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君星烨冷笑一声,算是回答。
【为什么要让康王接?这任务难道有油水吗?】
君星烨赞赏地挑了下眉,“以朝廷的名义雇佣灾民,是不是要发工钱?”
欧阳琳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我还是不明白,身为一国亲王,康王平时没固定的职务吗?他看见哪里有油水就往哪里钻,他平日里的工作怎么办?】
君星烨深吸一口气,压抑愤怒,“若非如此,朕怎么会气到发狂?”
【……】欧阳琳琅心道,这不怪暴君狂躁症发作,换她,她也郁闷。
“而且此事已不是第一次,上一次,太后突然找朕,要让康王来做军工处督查官,朕不同意,她就在后宫闹,又让蒋学士等人在朝堂上闹,最后朕只能无奈答应,最后那一批武器以次充好,刚一使用就损坏,让前线将士损失惨重,朕气得发疯,想治康王之罪,却被太后找了替罪羊扛了责任。太后答应朕,再不让康王插手前线一事,但还不到一个月,他又……”
欧阳琳琅急忙道,【嘘!宿主大人,小点声!】
因为君星烨戾气越来越大,连带着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
欧阳琳琅生怕暴君病情再次发作,急忙柔声哄着,【乖,宿主大人别生气,康王多行不义必自毙……等回头我给你讲讲这句话的典故故事,和你的情况差不多。】
“?”
欧阳琳琅轻咳,【我不是判官笔嘛?所以我知道很多其他朝代的故事。】
“嗯。”
说话期间,已经到了御书房。
离得老远,便看见御书房门口站了一些官员,为首三位,年纪最大、气质最沉稳,欧阳琳琅前一天也看过,正是三位内阁学士。
突然,欧阳琳琅想起另一件事,【太后姓什么?】
“蒋。”君星烨快速低声回答后,便正了正神色,成了平日里的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暴君。
欧阳琳琅一愣,【蒋?等等,如果我没记错,三学士里面有一个就姓蒋是吗?就是那个皮肤很白,脸上痦子很多的那个。】
君星烨没回答欧阳琳琅,正在接受官员们的跪拜。
随后领着官员进入御书房。
行走一路,欧阳琳琅一直盯着蒋学士看,嘟囔着,【蒋学士和太后不会是一家吧?啧,仔细看,眉眼之间还真有点像,你可真惨,太后喜欢康王,还有蒋学士当后盾,当初你能登基,苏学士还真是功不可没。不过骆学士是什么立场?】
君星烨已来到御书案后,撩了下袍摆,俯身坐下,在俯身的一刹那,低声道,“一会你看看就知道了。”
随后抬起头,冷冷道,“说吧。”
“是,皇上。”
蒋学士和骆学士两人隐晦地互看一眼,骆学士道,“启禀皇上,昨夜老臣彻夜未眠,一直在思考昨日那事,臣认为调灾民到前线耕种荒地、补充兵源一举两得,但这人选……臣却认为应该斟酌一二,毕竟苏祭酒是苏学士的长孙,若真让苏祭酒前往,只怕被人诟病,也会影响苏学士的清誉。”
说着,对一旁的苏学士眼神示意。
苏学士只是淡淡笑着,并没言语。
蒋学士道,“骆学士所言极是!瓜田李下,确实应该避嫌。”
君星烨看着蒋学士和骆学士,双拳不自觉捏紧。
欧阳琳琅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关于调集灾民到边关一事,苏学士确实不好多说,毕竟苏漠尧是他孙子。
但如果换一个人呢?
欧阳琳琅道,【宿主大人,您除了苏漠尧外,还有其他亲信吗?要不然直接换一个人?】
君星烨拿起茶杯,借着喝茶的掩护,用极小的声音道,“自是有其他亲信,但别的事可以换人,唯独这件事不可。”
欧阳琳琅能听出男人赌气的语气,换位思考,她也郁闷——想个好点子解决税收和军饷问题,又怕康王大做文章;让亲信为自己代劳,又被康王盯上肥差;如果现在因此而换一个人来做,这不明摆着向康王低头了吗?
凭啥?
堂堂一国皇帝,凭什么要被一个亲王逼得走投无路?
想着,欧阳琳琅怒道,【宿主大人,和他们拼了!靠,欺人太甚!凭什么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更何况就算是你换了人,他们肯定还找茬!真是醉了,这些人为了自己利益难道不顾百姓的生死吗?他封号谁封的?康王?他也配叫康王?回头你发圣旨给他改名叫损王!这种自私自利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只能配上一个‘损’字!】
“……”
【怎么,我说得不对?】
“对。”
君星烨本暴躁的心情,却因为女子的一顿乱喷,好了许多。
将茶碗放下,看向惺惺作态的蒋学士和骆学士,眼神也平静下来。
蒋学士见骆学士牵制住了苏学士,便道,“皇上,骆学士所言极是,老臣心中倒是有一名人选。”
欧阳琳琅更生气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蒋学士和骆学士是狼狈为奸,骆学士负责压制苏学士,蒋学士就开始攻击你!靠!对他咆哮,用你的狮吼功!揪他衣领扇他耳光,这种老不死的,揍他丫的!】
君星烨一时不备,险些没当场笑出来,急忙轻咳两声,化解了失态。
而后冷冷道,“蒋学士,朕当初提议调集灾民,你们反对,后来漠尧请愿来做此事,你们又反对,这皇帝到底是你做,还是朕做?”
众人一惊,急忙跪倒。
苏学士眼神中有着惊喜——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不怒自威!
从前的皇上虽然也有威严,但那威严都是通过暴戾而来,皇上是好皇上,只是控制不好脾气、沉不住气。
今日却沉得住了!
骆学士和蒋学士也是对皇上的反应吃了一惊。
君星烨淡笑着将茶碗拿起来,一边抿着茶一边淡淡道,“蒋学士举荐之人,定是肱股之臣、贤能之辈,不过既然要顶替苏漠尧,说明其能力定远远大于苏漠尧,”说着,放下茶碗,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把两人都叫来,立个军令状吧,朕好久没砍贤能的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