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前天晚上,孟俊波在家那卖力的表现,再看看远处灯光下,孟俊波那张恣意的面孔,在霓虹灯的衬托下,显得尤其张扬,虽然不很清楚,但确定是他无疑了,因为那神态芮汐再熟悉不过了,哪怕闭着眼,也能千百次清晰再现。
宁芮汐胸腔瞬间似跳进了一头狂怒的雄狮,恨不能马上冲破胸口,扑向那个伪君子,把他撕个粉碎。
一个人,怎么能伪装得这么好?
此时的宁芮汐,仿佛是吞了无数的苍蝇,恶心得要死。
宁芮汐靠在就近的柱子上,再也迈不开腿,脚下似有千斤坠。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远处的泳池,那对忘情的狗男女仍在尽情嬉戏。
宁芮汐的眼睛似要喷出烈火,死死盯着那对无耻的男女,她要牢牢记住这个画面,让自己痛定思痛。
想必孟俊波断不会想到,宁芮汐会毫无声息地来到这座城市,更是做梦也未曾想,在这午夜时分,居然还站在了这座大厦的顶楼,来观看他人生“最精彩”的一幕。
可事情偏偏就有这么巧,命运偏偏就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这真的是她那平时温情浪漫的丈夫吗,竟然和一个陌生女人?还是在这远离江岛市的滨城?
宁芮汐的脑袋彻彻底底懵了,视线也渐渐模糊了。
夜游的男女,陆陆续续离开泳池,当他们经过宁芮汐身边时,不知怎么的,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向这个冷得让人发怵的漂亮女人。
的确,此时的宁芮汐身上,似散发着一股冷艳的光,让人不得不遐想。
人们窃窃私语地从她身旁走过,那些关切的眼神刺激着芮汐的每一根神经。
一阵冷风吹来,宁芮汐心里一颤,打了个哆嗦,猛然回到了现实:“我怎么还傻呆站在这?万一和那对贱人对上面,咋办?”
宁芮汐快速下楼,仓惶间险些在电梯口跌倒,她像做贼似的逃回了房间。
“哈~哈~哈~”
宁芮汐失声狂笑,这声音,穿透窗户,飘向夜空,听起来都让人心疼。
“我这是怎么啦?我宁芮汐咋就像个小偷似的逃跑了?我何时如此胆小怕事了?我咋就这么蠢啊?这么懦弱?”
噼里啪啦自顾自地说完,宁芮汐又扑在床上抱头痛哭,哭得那个是天昏地暗,头皮发麻。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累了的宁芮汐,总算是停了下来,可能是哭得太过用力,即使停下来,也还在断断续续的抽泣。
宁芮汐的大脑总算是清醒了些。
虽然已是深夜,但她现在毫无睡意,如果这个时候她还能安然入睡,那她宁芮汐就真的是一个猪头,无可救药了!
纵使她平时多么大大咧咧,气量非凡,她也不可能有如此雅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调情,还能无动于衷?
现在,她的每一个脑细胞都活动了起来,神经绷得紧紧的,一触即发。
泳池里那个孟俊波,怎么会是如此陌生?他真的是和我生活了五年,恩爱有加的丈夫吗?
他曾经的甜言蜜语,他的柔情蜜意,他的温柔体贴,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意淫?
这个可恶的臭男人,让宁芮汐第一次品尝了失眠的痛苦。
宁芮汐努力想让自己睡去,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眼前总是闪现着各种画面:婚后,无数个夜晚,孟俊波和她的翻云覆雨,紧密相拥;无数个清晨醒来,他在她额头轻轻的亲吻;无数次出差回来,他带给她的那些心仪礼物……
那些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不停在她脑海闪现。
而此时此刻,她那曾经随时都能让她心动不已的极品丈夫,居然和另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而且居然还和她住在同一个酒店,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光是想想就崩溃,就抓狂!
命运,有时你很多情,有时,你又太无情,甚至太残酷,你怎么能忍心?出一个难度系数如此之高的人生之题给我?
宁芮汐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害怕心脏就此跳出来。
她感觉胸口是如此的痛,痛得她几乎要闭过气,她脑中闪现出一个又一个疯狂的念头:要不?现在立即去前台,查实那对狗男女所住房间,报警?
或者,直接去房间,把那两厮从被窝里拖出来—示众?
亦或,在网上花钱找个拍短视频的狗仔,去房间门口蹲着,来个现场直播?
这些有趣而可怕的念头也仅仅是一瞬的意念而已。
宁芮汐想:我堂堂一个时尚女性,有知有识,哪能如无助的弃妇般莽撞,这不仅有失风度,更是降低了我的智商,太掉价了!
芮汐不禁自嘲地苦笑!
“孟俊波,我可不能让你死得太干脆,太痛快,你不是同我捉迷藏吗?你不是写好开篇了吗,那我们就来玩玩这人生游戏吧!”
尽管,现在一想到孟俊波,宁芮汐就恨得牙痒痒的,但她也不能冒然行事,这事可得从长计议。
打蛇得打七寸,像孟俊波如此心机的人,断不可小觑。
他能在职场混得红红火火,在人际上左右逢源,在夫妻关系上滴水不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宁芮汐就这样天马行空地遐想着,左翻右侧,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看看时间,都快凌晨四点了。
今夜是如此难熬,对宁芮汐来说,过去三十多年所有的时光,也许都不如今夜漫长。
漫漫长夜恨天明,我心归处在何方?
她宁芮汐也有睁眼待天明的无奈!人生无常啊!
这黑白的人生怎就如此梦幻?
宁芮汐不停在心底感叹,她努力想让自己入睡,可睡神就偏偏不搭理她。
对于生活在蜜罐里的宁芮汐来说,何曾有过这样的“梦想”?
可命运就是这么奇葩,它把人生的鼠标轻轻一点,就拨动了别人人生的航船,要么转向,要么沉没。
被操纵的人生容不得你有半点的懈怠,稍不留神,就会跌入命运的旋涡,被它蹂躏,被它吞噬。
“我决不做命运的奴隶,我不能低头,我不是棋子,我一定要扼住你的咽喉。”
芮汐在心底呐喊。
也许这也是她挺下去的唯一出路。
就在这海阔天空的神思胡想中,睡神终于来眷顾她了,芮汐的脑袋渐渐混沌,意识慢慢模糊。
经过三番五次的辗转反侧,宁芮汐终于在凌晨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