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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教父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两个小白领,一个搞市场营销,一个IT程序员,穿越回到清朝,他们能做什么?爱新觉罗家族、两江总督、王公贝勒、世外高人、青楼女子、晋商集团、海盗头子、土匪11、白莲教、东印度公司、荷兰人、美国总统、法国皇帝……谁都得买我三分面子,利用、交易、出卖、背叛、承诺、谎言、栽培、抛弃……人必有求于我,我必有求于人在利用了可利用的一切资源,玩尽了所有政治手腕之后,他们,能改变这个国家...

主角:   更新:2023-08-08 05: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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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大清教父》,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个小白领,一个搞市场营销,一个IT程序员,穿越回到清朝,他们能做什么?爱新觉罗家族、两江总督、王公贝勒、世外高人、青楼女子、晋商集团、海盗头子、土匪11、白莲教、东印度公司、荷兰人、美国总统、法国皇帝……谁都得买我三分面子,利用、交易、出卖、背叛、承诺、谎言、栽培、抛弃……人必有求于我,我必有求于人在利用了可利用的一切资源,玩尽了所有政治手腕之后,他们,能改变这个国家...

《大清教父》精彩片段


又是平静的一天。
镇江府,乌柁县
小小的县城和平日里一样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一天的忙碌生活,街市上渐渐热闹起来,客人们欣欣然的步入茶楼,叫上一盘水晶肴蹄,蘸了切的极细的姜丝和镇江香醋,就着茶慢慢的的品味。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一派热闹景像。
当下刚刚入夏,下过几天的雨,今天天气终于放晴,不到半晌,日头己经很毒,照的万物生烟。
这时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人们一个个抬头望去,远远看见围着一堆人,热闹非凡,仔细一打听,远来是某村的村民们捕到了一伙强盗,正捆了送往县衙讨赏钱,中国人自古就喜欢看热闹的传统,纷纷过来围观,就看见一伙村民簇拥着两个人走过来,那两个人被综绳捆的结结实实,披头散发,浑身污泥,形状极是怪异,人们便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小孩儿,冷不丁上去踢上犯人一脚。
不大一会儿,一干人等来到县衙门前,本县的县令杜闻铭杜老爷,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正坐在书房里头看书,忽听得外面聒噪,便传人前去查问,不大一会儿禀报回来,说是村民们捕到了两个强盗,前来领赏。
杜老爷心里一听就“咯噔”一声,心说坏了!你道如何?原来这强盗的事情,他是清楚的,此事说来话长:先是数个月前,镇江府街面上一个泼皮,与人口角争执,动手打死了人命后逃遁;知府一面差人捉拿,一会发文命周围几个县城协助缉捕,这镇江县也发了榜文,告知四乡百姓,如发现该逃犯,无论捉拿也好,报之官府也好,均有奖赏。可是半个月前,该逃犯却己被捉拿归案,于是各地又纷纷帖了安民告示,宣称人犯己经归案,百姓可不必惊慌。本以为此事己了——现在怎的又冒出两个强盗来?本县一向治安良好,没听说过有强盗做乱啊?莫不是自别处窜入的流寇?
