一把刀,让她有些不安。
“今儿人多,万万看好朝朝。”许氏吩咐了一声。
自从出生那日,有人对朝朝下手,她便将映雪和觉夏留在了她身边,寸步不离。
“是,夫人。”
“夫人,前院来宾客了,老夫人请您过去呢。”登枝在门外禀报。
说起来,忠勇侯府虽然有爵位可继承,但全仰仗着老侯爷跟随开国皇帝的从龙之功。
陆家原本是泥腿子,即便入京封侯,也与京城世家格格不入。
陆家高娶了许氏,许氏八面玲珑,颇有才华,又有她教养陆家子女,这忠勇侯府才渐渐显露出来。
当年为了娶许氏,陆远泽在许家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贤妻。
“老夫人也真是,朝朝小姐都满月了,也不来看一眼。”觉夏撇了撇嘴,心中不服的很。
“行了,这等话出了听风苑,便不可再提。”许氏严厉的扫了她一眼。
觉夏低着头应下。
许氏一路朝着前院而去,前院已经来了不少宾客,长公主果然也在其中。
陆远泽的嫡妹,陆晚意早已殷勤的守在跟前。
许氏目光顿了顿。
“嫂子,你终于出月子了。晚意好想你啊……你生产晚意都不曾赶回来,晚意心里难受。”陆晚意一月前便回了清溪老宅,近来才刚赶回京城。
陆晚意亲昵的上前来挽着她的手臂。
“你们姑嫂两人,可真是少有的亲近。”长公主与许氏算是闺中密友,两人相识多年。
陆晚意笑眯眯的:“长嫂进门时,晚意才两岁,说句长嫂如母,也不为过的。晚意自然亲近嫂子。”陆晚意神色间皆是孺慕之情。
许氏心头稍安。
至少,晚意对自己还是真的。
陆晚意是老夫人的老来女,她进门时,陆晚意才两岁,几乎算是她拉扯大的。
这些年她尽力教导她,费了不少心思。
许氏拍了拍陆晚意的手,便听得她问道:“大哥怎还未回来?今日可是小侄女的满月宴,误了时辰,我可不饶他。”陆晚意微翘着嘴,颇有些不悦。
许氏笑了笑没说话。
只带着一众宾客入了门,纷纷进大厅与老夫人寒暄见礼。
老夫人是乡下来的,即便在京中住了几十年,但举手投足的气质,哪里比得上打娘胎里熏陶的众位夫人。
“母亲。”许氏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垂着眉,在堂前屈膝拜了一拜。
老夫人着一身暗色长袄,此刻高坐堂前。
“快扶你嫂子起来。我这身子啊,不争气。你月子里,老身都不敢来探望,深怕过了病气给你。”
老夫人一伸手,就亲昵的拉着她。
“怎么瘦了这般多,可是下人没尽心伺候?”老夫人扫了登枝一眼,登枝立马跪下。
许氏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笑着道:“母亲,您可别吓着这些丫头。她们尽心着呢,芸娘啊,自个儿吃不下。”相公在外面守着外室生孩子,她怎么睡得好,吃得下呢?
众人纷纷赞叹,许氏嫁对了人家,忠勇侯府待她如亲生。
“快到吉时,可不能误了朝朝,怎么侯爷还未回来?”长公主微蹙着眉头问道。
“待我回宫,可得好好与皇兄说道说道,今儿这等大事,可别耽误小朝朝的吉时。”长公主眉眼有些不喜。
老夫人眉头跳了跳。
看了眼身侧的嬷嬷。
嬷嬷不留痕迹的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便瞧见侯爷匆忙回府,这般冷的天,额间还带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许氏唇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只怕是忙着应付外室那场满月宴。
“让众位久等了,小女满月,特意让人去寻了南洋夜明珠。这才耽误了些时辰。”陆远泽看向许氏,满眼的歉意。
“南洋夜明珠?”
