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玉的声音,像是无边危险的深渊中,盛开在最底层诱人却致命的醉心花。
“这位先生记性真不好,刚刚是您百般阻挠,不让我出去的。”
迟行简紧实的后腰被他搂着,剧烈跳动的快要爆炸的心脏,贴在一堵更结实的胸膛上。
他话不成句,“你……你留下来……到底是想做什么?!你想睡……我?还是……想要钱?”
若是他跟之前所有的情人一样,那也就好说了,几沓“粪土”也就搞定了。
可是……迟行简在水雾朦胧中,对上那双坚定的,仿佛要入党的眼神,怎么看他目的都不纯。
“我……我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迟行简的脖子已经全红了,身体像烧着一把熊熊烈火,口干舌燥,伸出的手指尖打颤,太阳穴跟着突突的直跳。
韫玉身上自带寒凉的冷气,就是他最想要的解药,在挣扎中还是慢慢靠近,酡红的脸颊挨在他侧颈。
‘哼哼,小叔叔真是口是心非,面上说着要赶我走,转头又抱我这么紧,可爱死了。’
“还要我走吗?”韫玉此刻的嗓音,像是携着清晨的阳光,流淌出来的泉水,清澈纯净冷冽。
双腿开始发软,使不上力,迟行简扶着他手臂,额角已经渗出了汗来,胸口烧得慌。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后劲怎么这么大?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栽在自己人手上。
“不……不要……你别……你不准走。”他的声音越来越粘腻,带着强硬、傲娇的命令语气。
每一次停顿的喘息,微翘勾人的尾音,都在极限边缘上,挤压着韫玉的自持力。
迟行简攀上他的肩膀,极力的想要站住,可腿越来越软,甚至没有知觉,跟废了似的。
“帮……帮帮我,求……你,”他的嘴唇被烧得又干又红,胡乱亲吻着韫玉的脸和脖颈。
完全不受理智控制,只能看见少年开开合合的嘴,怎么都听不清说得什么。
“不……你……打晕我……求你……”迟行简的指甲,几乎要抠破韫玉手臂上的血肉。
“好。”韫玉冰冷的指腹,摩挲着他后颈滚烫的皮肤,不轻不重地往下一敲。
闯了祸的邬懿和白星竹,不敢走远了,又不好意思在包间门口守着,就蹲在华芸阁大门边抽烟。
“真是日了狗了,好好的一事儿,被搞成这样。”邬懿愁眉苦脸的吐出烟圈。
白星竹一巴掌呼在他头上,“你还好意思说,我就说你是榆木脑袋吧?!”
邬懿现下也没心思,跟他打骂,“你说,迟哥醒来过后,会不会弄死我们啊?”
白星竹叹了一口气,“诶,注意用词的准确性,是你,不要带上我,别想来沾边儿。”
邬懿翻了他一个白眼,语气嘲讽,“你以为你就跑得掉?那药不是你给的?馊主意不是你出的?”
“哎~”俩人同时叹气,吐出一口白雾。
邬懿吸完最后一口,带着火星的烟头扔在台阶下,一脚踩灭,欲言又止问:“那药……药性怎样?”
白星竹愣怔的摇头,声都不敢吱一个,颓丧的低下脑袋。
邬懿松了一口气道:“药性不怎么样?那是好事儿啊?你这么丧干什么??”
白星竹更丧了,“咱们估计,就只能见着明天的太阳了,这次真砸……”
他忽然被什么东西,给顶下了台阶,摔了个踉跄,正要骂人傻逼呢。
“说清楚是什么药。”背后响起,低沉暗哑的话语,音色像薄冷的冰线,割破秋日微凉的夜。
“不然我让你们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信不信?”
暖黄灯光下,只见一个挺拔清隽的身影,往这边踱步而来,左手臂弯中托着个人,右手抡着棒球棍。
铁棍刮蹭在水泥地板上,冒出细小的火星子,声音仿佛能刺透耳膜,“说话!”
大门边趴着看戏的粉毛和杀马特,畏畏缩缩的探出半个身体来,贼眉鼠眼的往这边窥探。
“我嘞个豆,他,他从哪儿搞这么大根铁棍子啊?!”
粉毛趴在他背上,“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别说是棒球棍了,就是大砍刀,他也能搞到。”
偷窥两人组面面相觑,牙齿‘咯咯’直打颤,“这…这…这是我认识的,高冷、永远事不关己、不问世事的韫玉吗?”
粉毛目瞪口呆,半天才道:“这大概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被触碰到底线而反弹的样子吧。”
杀马特慌慌张张的,刚掏出手机,被粉毛按住手腕,“你要干什么?”
“报……报警啊。韫玉可拿那么大个铁棍呢,闹出人命来咋办?!”
粉毛不假思索说:“不会的,他那么冷静一个人,心里肯定有数的。再说,你到底哪边的?”
“不是?你他妈谁啊?敢推你小爷我?”白星竹本来就恼得很,正愁无处发泄。正好有个不长眼的,撞到枪火口上来了。
韫玉精致的五官犹霜似雪,浑身都透着不染纤尘的傲然,眼底此刻映着彩灯光,好似修罗地狱。
“下的是什么药?怎么解?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敢乱说,就敲碎你一口牙。”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他们此刻的目的几乎都是一样的。
邬懿隐隐约约猜到些,神色大变,“到底是什么,你别闷着,倒是快说啊?!”
白星竹狠狠地搓了一把脸,才从裤兜里又掏出了一小宝东西,“他喝下的那个,没得解。”
邬懿抓住他腕子,手背上青筋尽显,“这又是什么?!你拿反了?!”
韫玉抬起棒球棍指向邬懿,歪头抿嘴冷笑,“你别插嘴,让他自己说,该怎么办。”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我又不是故意拿错了的!摸着感觉都是一样啊!”
“说重点。”
韫玉本来就比他们高半个脑袋,又站在更高台阶上,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这药就是没解,只有黑市上才会有,用来对付没什么性经验的直男,只有给找个……”
后半段白星竹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以迟行简的脾气,要是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弄得被人搞了,会杀人的。
邬懿看着趴在韫玉怀里的迟行简,喉结上下滚动,“我们是他的好朋友,还请你把他交给我们。”
韫玉嘴角的笑更明显,周身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阴森狠戾气息。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牙齿,并不是那么的友好,“交给你们?你们打算怎么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