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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全文

五月初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由网络作家“五月初二”近期更新完结,主角沈灼萧屹,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啪!”林飞凤将桌案上的茶盏狠狠摔地上,茶水和瓷片四溅飞散。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对手镯的来历。若不是萧屹唯一亲手所做的东西,她怎会在封后大典上戴它?沈灼也曾是一国之后,她日日佩戴在腕间,他可说过一句不妥?!到底是她林飞凤的身份太贵重,这白玉镯配不上她,还是这白玉镯太贵重,她碰不得?林飞凤咬紧了牙。沈灼是......

主角:沈灼萧屹   更新:2024-03-15 05: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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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全文》精彩片段


凤坤宫内,帝后同坐于寝殿内。

萧屹拉着林飞凤的手,垂眸看她腕间的白玉镯,指腹轻轻摩挲着。

“梓橦去哪儿翻出这么古旧的镯子来?”

林飞凤也看着白玉镯,挑唇笑着,眉眼绮丽。

“前日,内务府拿了好些镯子过来,我就瞧着它顺眼。低调古朴,不张扬。二哥不喜欢吗?”

“玉是好玉,就是做工太次,算不上精品。你现在贵为一国之后,理当配得更好的。”

萧屹说着便将白玉镯从林飞凤手腕上褪下来,放置在一旁。

“朕记得阿兹国送来的国礼中,有块极品红玉,正好让内务府给你打一对镯子。”

“还是二哥疼我。”林飞凤亲昵依偎进萧屹怀里,眼眸微弯,语言娇俏。

“今日大典,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萧屹轻拍着林飞凤的后背,“年底事多,朕回御书房再看会儿折子。”说罢,他起身离开凤坤宫。离开时,顺手拿走了那对白玉镯。

林飞凤看着萧屹离开的背影,缓缓收起的笑意,眸色一点点冷下来,一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萧屹向来不是重欲之人,以往虽和自己也少有肌肤之亲,但仍会时常留宿在她房里,与她秉烛夜谈,同宿共寝。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便很少再踏足她房内,连今日是她封后的大喜之日,也不肯留下陪她。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啪!”林飞凤将桌案上的茶盏狠狠摔地上,茶水和瓷片四溅飞散。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对手镯的来历。若不是萧屹唯一亲手所做的东西,她怎会在封后大典上戴它?沈灼也曾是一国之后,她日日佩戴在腕间,他可说过一句不妥?!

到底是她林飞凤的身份太贵重,这白玉镯配不上她,还是这白玉镯太贵重,她碰不得?

林飞凤咬紧了牙。

沈灼是在一阵融融暖意中醒来的,暖而不躁,让人十分舒服。她不由眯着眼,长长伸了个懒腰,手刚伸到一半,她突然顿住。咦,自己手脚好像有感觉了?

沈灼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茂繁密的树荫,郁郁葱葱,阳光从枝叶中穿过,星星点点斑驳地落在她身上,有微风抚过,叶子便簌簌作响......好一派盛夏风光。

记忆悉数回笼,沈灼记起自己在林飞凤的封后大典上终于放下执念,然后神魂消散。所以,这是到了地府?

沈灼衷心赞叹:“原来地府是这等好景致。”

还没等沈灼赞叹完,身侧便传来一阵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笑意盈盈。

“小姐,你莫不是一觉睡迷糊了?哪来的什么低府高府,这里可是昭王府。”

沈灼扭头,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位粉衣的小婢正在她不远处整理果篮。

沈灼一下怔住。这小婢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从小到大的贴身婢女:莺儿。可是,莺儿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小?看上去只十一二岁的模样。

“小姐,小姐!快回回神,你都在树荫下睡了半个多时辰了,再不起来动动,会寒气会入体。”

沈灼呆木愣愣地任莺儿将她拉起来。

“我们去找大小姐吧,我摘了好多甜杏呢,大小姐最喜欢吃了。”莺儿笑着。

沈灼猛地一把拉住莺儿的手,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阿姐,阿姐也在?”