杜老爷便一面换了官服,一面命人升堂,两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两旁,杜县令升堂落座之后,命人把一干等带上堂来,只见村民们喜气洋洋,那二人狼狈不堪,神情萎顿,几欲昏死过去,脸上污七八糟,一副惊恐愁苦的神色,眼里却无半点凶悍之气,杜老爷便向村民问起事情经过来。
据领头的村民讲,原来前几日连续暴雨倾盆,昨天午后雨方停住,有村民趁雨后进山采蕨菜,在山中发现二人行迹可疑,视之不像好人,便下山通知众人,将其围捕,用绳子捆了,一大早便送来官府。
杜老爷听完,沉吟不语,你道为何?原来封建社会里,有个毛病,就是有点排外心理,说白了就是欺负外地人——那时侯交通不发达啊,十里八乡,都是沾亲带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见着个陌生人算是见新鲜事儿,总觉的不像好人,碰上那为人刻薄、坏心眼儿的人,见你外乡人势单力薄,人生地不熟,还故意欺负你,坑你;这种事情,无论大小地方,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只不过有些地方民风淳朴,这种事少,有的地方民风刁蛮,这种事儿就多;所以古时侯讲“人离乡贱”,不到实在活不下去的时侯,谁也不愿背井离乡。
杜老爷是进士出身,又做了一辈子的地方官儿,这些民情,他能不清楚?仅仅是凭一个“行迹可疑,视之不像好人”就断定人家是强盗?莫不是错拿了过路的行人客商,冒充犯人来骗赏钱?便咳嗽了一声,一拍惊堂木:“众人听着,本官有话要问——你们说这二人是强盗,有何凭据?”
村民们一下子傻了眼,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无凭无据捉了人,从来没想过公堂之上是要讲凭据的,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儿,稍过一会儿,带头的村民说:“回老爷的话,这二人鬼鬼祟祟,又讲得不是本地话。”
杜老爷心中又多了两成把握,心说好啊,说不得本地话你们就能抓人?不过他涵养好,仍然问道:“既是歹人,这二人可持有兵刃?”
村民又是一楞:“回大人,并未持有兵刃。”想了一下,双补充到“不过,在这二人身上搜出些金银细软来。”旁边一边忙从怀里掏出个小包来,一边衙役接了,呈上来,县令打开包裹,见里面有几件事物:两付白水晶石头镜,磨的是晶莹剔透,一付用极细的黑漆银丝镶边做镜架,另一副的镜架也是极细,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另有一只镯子,却是纯钢锁子连环打就,上嵌一只西洋怀表,走的正欢,一个小黑匣子,也是造的极精巧,翻开盖子时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里面有个小砂轮儿,一小截烧焦的绒线,微微有股子油臭味,却不知是做何用途。
杜老爷是见过世面的人,早年前在北京城翰林院做过庶吉士,王公贝勒手上拿的玩物不说,宫里用的物件也是见过不少,一眼看出这些东西都是极贵重的珍品,便是跟宫里的比,也不差多少。心想这二人身份到底是何人?
正在这时,忽听得一人喊到:“我不是强盗!”
杜老爷吓了一跳,再看那二人,披头散发,连发辨都被剪去,身上的衣服撕成了布条,光着脚,身上划满了血道子,到处青一块紫一块,那稍胖一点的,半瘫在地上,几乎一动不动,另一个,犹自强撑着想要跪直了,显然说话的就是他了。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人开口说的,是颇为正宗的官话,只不过有点奇怪的口音。
“本官问你,你是何人?”
“大人,在下名叫李明,这位是我朋友江海洋,我们不是歹人,只是落了难才变成这付模样的,谁料却被人当成了强盗,不由分说捆绑起来。”
“仔细讲来。”
“大人,请先解了我和我朋友身上的绳索,我才能说。”
杜老爷心中有些不快,心说你和我讨价还价起来了?但看看这俩人儿,就算解了绳子也不像能跑的样子,便命衙役解了绳子,那唤李明的,绳子一解便抢过去查看那唤江海洋的情形:“大江,大江,你怎么样?”江海洋抬起只手摇了摇,表示没事儿,李明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来对着杜老爷一抱拳,杜老爷心想嘿你个不知礼数的东西!哪有冲县太爷抱拳的?却不知李明武侠小说看多了,只知道抱拳为礼——古代真正的礼仪,他跟本就不懂!
李明开口了:“大人,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儿。”把自己和同伴的遭遇,讲了个清清楚楚,直听得公堂之上所有人是——目瞪口呆!
要说李明说出一番什么话来,叫公堂上人是目瞪口呆,且听下回分解!



