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香看着眼前的生面孔,“小哥是府上新来的吧?”
她笑盈盈道:“快快通知你家主人,就说表小姐回来了。”
门房哎了声,边往里走边还不时回头瞧。
乖乖,府上竟还有如此标致的一位表小姐呢!
砰!
他三心二意,猝不及防便撞上了一人。
“嘶”,楚舟揉着撞疼的肩膀,“你怎么走路的?”
门房忙点头哈腰道歉,“对...对不住啊少爷,门外来了个姑娘,说是府上表小姐...”
他话音还没落下,便见他家少爷脚下一蹿,嗖的没了人影。
楚舟几步奔至大门前,使劲揉了揉眼,确定不是没睡醒带来的幻觉,才惊讶道:“表姐?”
黎桑唇角一扬,笑得明媚,“阿舟。”
*
“我们桑桑定是受了很多苦吧?”许秋萍一脸心疼地给黎桑夹菜,一个劲儿地嘱咐她多吃些。
“姑母,桑桑不苦。”
黎桑有些哭笑不得,这句话,自回来她便不知说了几回。
奈何姑母总觉得她会走到和离这一步,定是受尽了委屈。
“御赐的和离,不想离也得离啊。”楚舟夹了块排骨,随口说道。
许秋萍瞪了她这不着调的儿子一眼,“就你多嘴。”
她惆怅地叹了声,“说来也怪,这陛下好端端的,怎么还管上人家的家务事了?从前倒是听说过赐婚,这还是第一回听说赐和离的。”
许秋萍拿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男人,“哎,老楚,你是吃皇粮的,能看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楚怀海人到中年,微微发福的脸庞愈显憨厚。
他与许秋萍是年少夫妻一路走过来的,感情甚笃,时常让黎桑羡慕。
“我啊,只能算是吃点皇粮边角,哪里能猜透天子的想法。要我说,你也别瞎想。桑桑和离,可不见得是坏事。”
“就是。”楚舟接茬,“那顾谨之娶表姐时说得那叫一个好听,结果还不是没两年就纳了新人。表姐与其在侯府替别人养孩子,还不如回家来逍遥自在。”
许秋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黎桑听着几人说话,心口被温暖涨得满满的。
几年前她来京城投奔时,本是做好了各种最坏的打算。
比如寄人篱下,谨小慎微,客气疏离。
然而这些统统没有发生,姑母一家待她如亲女,这也是她出嫁前一直未曾搬出去住的原因。
那厢许秋萍自个儿想通了和离一事,又开始高兴起往后能一家人安安心心地在一块儿。
“既已离开那家子,过去的事情就不想了。桑桑便还和以前一样,在这里住下。”
黎桑放下筷子,既说到这里,她就顺势说了之后的安排。
“多谢姑母,只是我已让阿舟寻好了宅子,过两日便搬出去住。姑母放心,桑桑定时常回来看你们。”
“哎?好端端的,怎的要搬出去住?”
黎桑把他们当家人,也不瞒着。
“桑桑经此一遭,已然看开那些个情情爱爱。余生只愿一人独过,潇洒快活。”
“那...那也不必搬出去啊”,许秋萍被她的言论惊到。
她是个传统女子,尚还不能理解黎桑的想法,只觉得她是被顾谨之伤透了心。
“大不了,让阿舟娶了你。”
许秋萍眼睛亮了亮,“对,让阿舟娶你,咱们便还是一家人。阿舟这孩子,虽毛躁了些,但人格品性你也知道,定会一心一意待你。”
此话一出,黎桑和楚舟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楚舟憋了半天,一脸吃了苍蝇的憋屈。
“行吧,如果她实在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