“在......在呀。”沈灼双眼含泪的模样把莺儿吓傻了,不知所措道,“大小姐,大小姐和表小姐划船采莲蓬去了呀。”

一刻钟后,沈灼抱着沈窈放声大哭,哭得沈窈手忙脚乱,一边替她顺气,一边轻声哄着她:“娇娇,怎么呢?这是怎么呢?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灼一个劲儿往沈窈怀里蹭,不停地确认着沈窈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活的,活的阿姐!

沈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良久才断断续续哽噎着:“阿姐,我做噩梦了......梦见阿爹,阿娘,还有阿兄阿姐不见了,都不见了。”

“在的,在的,都在的。”沈窈一叠声道,她耐心哄着沈灼,然后颇为无奈地叹气,“你今日到底偷喝了多少酒,能醉成这样。”

沈灼不答,只是固执地拉着沈窈。

此后,沈灼更是一步不离跟着沈窈,一双小手死死拽着沈窈的衣袖。弄得沈窈两步一摇晃,三步一磕绊,不由直抚额,但一看到沈灼眼里深切的伤心和惶恐,又只好心软地由着她。

“嘻嘻,没想到你这泼皮猴子也有害怕的时候。来,快说来听听,你做啥梦了,给吓成这样。”萧玉蝉围着沈灼笑着打趣。

萧玉蝉是昭王府的嫡长孙女,一出生就册封了昭和县主,与沈窈同岁,是沈灼的表姐。

沈灼从小就长得雪玉可爱,小嘴又甜,特别会哄人,但凡是长辈,没有一个不宠爱她的,几个兄长更是护短,所以就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性子。这么伤心害怕的模样,还别说,真难得一见。萧玉蝉觉稀罕。

沈灼红着眼睛觑了觑萧玉蝉,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松沈窈的衣袖。大哭过后,沈灼的情绪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刚才沈灼与莺儿一路来寻沈窈时,她从莺儿的口中得知,自己并非是到了阴曹地府,而是回到了正元二十二年,自己十二岁时。

这一年也是沈窈及笄之年。在这一年,沈窈认识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一个错误的选择,导致了沈窈往后悲剧的人生。

这一次,绝不能让阿姐再重蹈覆辙。沈灼在暗地里紧握双拳,暗暗发誓。

前世自从出嫁后,沈灼就再没在兰亭阁住过。哪怕是有事需回沈府,她也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片刻也不想离端王府。

沈灼躺在兰亭阁的闺房里,透过既熟悉又陌生窗棂望向窗外,一轮明月当空悬挂,清辉凌凌。正元二十二年的月光与元景四年的月光并无差别,只是人已不同,心境更不同。

沈灼想起封后大典前看到的熟悉身影,心里不由揪成一团,小石头为什么冒然回宫?万一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一天之内,大悲并大喜交错,沈灼心神起伏跌宕,不由疲乏,她终在心事郁郁中昏睡过去。

沈灼不知道的是,萧玮并非冒然回宫,而是在精心策划后才回的宫。

年关刚过,京都就下起雪,一连几日都是大雪漫天,天地间像挂上了白色的幔帐,整个都城一片银装素裹,雪色皑皑。

姜宁吩咐内庭造办处趁此机会多制备些冰块,好运去地窖保存沈灼的棺椁。

谁曾想,冰块制好了,棺椁却空了。

沈灼的尸骨被盗了。

禁卫军和内侍一干几十人全跪在地上,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众人皆觉得陛下此时的气息,比地窖内所有冰块加在一起更冷,更厉,更让人颤抖。

“呵!可真是长出息了。”萧屹冷笑着,眉目间寒意森冷。

只见地窖内,棺椁金丝楠木的盖子被随意掀翻在地,棺椁大大敞开着,无不显示着盗尸者的嚣张。

更嚣张的是,空荡荡的棺椁内放着两本册子,一本是皇家玉牒,玉牒上“太子萧玮”一列被人重重划去。另一本则是沈氏族谱,在沈灼的下边,添了一列“长子沈磊”,墨迹还新,显然是才写上去不久。