“这可是好东西。”
“皇兄前年得了一颗,赏给太子当小夜灯了呢。”长公主不由赞叹道。
陆远泽朝着长公主行了一礼:“比不得陛下那颗。”
南洋距离京城数千公里,且因为地处偏僻,要在深海才能采摘,导致夜明珠极其珍贵。
“快将小小姐抱出来吧。”许氏摆了摆手。
看向陆远泽的怨气也少了几分。
没多时,映雪便抱着小朝朝出来了。
长公主有些惊讶,不由上手接过了映雪手中的奶娃娃。
映雪看了眼夫人,瞧见夫人颔首才将其递过去。
“哎呀,这丫头可比前面三个都生的好。”肌肤雪白,胎发如墨,长得白白嫩嫩的,一双眸子滴流滴流的转。
长公主看了便心生欢喜。
她多年无子,如今瞧见陆朝朝简直喜欢到了心坎里。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梦中闺女啊。
“呐,爹爹给你寻来的夜明珠,可喜欢?”陆远泽笑着将夜明珠送上去,小奶娃两只手合拢才勉强抓住。
陆朝朝直溜溜的看着夜明珠。
【夜明珠!】
【他给陆景瑶送了十二颗夜明珠做成的头面,送了一颗边角料给我?】
【哼,别人不要的,我也不要】
许氏听得这句心声,嘴角的笑容缓缓一滞。
心头那点升起的希冀,又熄灭下去!
她的女儿,只配得到别人不要的东西吗?!
许氏只觉心口痛得厉害,呼吸都带着针扎一般的痛。
许氏气得厉害。
小朝朝朝着长公主咧着嘴一笑,便双手一抛……
“咚……”的一声。
那颗夜明珠,便落在了地上。
陆远泽的脸,仿佛被扇了一巴掌似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众人皆是愣了一下,长公主笑道:“陆侯爷可要再上点心。咱家小朝朝啊,可看不上这东西。”
“本宫喜欢朝朝,与朝朝投缘,若得空带朝朝来长公主住几日。”她不舍的将陆朝朝还了回去,眼睛还落在孩子身上舍不得离开呢。
她给足了许氏脸面。
“是,等天儿暖和起来,一定登门。”许氏笑着应下。
正说着,便听得门房来报。
“太子殿下来了。”
没多时,凉亭中便多了个小炉子。
今儿正好有些凉风,倒也不算燥热。
亭子里放着个小炉子,炉子上架着干净的铁盘。石桌上放着不少切成薄片的肉,还有些酱料。
肉粥也温在铁网上,咕咚咕咚冒着泡。
陆元宵折腾大半天,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瞧见满桌肉菜,眼珠子都在发绿。
元宝装了一碗肉粥。
他要给大公子喂饭。
陆元宵便自己夹着薄如蝉翼的肉片,放在铁盘上。转瞬之间,铁网上便迸发出滋滋的油香,撒上调料,空气中全都是孜然味儿。
“哇,这肉又嫩又香。嘶嘶嘶……”陆元宵吃了一口,烫的他张牙舞爪,却又不肯吐出来。
陆朝朝狠狠的吸了口空气。
馋的口水哗啦啦直掉。
“朝朝,喝牛奶。”陆元宵出门时,给她带了牛奶。
陆朝朝愤怒的瞪大眼睛,指了指桌上的肉,再指了指自己的牛奶。一脸的控诉。
将两个哥哥看得直乐。
虽然不会说话,可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控诉和委屈!
“你没长牙,才五个多月,吃不了肉啊。但你可以闻!哥哥对你好吧?我吃肉,给你闻味儿。”陆元宵贼不要脸。
小家伙眼睛都气红了。
陆砚书瞧见他俩闹腾,心头郁气都散了几分。
“元宝,去拿个甘蕉来。”
许氏每日都让人送新鲜好克化的水果来,元宝很快便取了一个。
“你用勺子刮成泥,给妹妹吃一些吧。五个多月,可以吃果泥。”他当年还未瘫痪时,给弟弟们喂过。
陆元宵试探着刮了一勺,陆朝朝吃的眉开眼笑。
【呜呜呜呜,终于活过来了】
【好甜好甜,好好次,大哥我爱你,我最爱大哥了。】
【唔,三哥笨了点,但也好爱好爱呀。】
陆元宵喂着她吃了七八勺才停下:“明儿又吃,吃太多不消化,怕你拉肚子。咱们慢慢添加啊。”
说完,从石桌上烤了个鸡腿,把肉扒拉下来。
把骨头给了陆朝朝。
陆朝朝这下,直接爬起来亲@了他一口。
坐在大哥怀里,吧唧吧唧的啃骨头。
心里满#@足的吁叹一声【哎,这辈子值了……】
两个哥哥面上差点绷不住笑。
陆砚书寻常只吃几口清粥,吊着这条命。
今儿却将这碗肉粥,吃的干干净净,眼中的光芒,好似重新活了过来。
一直待到下午,陆砚书精力不济,陆元宵才准备离开。
“大哥,需要给你请个大夫吗?”