上文书咱们说到:村民误把李明、江海洋当做了强盗,绑送镇江县衙,县太爷杜闻铭升堂问案,问到二人是何身份,李明却说出一番话来,惊的堂上所有人是目瞪口呆。
却说李明说道:“启禀大人,此事说来话长,说起来,在下和在下的这位朋友,却并不是朝廷的子民,大清的户口。”众人闻听,都吃了一惊,所谓“普天之下,莫过王土”,怎么会有人说自己不是大清的子民?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却听李明继续说道:“我二人的祖先,都是正经八百的中国人,但是祖上数代便侨居花旗国,现在我二人乃是花旗国的华侨便是。小人祖上为了躲避战乱,背井离乡、寻舟出海,隐居避祸,历经种种艰辛,才辗转到了花旗国落地生根;在下这位朋友的先人,本是良民,却不幸中了歹人奸计,被人贩子勾结洋鬼子‘贩猪崽’贩至花旗国当奴隶,历尽盘剥,后来逃出生天,偶然遇到先祖伸手相助,于是两家结为世交。”李明一边说着,江海洋在一边听了却差点气晕过去——好啊你小子,你祖上是避世隐居,我祖上就是‘贩猪崽’?要不是老子现在爬不起来,你看我不锤死你!
原来,李明和江海洋被那团发光体吞没了之后,醒来之时己是在深山里,却不是原来所在的位置,找不到同伴,也找不到路,正在山里失魂落魄的乱闯之时,却被一群留着辫子的人给围住捆了起来,口里也被塞了麻团,眼镜手表打火机都被摘去,不由分说关在一间土地庙里,整整关了一夜,江海洋大大咧咧,既然无法可想,不如倒头就睡;李明却心思缜密,冷静下来仔细用心分析,觉得应该是穿越时空了,从人们的辫子上来看,应该是在清朝,就盘算着今后做何打算。
话说回来,李明却不知道江海洋在想什么,一边继续胡吹:“在下合族,虽然身处夷狄之邦,却不敢忘故国衣冠,心里无一日不盼着能回归华夏,家中几代老人弥留之际,念叨的都是此事……”李明说到此处,也许是被自己的演技感动,也许是想起这两天的遭遇,居然流下泪来。他抹了一把泪,又说到:“好在天可怜见,我父亲听说当今天子圣明,政通人和,四海滨服,天下太平,便聚集了两族之人商议回国之事,”其实李明压根儿不知道现任皇帝是谁,是康熙?乾隆还是倒霉的光绪,但“当今天子圣明”这种均码高帽子是谁戴都合适的,“族人听之,无不雀跃,偶有一二人怀疑:大海茫茫,来花旗国己是不易,归国何其难?又问:在此安居乐业,何故归国?家父正色道:‘何国何需理由?不归国方需理由!’毅然卖了家业田产,两族合为一处,同舟共济,归国而来。”
杜老爷听的动容,一拍桌子:“好一个‘何国何需理由?不归国方需理由!’,令父乃真名士也!大有苏武遗风!”江海洋却差点骂出声来,心想李明啊李明,你丫不愧是市场部的,你就瞎白活吧!当年钱学森先生的话你都敢抠出来往你爹嘴里塞,你爹有那觉悟吗?