与两个册子并排放在一起的,还有太子的玉牌,被砸得稀巴烂。

留下的一切,明明白白告诉众人,做这一切的是谁。此举狂妄又嚣张,且带着无比的挑衅和愤怒。

“我到不知,这几年皇宫成了菜市场,可以任人随意进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萧屹淡声道。

他冷冷扫了一圈跪着的几十人,威压扑面而来。

禁军统领卫轩满头冷汗,他将头深深埋在地上,半声都不敢吭。

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萧玮虽失踪数年,可又没被废,礼法上他仍是太子。甚至连他东宫原有的侍卫都没撤换,他能自由进出皇宫,很奇怪吗?别说进地窖盗个尸骨了,就是要搬国库,对萧玮来说也非难事!

这事他找谁说理去?这对天家父子斗法,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他们。

萧屹拿起两本册子扫了几眼,冷声嗤笑:“呵,沈磊?”

只见他指尖搓揉着一发力,那册子便碎成了粉末。他随手一扬,淡淡开口:

“去查。若是追不回尸骨,当天宫内值守的所有人,就都不必留了。”


“小姐,书院新来的夫子面皮可真薄,你看他耳根子都红透了,真是个书呆子。”环儿打趣着。

沈窈不禁莞尔,目含浅笑:“谢夫子端方君子,哪里应付得了她们的顽劣。”

“你可别小瞧了夫子,他学问很好,他是书院最年轻的夫子,深受郑山长的推崇。”

“真的吗?”环儿看谢辙的眼光瞬间就变了,不过片刻后,她又喃喃着,“可他真的很书呆呀。”

沈窈“噗嗤”一笑。

“阿姐定会喜欢谢夫子。”沈灼信心满满。

沈卫不由失笑,揉了一把沈灼的头发:“你一黄毛丫头,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他们一行人出得园林来,一眼便看到兰草和其它几人的奴婢齐齐蹲在围墙根下,眼巴巴瞅着大门。

一见沈灼出来,兰草立马跑过来。她拉着沈灼都快哭了:“小姐,你可算出来了。你差点吓死我了。”

“啊?”沈灼莫名其妙地看着兰草。

“刚才清风说你从二丈多高的树上摔下来,我都快吓死了。”兰草着急地就往沈灼身上查看。

“清风来过?!”沈灼大惊失色,心都抖了一下。

清风是沈渊的暗卫,清风知道就等于沈渊知道,沈渊知道就等于回家真要挨板子了。

“你以为阿爹真不管你胡作非为?”沈卫轻声一嗤,“你还是好好想一下回家的说辞吧。”

今日仿佛诸事不顺。

好像是成功搅了萧承的局,但阿姐还是与他单独相处了很久,貌似还挺开心?沈灼难掩郁闷,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往前走。

“砰”沈灼头撞上一硬物,她走得心不在焉,这一撞便“叭叽”坐到地上,屁股更疼了。

沈灼被撞得眼泪花直冒,她恼怒地抬眼看过去。这一看,整个人便骇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萧屹,十六岁的萧屹!

她不该是两年后才第一次见到萧屹吗?!

沈灼全身都颤抖起来,几近肝胆欲裂。不知名的疼痛,猛地从心底深处涌出。原本眼里撞出来的泪花,生生给憋没了。她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瘫坐在地上,呆了傻了般地看着萧屹。

萧屹垂眸打量着她,眼神漠然。

“七殿下恕罪,小妹今日刚从树上摔下来,心神有点恍惚。不小心冲撞了殿下,还望见谅。”沈卫连忙走过来,给萧屹行礼道歉。

萧屹撩起眼皮,看了沈卫一眼,冷淡地一点头,脚步微抬,便绕了过去。

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说,连眼神都没多给一分。

“哇,他就是七殿下呀~~~”陆婉儿忍不住小声惊叹,眼里闪着艳羡。

“天盛第一美男,果然名副其实。”张静宜看着萧屹的背影,啧啧赞道。

“你们没看到他身上‘嗖’‘嗖’冒的冷气吗?杀戮太重,真是浪费了一身好皮囊。”萧屹太过锋利,不是孟清莲喜好的类型。

“切~~~,你懂什么。”萧玉淑对孟清莲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他身上的杀气重,那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好皮囊又不能建功立业,但杀气能。好男儿立于天地间,要皮囊何用?”