“我不告诉别人。偷偷的,好吗?”陆元宵始终惦记着,他手腕那道恐惧的伤口。
陆砚书摩挲着手指,他手指比以往更灵活了。
这一切,都源于朝朝。
“大哥无事,不用请大夫,也不要告诉母亲。”他看了眼三弟。
“从明日开始,你每日下学,便来我院中吧。我给你补课。”自从瘫痪后,他让人将屋中所有书都搬出去烧了。
元宝将两人送走后。
陆砚书坐在轮椅上,手指掀开手腕上的纱布。
手腕,不知何时,已经光洁一新。
鲜血淋漓的伤口,已经愈合。
他花了八年,才勉强能动的手指,如今已极其灵活。
手臂,可以抬起一寸。
八年了!
他的手,重新感觉到了力量!
溺水陆砚书没哭,未婚妻躲在假山后,导致他瘫痪也没哭,被退婚没哭,被家人放弃他也没哭。
可这一次,他哭了。
元宝回来时,他低声道:“你拿金针来刺我的双腿。”
元宝嘴唇动了动,刚瘫痪时,公子每日都让他敲打双腿,甚至拿针刺双腿。公子依然毫无知觉。
许意霆送了几个靠谱的护卫,平日里许氏便让他们跑腿。
都是信得过之人。
陆远泽这一出府门,便半个月未归。
似乎有意给许氏压迫感,想要逼许氏低头。
陆晚意还特意捎了口信:“这男人从不会无缘无故打女人,必定是女人犯了错。大嫂要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该认错就认错,女人嘛,像男人低个头,不算什么的。”
“快过分了!枉费夫人教导她十几年!”
“夫人疼她跟亲生似的,真是狼心狗肺!”登枝气得破口大骂。
许氏反倒笑的一脸莫名:“这口信,老太太可知道?”
登枝没好气道:“怎不知道呢?先去给老太太传了话,才来的听风苑。只怕老太太也存着让您反思的想法呢。”
陆朝朝坐在床上,眼珠子滴流滴流转距离姑姑挨打不远咯……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心里一边念叨,一边小手拍的啪@啪@啪作响。
许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这小家伙真会看戏。
好吧……
她也迫不及待想看了。
今晚好想吃肉泥哦……
如果能吃到肉泥,那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开心的孩子……
肉泥肉泥肉泥……陆朝朝坐在床上,咧着一颗牙,朝着许氏笑眯眯的,别提多可爱。
“今儿八月十五,给朝朝蒸些肉泥,做点她能消化的小点心吧。”许氏瞧见女儿,心都化了。
若不是朝朝的到来,她现在……
已经面临绝境了吧?
许氏微敛着眉,她要和离,也要光明正大的夺走四个孩子!