却听李明犹自说道:“在海上行驶了不知有多久,听船老大说道,己过了台湾岛,不日便可到广州,谁曾想忽然有一日狂风大做,恶浪滔天,饶是船老大也没这过这般天气,不消片刻,把一艘葡萄牙船上桅杆齐齐被风吹折,在下的族人多不曾出的过海,一个个吓的手足无措,有几个更被卷进海里去了,船老大便命所有人跪在甲板上念经求妈祖显灵,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浪却无半点减弱的意思,突然天空一个极响的炸雷,把船的龙骨都震散了,小人只看见天上一团绛云,便混混沉沉,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待醒来,便是与这位同伴,身处荒野之中,小人的族人,却是一个也找不到了。”说到此处,想起了隔世的家人,动了真情,放声大哭起来。
“妈祖娘娘显灵了!”旁边跪着的村民们听到此处,己经相信了他的话,低声交谈起来,福建两广一带,信妈祖者甚众,江苏一带较少,但在民间,也是颇有影响力,当下便更无疑问,杜老爷拍了拍惊堂木,皱起了眉头,村民们信这个,可杜老爷却是读书人,圣人曰:敬鬼神而远之;六道之外,存而不论。心想若此人说的不假,便是个大风吹人之事——这种事虽然少见,本朝也有是有过的,还闹到上公堂打官司呢,想来是海上风暴卷飞了这二人,却无意中救了他们性命。村民们愚钝,便以为是鬼神之力了。
不过杜老爷也不去点破,关键是仅凭这一番话,就相信他们吗?心思一动,传过一个衙役来,吩咐道:“去请乔先生来。”待那衙役去了,又问起花旗国的风物地理来,李明就满嘴跑火车,就这花旗国本是西方岛国英吉利流放犯人之地,后来当地人割据一方,自立一国,自称“阿美利坚”,其国民多为白人,从另一处很远的大陆贩卖黑奴充做劳力,其去中国远隔重洋,当年英王无道,花旗国的绿林好汉遂于波士顿劫了英王的皇杠茶船,英王兴师征讨,众英雄在来客行顿镇扯旗方炮聚义造反,一时间反了天下豪杰,花旗太祖华盛顿于费城会盟天下十三州反王共定盟约,大贤富兰克林倚马草昭《独立宣言》……江海洋听得想笑又不敢笑,心说你丫接着吹,再吹一会儿筷子令反山东、秦琼卖马程咬金拜大旗的段子都该出来了。
正在这时,却见衙役请了个人回来,那人上的堂来,行了礼数,李明扭头去看时,却是大吃一惊!
你道如何?原来那人身形高大,白脸面,碧眼金须,头戴瓜皮帽,脑后垂着乌溜溜一根大辫子,一身黑布长袍,胸前挂着个银色十字架,手里拿着本磨秃了角的《圣经》,分明是个西方传教士!
那传教士还不明白县太爷请他来做什么,心中正在疑惧,这边李明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心想好啊,你代一洋鬼子来和我对质?这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儿?看我不把丫忽悠成无神论者!
原来,镇江一带,有一个新教传教士约瑟夫牧师,时常在周围几个县走动传教,杜老爷对洋人传教士没什么好感,一直想寻个由头,禁止他再传教,但另一面也佩服这个人学识渊博,颇有见识,偶尔也会邀他小谈,觉着他名字拗口,便取了谐音,称之为“乔先生”。当下想起这位洋和尚这两天正在镇江,便差了衙役去请,把事情向他一说,是如此这般这般这般,我且问你,这西方果然有个“阿美利坚”国不成?这国家风物到底如何?
约瑟夫一五一十的向杜老爷说道起来:“启禀县令大人,这西方却有阿美利坚一国,此国是如此这般这般这般……”,杜老爷一听,这和李明说的大同小异,再叫约瑟夫当通译,问他的话,约瑟夫却面露难色,说:“尊敬的大人,在下是普鲁士人,我能说得茄门语、法语、拉丁语,但‘阿美利坚’乃是英格兰殖民地,却说的是英语,这英语我倒是会说,但说的不好,恐怕误了大人的事情。”
原来那个年代,英国还只是个新兴国家,和老牌的帝国们相比,就是个乡下土包子,法语是公认的外交语言,那时侯说句法语,就好比现在的人上星巴克喝杯咖啡一样,属于高级的装B行为,拉丁语是搞学术用的,懂葡萄牙语和荷兰语有利于航海,而英语?您要一张嘴说英语,您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话。
杜老爷说:“不要紧,你只管问他便是。”约瑟夫只好硬着头皮,充当通译,杜老爷又问了几句,李明用英话做答,约瑟夫神夫见他回答的头头是道,点点头向杜老爷做了汇报:“这位李先生的英文,却比在下好的多了。”杜老爷这才确信无疑,看李明说了这许久话,己是体力不支,便命人把二人扶到后院,先安顿下来,去请个大夫瞧瞧,李明临下堂前,又问了一句:“敢问大人,今年是哪一年?”