“那就祝你以后的夫君是个才高八斗的丑八怪!”孟清莲冷哼一声,一个白眼翻回去。

“七殿下好看是真好看,但冷也是真冷,浑身都是煞气。谁要真嫁给他,怕不见得是好事。”温明芸也摇头。

沈灼一言不发地跟在众人身后,手脚俱软。若不是有兰草扶着,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路。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可伤到哪了?”兰草目露担忧。


“内阁首辅沈渊的女儿?”秦怗玉吃了一惊,皱着眉,不甚赞同。

“沈渊如今是陛下最信任倚重的人,他眼下大权在握,称得上权倾朝野。你若娶他的女儿,怕是会更招人嫉恨,别再引来杀身之祸。”

“母妃且放宽心,不会像你担心那样。”萧承一笑。

“父皇生性多疑。正因为沈渊权柄过大,所以太子党一系,必不敢与他走得太近,反而得避之。”

“同样,沈渊若想不招父皇猜忌,就不敢与有实权的皇子或重臣有过深关系。”

“沈渊才华出众,学识渊博,是治世之能臣。父皇信他,用他,却也忌惮他。”

“如今的沈渊,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眼看就要赏无可赏了。此时用皇家与之联姻,就是最好的办法。既代表了天恩,又能让沈家甘愿殚精竭虑为朝廷效力。”

“对父皇来说,我体弱多病,与储位无缘,也与朝政无缘,正是最好的人选。于我而言,能否娶到沈氏女,却是我所谋之事的胜负手,至关重要。”

秦怗玉静静听完萧承的分析,沉思片刻道:“依你所说的这些,那选孟家岂不是也一样?”

孟涸,现户部尚书,也大权在握肱骨重臣,同样深得正元帝信任和重用,他和沈渊是正元帝的左膀右臂。

关键孟涸的妻子正是秦怗玉亲妹,因此对于萧承来说,孟家比沈家更为可靠。

“我记得清芙今年也该十六了吧?年纪也正好。”秦怗玉想起了妹妹的长女,越想越觉得合适,“回头我问问你姨母,看清芙可定下人家。”

萧承闻言一顿,沉默了半晌,才道:“孟家固然也好,但如此一来,三哥便有可能与沈家联姻,这极为不妥。况且我与不与孟家联姻,姨母总归是姨母,是不会变的。”

秦怗玉想了想:“那就让老七去和沈家联姻,这不就解决问题了?”

对于秦怗玉来讲,孟涸是自家妹夫,总比沈家更值得信任。萧承所图之事,虽一直在布局,但绝不能走漏丝毫风声,否则全盘皆输。

“如果母妃更看好孟家,不如让七弟娶孟家表妹。”

萧承垂着眼,让人看不清表情。

秦怗玉瞅着萧承一会儿,接着“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了半天,原来是你看上沈家小姐了。”

“娘......”萧承轻声唤道,耳根子泛起微红。

不管心思再深,谋算再多,此时的萧承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正是青春慕艾之时。

“沈家那孩子我记得也曾在宫里见过几面,叫什么来了?沈......”秦怗玉回想着。

“沈窈。”萧承低声回道。

秦怗玉斜睨了萧承一眼,笑道:“罢了,难得有个你喜欢的,依了你就是。”

“六月二十是先太后的冥诞,蕴儿要去西山的卧佛寺小住几日,抄些经书给先太后祈福,顺道散散心。听说卧佛寺后山的广玉兰正开花,便让蕴儿邀沈小姐上去赏赏花。”