艰难,但有朝朝,一切都有希望。
耶,娘亲真好,棒棒棒……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娘亲啦。陆朝朝吧唧抱着她亲了一口。
如果今晚能让我出去赏月,就更好啦……陆朝朝心里嘀咕着。
许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小厨房无意中发现一种蛋黄豆,说是入口即化,指甲盖大小,正好适合小小姐吃。”
“晚点奴婢便取些来。”
“今儿一早厨房便烤了月饼,今晚大家都期待着赏月呢。”
“听说外边还办了赏月会,各位才子佳人们各显神通呢。往年,长公主也是要大办一场的……”登枝给许氏捏着肩。
许氏眉宇带了几分笑意:“她啊,这一胎来的珍贵,哪里敢办灯会。”
“今晚咱们也去池子里放花灯,让厨房多备些吃食。再给大家双倍月银吧。”许氏的话,让登时欢喜的行礼道谢。
许氏低头看了眼朝朝:“能得来朝朝,是我的福气。”
“从库房中取一万两银子,用朝朝的名义去赈灾吧。听说临洛水患,来了许多灾民,在城外安家,就当积德了。”
“娘娘大善。”登枝郑重的行了一礼。
转头便亲自去办了。
直到傍晚,登枝才回府。
今日城里不宵禁,满城都挂上了红灯笼。
“夫人,灾民真可怜。他们如今在城外五十里的小镇上安家落户,为了感念小小姐恩德,还把刚定的村名,定成了朝阳村。”
许氏点了点头,陆朝朝却是吃着蛋黄溶豆眼睛放光。
难怪今儿感觉到细细碎碎的金光,不断涌入她的身体。
不过对灾民来说,这也会成为一种庇护。
如今尚且不知,等遇到灾难时,朝阳村会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冠上她的名,便是天道的庇佑。
“夫人,侯爷……还是不曾回府。老太太,方才借口出去礼佛,也参加庙会去了。”登枝迟疑了一瞬,低声说道。
几个丫鬟都不由压低了声音,深怕引起许氏触怒。
侯爷已经十日不曾回府。
陆朝朝眨巴眨巴眸子,小手轻轻掐诀,一道灵气打入灯中。
一瞬间……
所有的孔明灯竟是飘飘浮浮将菩萨灯,汇聚到了中@央。
就像,漫天星辰簇拥着它们的神灵。
“你们看,天上是什么?”有人惊讶的望着天,大声喊道。
此刻众人正围在高台前,欣赏陆景淮大展身手,原本正傲然听着众人的恭维。
此刻,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天际。
满城的热闹,满城的喧嚣,好似一瞬间被按了静止键。
“是菩萨!!”
“是菩萨显灵了!!”
“快看啊,菩萨显灵了。”众人大声呼喊,疯了一般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天啊,神灵出现了,神灵是来护佑我们的吗?”众人欢呼雀跃,而陆景淮尴尬的站在高台前,抿了抿唇,压下眼底汇聚的怒气。
满城都在拜菩萨。
而陆朝朝丝毫不知,自己放的菩萨灯,引起了多大的震撼。
她更不知道,忠勇侯府老太太在灯下跪了一整夜。
就为了求陆景淮,三元及第。
朝朝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疲惫,今儿府里热闹,她不曾午睡。
“大哥,我带妹妹回去睡觉。大哥你也早些歇息。”陆元宵心疼的抱起妹妹,自从知晓父亲养外室,他便成长了许多。
当然,偷妹妹不算!
睡大哥院子,不回家不回家。陆朝朝迷迷糊糊的呢喃。
“不……肥。”
陆砚书正看着桂花酒发呆:“让朝朝去我房中歇息吧。”
陆元宵便将妹妹抱了进去。
留了两个丫鬟守门,才悄悄离开。
夜里……
万籁俱寂,月光下一片圆满。
突的……
府内冒起一股浓浓的黑烟,熏的登枝不由皱了皱鼻子。
“哪里走水了?”夜里贪杯,多喝了两口,此刻夫人还未醒酒呢。
她抬头朝着浓烟处看去。
眼神落定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夫人!!”登枝声音霎时尖利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明德苑走水了!!”登枝浑身颤抖,尖利的嗓音刺破夜空。
许氏吓得浑身一抖,瞬间清醒。
“砚书,我的砚书!朝朝!!”许氏霎时毫无血色,跌跌撞撞的一路朝着明德苑跑去。
许氏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她恐惧到了极致,喉咙里竟是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啊!!啊!”她疯了一般冲过去。
此刻明德苑大门处,已经浓烟滚滚。
“朝朝呢?大公子呢?”登枝大声问道。
丫鬟奴仆从四面八方赶来,不断的提水不断的倒,可熊熊大火,竟是并未熄灭分毫。
守门的丫鬟浑身哆嗦。
“小小姐,也在大公子屋内,都在屋内啊!!”丫鬟跪在地上大哭。
“奴婢亲眼见着三少爷抱进去的!”