杜老爷一怔,心想还有人问这个?再一想他二人刚从海外归来,不清楚也不为怪,便说道:“今年乃是乾隆五十年。”,却见李明长出了一口气,脸上不知是何神情。便被人扶下去了。杜老爷另一面斥责村民们无故生事,还好歪打正着,没有闹出人命来,不赏不罚。退堂。
村民们讨了个没趣,从县衙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灰溜溜的走了,街上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了。



却说杜闻铭杜老爷退堂之后,换下了官服,来到后宅看望李明、江海洋两个。
两个人己经被安置在了一处厢房里。见到杜老爷过来,俩人忙起身行礼,一看俩人行礼,杜老爷乐了——这跪安不是跪安,打千儿不是打千儿的,这叫什么礼数?又一想这二人身处夷狄之邦,知道礼数己经是不错了,便叫二人起身,吩咐下人打水、拿两件干净衣裳,叫灶间做饭。当下有人端来水,俩人洗净了手脸,换上干净的布袍,看起来像当时的人了,只是这头发却不一样,杜老爷再叫人把二人随身的物品还给他们,俩人各自挑出了自己的眼镜手表带上,果然是一幅儒雅相貌,待饭菜端上桌来,俩人是一通狼吞虎咽,大难不死,只觉得这是自己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待吃过了饭,这脸上气色果然就不一样了,茶端上来,杜老爷和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说着闲话,李明和江海洋,又把在衙门公堂上说过的话圆了圆,杜老爷心里“明白”了不少,心想李明说自家先人是“躲避战乱”去的花旗国,这“躲避”的是哪门子的“战乱”当然不问可知,还有他这名字,明摆着就是前朝的遗民,当年满人入关,那些坚贞不屈的,殉国尽忠;不愿做满清子民的,或遁入空门,或隐居深山,或流亡海外,都不在少数;只有全国的老百姓,无法可想,也无处可去,只有默默的做了奴才,忍受新主子的盘剥。
当时虽是清朝,但江南一带,文风浓厚,仍是天下文章所在,读书人和老百姓对于士人风骨节操,看的还是很重的,对于前明的遗民,明面上不说什么,私下里都抱有同情和敬仰。杜老爷既然信了李明的先人是避祸的士人,便不免要对二人高看一眼了。言语间也带上了几分亲热,又想到这二人孤苦伶仃,九死一生回到中土,虽说鬼神之助是妄语,但冥冥之中难道没有天意成全?彼二人全族一片忠心不忘故国,那故国岂可忘彼二人?就想着如何给二人找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李明和江海洋,也是一样的想法,来到这清朝,一无所有,举目无亲,要如何生存下去?就听杜老爷说:“这样吧,我府上正缺两个杂役,二位若是不嫌弃,就先做着,再一面筹划。”两个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就这样,俩人在县衙当上了杂役,做些打更、洒扫、搬运的工作,一开始,包括杜老爷和府上众人,看这两个人斯斯文文,还担心他们干不了这粗活,谁想二人干的认认真真,一点也不端架子,没多久合府上下便都喜欢上了这两个,全县也知道县太爷收了两个“扫地的师爷”,俩人干活、上街时,常常有看热闹的小孩子过来围观,看二人用布包了的头发——那时侯,只有与人通奸被捉,是要割掉辫子的,杜老爷嫌他们二人短发太扎眼,请了做假辫子的匠人,给每人做了条假辫子,二人心里是十分的不情不愿,但也只好违心的戴了。