萧承耳根蓦地又红了一分,他垂着头,温声道:“都听母妃安排。”

难得见到儿子窘态,秦怗玉轻笑出声:“难得你开窍。要是你和老七一样是个榆木疙瘩,可不得愁死我。”

说罢,秦怗玉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流云宫,儿子的终身大事有了眉目, 她大松一口气。忙着去找自己的小女儿萧清蕴安排上山事宜。


前一世,在太子被废之前,没人看出萧承的真实面目。这一世,沈灼想看看能不能提前查到些线索。

一个时辰后,青布马车停在了卧佛寺门口。沈灼和兰草先后跳下马车。

兰草拿出四十铜板付给车夫:“大叔,晚一些我们还要回去,烦劳你在此等一等。”

车夫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喜笑颜开:“没问题,我就在这树下等。两位小哥一出寺门便能看到。”

今日虽非年非节,但卧佛寺内香火仍鼎盛,偌大的寺庙里到处是人,不少香客在烧香祈福。

沈灼先规规矩矩进正殿烧了几柱香,然后就开始在寺里东游西逛起来。

沈灼不是第一次来卧佛寺,以往随平阳郡主过来几次。她知道在寺庙僧人的禅房后面,还有几个精巧别致的禅院,是专门用来给贵客小住的。

其中有几间更是由信奉佛教的世族自家修建的,算是专用禅院。萧清蕴住的就是其中之一。

但要怎么去,沈灼就记不太得了。一是往日都有知客僧引路,二是时间隔得太久远。

沈灼和兰草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三拐两拐不知觉间,就来到一个静谧的庭院。

此处空气沉静清和,院中有几棵参天古柏,枝叶郁郁葱葱,一派幽静肃穆。一个五六岁的小沙弥正低头清扫庭院。

“小师父,你知清河公主在何处?”沈灼拉住小沙弥问。

小沙弥抬起头,看着沈灼道:“这位女施主,小僧不知清河公主在何处。”

兰草目露惊异,这小师父眼可真尖,只一眼,便认出她们是女儿身。

被人识破,沈灼到也不以为意,她瞅了瞅小沙弥,慢悠悠笑道:“小师父,出家人不打逛语哟。”

小沙弥停下手里的笤帚,抿了抿嘴,犹豫着:“师父说公主的行踪,不能让外人知道。”

沈灼眼睛转了转,蹲下身来,她平视着小沙弥:“嗯,那不用你说。由我来猜,如果猜错了,你不用说什么,如果猜对了,你就继续扫地。这样,既没违反你师父的交代,又没在佛前打逛语。你看如何?”

“那,那要是你一直猜不对呢?”小沙弥道。

“嗯,那就五局为定?”沈灼眨了眨眼。

小沙弥同意了。

“后院禅房?”

小沙弥没动。

“诵经堂?”

小沙弥仍是没动。

“后山玉兰林?”

小沙弥长出一口气,拿起自己的笤帚飞快地跑了。

兰草不由“噗嗤”一笑,夸赞道:“小姐,你可真有办法。”

沈灼得意地一扬眉,仰着小脑袋道:“走吧,去后山。”

卧佛寺的后山有片广玉兰树,是三十年前洛云公主在此清修时种下的。

六月的西山夏意正浓,广玉兰花竞相绽放,一枝枝的树枝都花团锦簇,一大片林子花开如海。

玉兰花浅紫色的花瓣下面有一层淡雅的白。山风轻轻一吹,花瓣轻轻飘落,坠落的花瓣繁乱交杂,铺了满地。

绿荫繁花间,有两位少女正悠闲地漫步,她们身后远远跟着几位婢女仆妇。

“殿下,你每年都要来寺里给太后祈福吗?”沈窈问道。

“嗯。”萧清蕴点头。

“皇兄身子不好,母妃为精心照顾他,便将我抱在太后的宫里养过几年。太后薨后,我每年都来寺里为她祈福。”

清河公主萧清蕴面容秀美,五官大气柔和。她比沈窈小一岁,却比沈窈更显温婉端庄,有一股和她年纪不符的少年老沉。

“前些日子上刺绣课,我见你绣的是玉兰花,正巧山上的玉兰花开了,便想着邀你来一起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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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灼一副犯错认罚,罚了还会再犯的模样,郑公佩气得牙痒痒:“十遍!这次不抄足十遍不准离开书院!”