许氏身形一晃,就要倒在地上。
“夫人!”登枝吓坏了。
许氏喉咙干涩,一边爬一边哭:“我的砚书,我的朝朝,我要去找他们。不行,他们还在里面,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啊!!啊!!”
“夫人,火势太大,您不能进去啊。”登枝死死的抱着许氏。
许氏哭的肝肠寸断:“砚书该怎么办?砚书还没出来!”
“朝朝也才七个月,她会害怕的,你放开我!我的朝朝!我的朝朝还在里面……”
许氏疯了一般朝里面冲,熊熊大火仿佛要毁灭一切,入目皆是一片火红。
她的孩子啊!!
许氏宛若癫狂。
许氏倒在明德苑前。
她神色惶恐,呆呆的看着大火似乎要烧毁一切。
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着,仿佛要吞噬一切。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可一道身影飞快的冲进了烈火中。
“殿下!!”侍卫吓得面色大变。
正巧,大门处的横梁落下,竟是直接将众人挡在门外。
【哇,我大哥真好看。】
陆砚书:他瘫了,连耳朵都出现问题了?
全家惨死?
以及之前,听到三弟所说,父亲养外室?
陆砚书封闭自己八年,对外界不闻不问,即便母亲哭死在眼前都不愿多说一句。可此刻……
陆砚书自嘲的笑笑。
那又如何呢?
他是个残废,是个瘫痪!连吃喝拉撒都需要帮助,连自理都做不到!
突的……
他浑身颤了颤,整个人都充斥着绝望和恐惧。
“出去!”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的咬着牙,浑身青筋鼓起。
陆元宵正在擦地,便听得大哥突如其来的咆哮。
他弱弱道:“大哥,我我不打扰你。”
陆砚书却仿佛陷入了狂暴的状态。
“滚!滚!滚出去!”
“给我滚出去!”陆砚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燥意,他眼神癫狂的看着陆元宵。
“当我是哥哥,你便滚出去,再不许进来!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令我厌恶!”陆砚书声音沙哑,拳头紧握,青筋鼓起一道又一道。
陆元宵吓着了。
他委屈的抱起陆朝朝,眼眶通红,还未出门。
便闻见一股异味。
陆砚书紧绷的弦,瞬间断了。
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哈哈哈哈,他连自理都做不到。
多么可笑。
曾经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年,如今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帮忙。他的骄傲,被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陆元宵似乎懂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将妹妹放在凳子上,轻声说道:“朝朝不要乱动。”
他便打了一盆干净水,拿了干净的衣裤,在陆砚书狂躁的怒骂中,给大哥擦洗。
陆砚书怒骂他,到后面甚至祈求他。
求他离开。
待重新换洗干净时,陆砚书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中。
曾经他是风光霁月的少年,曾经他备受追捧,如今,他成了废人。
他害怕看到别人的目光,他拒绝所有人的帮助和亲近。
便是不愿众人,看到他如此狼狈,毫无尊严的一幕。
屎尿都无法控制,多么可笑啊。
“大哥,我们是亲兄弟。”陆元宵也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可半点不曾嫌弃大哥。
陆砚书瞥过头,闭着眼睛不看他。
【这么好的三哥,真可惜,最后被人挖了眼睛,割了耳朵,剁去双手双脚装进坛子里成了人彘,供人观赏。】
兄弟俩齐刷刷一颤。
陆砚书猛地睁开了眼眸。
陆元宵不想再听自己的悲惨未来,他已经听腻了。
“大哥,屋内已经打扫干净。我去给你推轮椅,我们去屋外晒晒太阳好吗?”陆元宵小心翼翼的问大哥。
屋内常年不开窗不开门,一股子阴冷气息。
陆砚书没说话,他便笑眯眯的将大哥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蒋妹妹抱在他身边。
【哎,大哥以后还要被人喂尿,被别人压着钻胯。这一家子炮灰命啊!】
陆砚书神情漠然。
【幸好,大哥这腿我能治!】陆朝朝美滋滋的。
陆砚书!!!!