就这样,有时杜老爷没事,便把他们俩叫去,谈一些海外奇闻,花旗国的风物,言语间就觉着这二位眼光见识颇有过人之处,不像是池中之物,尤其是江海洋,一手棋艺极为精湛,轻灵跳脱,宛如入云之龙纵横纹枰,神出鬼没,令杜老爷极为赞赏。其时天才棋圣呈清源先生还未出世,旧式围棋走法厚重,江海洋的棋艺只算是业余水平,但倚仗吴清源先生开创的新式走法,加上见多了中、日、韩三国高手的名局,竟然让那个年代的人有别开生面之感,杜老爷每次和江海洋下棋都要感慨糟蹋人才了,江海洋和京城里那些国手比,也丝毫不逊色了。
李明则对此嗤之以鼻,他找人锯了块木板,漆上了黑白格子,告诉老头儿这叫西洋象棋,乃是中国象棋传入天竺之后被天竺智者改造而成,风靡西域,便教老爷子下西洋象棋,老爷子不甚感兴趣,谁曾想那位传教的约瑟夫神父见到大为赞赏,大有“海内存知己”的感慨,经常跑来和李明手谈一局,俩人一边下棋,一边相互学习英语、中文,于是杜老爷就经常听到俩人满口的“西西里开局”、“柏林防御”、“王车易位”“冲变王后”了……
杜老爷唯一觉着遗憾的地方,就是二个人身处番邦久了,居然连中华文学都不会写了,毛笔都拿不对不说,见出来的字七扭八歪,缺笔少划,比刚学习字的幼童的字还难看三分,就是这样,李明还说这是父亲重金请来的汉学先生教的。直听得杜老爷不由的摇头哀叹。说我堂堂中华文物,如何能如此糟蹋。便命二人专心习字读书,自己当先生,教这二人,真有先生的样子——杜老爷年过六十,加上古人显老,看上去有七八十岁,旧式的知识分子非常注重个人修养,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沉静和不怒自威的气质,让俩人一边佩服羡慕,一边又害怕敬畏。俩人一合计,叫先生不如干脆认了杜老爷为义父得了,杜老爷一听也挺高兴,也喜欢这两个虽说有点毛毛躁躁但是机灵的年轻人,心想这样也能更好的教育他们,就认了二人做义子,两个人改了姓杜,李明改叫杜明,杜老爷又想那个明字有点太扎眼,和自己名字也谐音,这在古代叫“犯讳”,算是不尊重当老子的——封建啊!没办法,改了吧,给他起了个新名字叫怀仲,于是,李明便叫做杜怀仲了,江海洋改名叫杜江海,杜怀仲今年二十有三,杜江海年纪长杜怀仲两岁,二人便以兄弟相称了。
这下可苦了二人,每天要背厚厚的文言文,还要临几十张大字帖,不由的叫若连天。叫苦归叫苦,杜老爷平日里和蔼可亲,在二人的学业上却是极为严厉。俩人更见识了义父“残酷的封建礼教”——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想睡懒觉?没门!老头子每天早上亲自上门来叫,你不起来都不好意思!走路不能踩到人影子;吃饭时居然不让说话!不得手舞足蹈,喜怒要不形于色;说脏话更是要受罚;害的两个人每天心里哀叹:“吃人啊!吃人!”
转眼俩月就过去了,这两个人的功课没一点起色,写字仍然如鬼画符,八股文仍然狗屁不通,唯独诗词歌赋倒是一背就会,另外《左传》、《春秋》、《史记》、《汉书》、《三国志》看的津津有味,杜老爷长叹一声:也罢,弄八股本也来不是读书正义,看你们两个也不像有意于功名的样子,多读读杂书也不是什么坏事。便由着他们去了。
这天,镇江府送来一封公文,乃是镇江知府所发,杜老爷不敢怠慢,拆开一看,顿时唉声叹气。
各位,预知这公文上倒底写了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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