“好勒。”

沈灼应承得快,一溜烟跑了。

鸣山书院以治学严格闻名,但因学生都是些豪门贵胄,所以在处罚方面用得最多的便是抄书。静心斋就是书院用做专门罚抄写的地方。

静心斋内,沈灼边抄边唉声叹气,早知道要被罚,今日就不该来书院。不过,也怪自己逃课太多,一不留神就超过最高天数。但凡自己数着点日子,哪会落到这境地?

重来一世,沈灼才看清自己身上满满都是槽点。都这样了,阿爹阿娘还天天闭眼夸她聪明可爱又招人疼。唉,爹娘可真是不容易。

沈灼正自我反省中,忽然一根树枝砸到桌案上。她抬眼一看,见不远的窗框处“唰唰唰”冒出五个脑袋。

“娇娇,你又被罚抄校规了?”张静宜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嗯。”沈灼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罚了多少遍呀?我看你都抄好久了。”陆婉儿好奇道。

“十遍。”沈灼咬着笔杆,一脸生无可恋。

“娇娇,那你可要努力了。”孟清莲手里捏着丝帕,一双单凤眼挑了挑,娇娇柔柔道,“唉呀,你可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们五日的课业呐。”

“哦,对了。要补的五日课业我们都带来了。”陆婉儿一拍脑袋,将书袋从身后拎了出来。

然后,沈灼就看到自己桌案上被扔了五卷书纸。

“以荷花为题作五律,七律各一首,抄《论语.学而篇》,还有解术数十题。”萧玉淑口齿清晰,声音清脆。

“记得,明日下学前要交哦。”温明芸贴心提醒。

沈灼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人:“你们是来落井下石的吧?我怎么记得话本上讲的都是,为朋友要两肋插刀呢?”

“呃,那我们看的话本不一样。我看的话本讲的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温明芸面不改色。

“对,君子一言九鼎。”萧玉淑点头。

“嗯,一诺千金。”陆婉儿跟着点头。

沈灼觉得她不仅该把自己房里的话本烧了,还应该去尚书府,忠义侯府,庄王府,温府,把她们房里的话本也全烧了。

“你们不用上课的吗?”沈灼磨牙。

“娇娇,我让桃红买了瑞升斋的桂花酥,要我给你拿些吗?这么多功课,你怕是要错过晚膳的,可别饿坏。”陆婉儿道。

“砰”沈灼将手里毛笔向几人掷去,磨着牙道,“事儿都说完了吧?还不走!”

“嘻嘻,这就走,这就走。”

“娇娇,记得完成课业哟~~~~”

“唰唰唰”,窗框上的脑袋齐齐消失,几人嘻嘻哈哈地跑远,静心斋又恢复了安静。

看着桌案上多出来的几卷纸,沈灼撇了撇嘴角,但眉眼却弯了弯,烦躁的心绪平静下来。她拿起笔,敛眉静心地抄起院规来。

她们都还在,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直到暮色渐起,书院散学都半个多时辰了,沈灼才抄完十遍校规。她拿着厚厚一叠书纸去郑山长的书舍复命。

郑公佩看着狗爬一样的字,抬手摁住了额上暴跳的青筋。多水灵清透的一小姑娘,怎么就长成了顽劣毛躁的性子?半点心都静不下来。

他收下罚抄的书稿,冲沈灼一挥手道:“快回去吧,天要黑了。”

沈灼站着没动,突然问道:“山长,书院校规与天盛律法,哪个更优先?”

郑公佩奇怪沈灼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他还是认真答道:“自然是天盛律法。天盛律法治一国,书院校规管一隅。若两者有冲突的地方,自要以天盛律法为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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