“咳咳咳……”陆砚书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转头猛地看向陆朝朝。
她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砚书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幻听也就罢了,竟然听到自己还有救。
可他清醒前,确实有几分知觉。
陆朝朝微偏着脑袋,朝他伸出了白白胖胖的小胳膊。
陆砚书唇角嘲弄的笑笑,他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康复了八年,紧仅能握拳。
“抱……”
“抱……抱抱……”小婴儿含糊呢喃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
他指尖轻轻颤了颤,努力的像要抬起手臂。
累的满头大汗,可也仅仅让他手臂挪动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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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好几年不曾寻找知觉了。
元宝从匣子里抽出金针,轻轻推进公子的腿中。
随着金针一点点的刺入,陆砚书额间涌现出一阵阵冷汗。
“公子?”曾经,整根金针没入,他都毫无知觉。
可现在……
他双腿紧绷,感觉到一股隐隐的疼痛直达全身。
“公子,好像不太一样了。以前推进去时,双腿软绵绵的,可现在……”元宝瞧见公子满头大汗,惊了一跳。
元宝哇的一声哭出来:“公子,是有知觉了吗?是感觉到痛了吗?”
“我去请大夫,我去告诉侯爷夫人!”元宝这八年苦啊。
主子从天之骄子打落尘埃,他这个贴身小厮,也尝尽了人情冷暖。
“不!”陆砚书眼眸深深。
“不要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要透露丝毫消息!”
“不要请大夫!”能救他的,不是大夫。
元宝不解,但他依旧点了头。
此刻的陆朝朝。
陆元宵偷偷从窗户爬进去,将妹妹放了回去。
“过两日,我再来偷你。”这会许氏已经归家,陆元宵还陪着用了晚膳。
第二日一早。
许氏便张罗着要带陆朝朝出去置办首饰。
长命锁啊金手指金项圈,以及小姑娘将来要用的头面,她打算可劲儿的置办。
她算是想清楚了!
她不花。
陆远泽便给外面的姘头花!
“夫人,您想的开就好。奴婢还担心,您还要拿私库贴补他们呢。”登枝偷偷松了口气,每次侯府缺钱,只要侯爷皱皱眉头,夫人便巴巴的送上。
还要求着侯爷收,当真卑微到了极致。
许氏面色难看:“砚书的亲事,他要给孽种。还想拿我的钱,养外室一家,想得美!”
马车停在金品楼外。
正巧,另一辆马车也停在此处。
许氏刚下马车,便瞧见对面马车,下来个容貌娇美的年轻夫人。
年轻夫人带着帷帽,穿着一身轻纱长裙,好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身后嬷嬷抱着个婴孩,大概五六个月的模样。
那婴孩身上的襁褓,竟然是梵文,是寺庙中的东西。
年轻夫人一抬头,眼神落在许氏身上,许氏眉头轻皱,她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恶意。
可她,明明没见过对方。
“两位夫人楼上请。今儿正好到了一批孩童用的新款。”掌柜瞧见两人,便扬起笑脸,可见双方都是店里的大顾客。
“姐姐年长,姐姐先进吧。”她语气娇柔,但年长两个字,咬的格外重几分。
许氏还对着她轻轻点了下头。
陆朝朝却是趴在丫鬟肩头,脑海里爆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是孽障,是孽障!】
【是女主和她那外室娘!是我爹的姘头!】
许氏脚步僵硬,身形一顿。
她只觉冒起一股冲天的火气,气得她整个人差点失去理智。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才克制住怒意。
难怪那句姐姐年长,她咬的格外重。
“说起来两位可真有缘,女儿都差不多大呢。”掌柜笑着道。
许氏眼神落在梵文襁褓的婴孩身上。
这就是朝朝所说,前世成了我孩子的女主吗?那女婴生的有些瘦弱,但一双眼睛……
她莫名不喜。
这双眼睛,可以出现在大人身上,但不该出现在孩子身上。
有种深深的违和感。
那女婴手中,还攥着一串佛珠。
佛珠108颗,许氏一眼就认出,那是老太太的东西。
老太太极其珍重,甚至不许自己触碰的宝贝。
许氏呼吸缓缓急促。
对方甚至挑衅的笑了笑。
金品楼掌柜是识货的,瞧见这一串佛珠便不由狐疑道:“传闻护国寺有一串舍灵珠,108颗珠子上面布满梵文,由历代方丈佛法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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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李思齐抬手在嘴边。
然后宝贝似的捂着花布袋:“陆元宵,你跟我来!”
姜云墨抬脚跟上,他立马斥道:“姜云墨,你不准过来。”
姜云墨气得跺脚,花布袋里到底什么东西?竟然惹得李思齐,斥责他!
国子监极大,园子里更是花团锦簇。
李思齐让书童站在假山外放风,四皇子和陆元宵躲在花丛中,陆元宵鼻尖都冒了冷汗。
“你快把妹妹还给我!”
李思齐瞪了他一眼:“我又没欺负你妹妹!”
“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把妹妹带来书院。你是偷来的吧?”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妹,他要是带出来,他娘肯定打死他。
“你会不会带人,你妹妹热到了,身上都长了痱子!”他偷偷解开布袋,小娃娃才舒服点儿。
陆元宵见妹妹趴在他怀里,安然睡着,才微松了口气。
“你妹妹真好看。”李思齐满脸羡慕,陆元宵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那当然了。我妹妹超可爱,她还会亲亲我。”陆元宵一脸骄傲。
李思齐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娘只生了三个嫡子,妾室倒是生了女儿,可长得跟个猴儿似的。
他看了又看,满脸不舍的将孩子还给陆元宵。
陆元宵又挂在了胸前的布袋子里。
“她叫什么名字?”李思齐眼巴巴的看着。
陆元宵原本不喜他,可见他喜欢妹妹,又忍不住炫耀:“她叫朝朝,陆朝朝。”
“真好听。”
“你妹妹吃什么?等会午膳,你与我一桌吧。”李思齐担心他照顾不好朝朝,不由开口道。
四皇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早上带出来的牛奶馊了。我不和你坐,我讨厌姜云墨!”陆元宵一脸尴尬,天气太热,把妹妹口粮捂坏了。
“等会我让人去厨房讨要。”
李思齐顿了顿:“那姜云墨,中午不许和我坐。我替你保护妹妹,绝对不告诉别人!”友谊的小船,就这么翻了。
“那……你妹妹可不可以给我多抱抱?”李思齐眼巴巴的看着。
她好好好可爱啊。
陆元宵沉吟片刻,点头应下。
陆朝朝醒来时,便瞧见几个小哥哥把她围在中间,被唬了一大跳。
好大一张脸,吓死我啦……
“嘘,朝朝妹妹不要哭。我给你喂牛奶。”李思齐是护国公的小孙子,护国公与许家政见不合,两边是多年的死对头。
护国公府,与许家针尖对麦芒,早已不合多年。
李思齐,自然对陆元宵也没好感。
而此刻……
“你妹妹要不要换尿布?”
“你妹妹喝不喝水?”
“明天还能带你妹妹来书院吗?你妹妹能对我笑吗?”李思齐问个不停。
陆朝朝听得声音,咧着嘴便冲着李思齐笑开了花。
李思齐喜得眉开眼笑。
“你妹妹对我笑了!!你妹妹冲我笑了哎……”他忍不住轻轻贴了贴脸颊,好软好香,浑身都透着一股奶香。
陆元宵直摇头:“明儿就七月十三,我们要出去游街。”
读书人身上有文气,大声背诵时更是会涌现浩然正气。
每个书院,这三日都要轮流在街上游街,边走边背,驱散出鬼门的邪祟。
而普通百姓,这三日就会闭门不出。
李思齐猛地看向四皇子,果然,四皇子面色苍白,还透着深深的恐惧。
“你别怕,等会放学就立马回寺庙。”
四皇子摇了摇头:“母妃身子不好,我要留在宫中陪她。况且,方丈进宫,他也能护我周全。”
陆朝朝眨巴眨巴眸子啊,这是天阴之体啊。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生来体弱,若不是生在皇家,有龙气护佑,只怕出生就夭折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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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打听过,那陆景淮在外极其神秘,从未有人知晓他爹娘是谁。只知他豪掷千金,又主张英雄不问出处,广交天下好友。许多寒门学子,都与他是极好的朋友。”
许氏露出一丝嘲讽:“拿着我的钱,豪掷千金,可真清高。”
“不问出处?他有什么资格问出处,他是外室子啊,最让人不屑的身份。”
前世,他结交寒门士子,连中三元,名声极好。
后来他亲妹妹,就是母亲的养女陆景瑶,亲自举报许家和母亲谋反,许家全族被杀。
完美的除掉了我舅舅,还有娘亲。正正经经嫁进了侯府,一点污水没沾……
前世,我们家就是祭天的。
许氏听着女儿的心声,心都在滴血。
好,好的很。
“寒门士子?谁不知寒门最是看重名声品性。若爆出他是外室子,乃私生子,他还能这般如鱼得水吗?”许氏低声呢喃。
夜里,许氏睡的安稳。
而整个侯府,彻夜未眠。
老夫人的私库大开,一件一件往外搬奇珍异宝。
老太太跪在小佛堂,佛珠都快扯烂了。
“卖了,全都卖了,赶紧填亏空。”
“娇娇还在狱里,景瑶哭的眼睛都肿了。景淮心里也不好受,若这次名声无法挽回,对景淮的影响太大了。”远泽面色难看。
他的私库已经卖的一干二净,甚至将庄子都挂了出去。
这一刻,他不由恨上了许时芸,害的他如此窘迫狼狈。
害得景淮污名缠身,简直毒妇!
天不见亮,陆元宵便来给许氏请安。
他眼睛上挂着两个黑眼圈。
“娘,昨儿夜里好吵啊,家里跟闹贼似的,窸窸窣窣响个不停。”他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许氏神清气爽,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兴许是家里闹耗子吧。放心,娘放了耗子药,晚上就清静了。”许氏暗含深意。
“小点声儿,你妹妹昨夜没睡好,估摸早上要补觉呢。”许氏陪着儿子用了早膳。
陆元宵匆匆吃了几口,便背着个书袋喊道:“我去看看妹妹,看完就走。”
登枝不由笑道:“怀孕时,他就念着不要妹妹,妹妹娇气爱哭,现在每日上学放学,看完才走。”简直真香。
而陆元宵,此刻偷偷窜进了屋内。
“妹妹,我来啦。我给你带了一壶奶,带了尿布,带了换洗的衣裳。”
开心开心,哥哥来偷我啦!
哥哥还带了我最喜欢的花布袋来装我!
陆朝朝手一张,就被哥哥装进了袋子里。
快走快走,不然映雪姐姐要来看我啦……陆朝朝趴在袋子里,露出个小脑袋。
陆元宵做贼似的推开窗,背着妹妹跳了下去。
今儿府上忙碌的厉害,竟真让她把妹妹偷了出去。
陆元宵将布袋子挂在胸前,妹妹从袋子里掏出脑袋,露出粉雕玉琢的小脸。
京城乃北昭最繁华的地带,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陆朝朝眼珠子都不够用了。
糖人好看!
买!
陆元宵买了个糖人儿,自己吃一口,妹妹吃一口。
陆朝朝看着小玩偶眼睛都移不开。
买买买!
空气中都散发着自由的金钱的味道。
以及,纸钱燃尽的味道。
道路两侧有不少人跪着烧纸,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崭新的神画,来往之人面上还有淡淡的恐惧。
“妹妹别怕。”
“每年七月十三到七月十五,这三天,所有人都闭门不出。”
“这是鬼门大开闹邪祟的日子,生人避让。这些纸元宝,纸钱,都是烧给他们的。门上的神画,有镇压邪祟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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