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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夫人真不是娇花!全局

明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顾轻舟说服来接她的小管事,放弃火车,改乘船去岳城。她不想被那个男人找到,要回这支勃朗宁手枪。岳城那么大,不走火车站进城,不信他能轻易寻到她;哪怕寻到了,顾轻舟也把枪藏好或者拿去黑市卖个高价了,死不承认。“火车三两时遇到管制,停车检查,我害怕,不如去改乘船,从码头进城。”顾轻舟轻咬着唇。她唇瓣饱满樱红,雪白牙齿陷入其中,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望着,叫人不由心中发软。王管事虽然是个粗人,也懂怜香惜玉:“轻舟小姐别怕,咱们下一站下车,改乘船就是了。”到了下一站,他们果然乘船。乘船之后,顾轻舟对王管事也和颜悦色了些。“我从记事起,就跟着李妈在乡下,家里都有谁,我不知道……”顾轻舟跟王管事打听消息。王管事善谈,就把顾家之事,说了一遍。顾轻舟颔首,...

主角:顾轻舟司行霈   更新:2024-11-29 17: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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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轻舟司行霈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帅,夫人真不是娇花!全局》,由网络作家“明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轻舟说服来接她的小管事,放弃火车,改乘船去岳城。她不想被那个男人找到,要回这支勃朗宁手枪。岳城那么大,不走火车站进城,不信他能轻易寻到她;哪怕寻到了,顾轻舟也把枪藏好或者拿去黑市卖个高价了,死不承认。“火车三两时遇到管制,停车检查,我害怕,不如去改乘船,从码头进城。”顾轻舟轻咬着唇。她唇瓣饱满樱红,雪白牙齿陷入其中,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望着,叫人不由心中发软。王管事虽然是个粗人,也懂怜香惜玉:“轻舟小姐别怕,咱们下一站下车,改乘船就是了。”到了下一站,他们果然乘船。乘船之后,顾轻舟对王管事也和颜悦色了些。“我从记事起,就跟着李妈在乡下,家里都有谁,我不知道……”顾轻舟跟王管事打听消息。王管事善谈,就把顾家之事,说了一遍。顾轻舟颔首,...

《少帅,夫人真不是娇花!全局》精彩片段


顾轻舟说服来接她的小管事,放弃火车,改乘船去岳城。

她不想被那个男人找到,要回这支勃朗宁手枪。

岳城那么大,不走火车站进城,不信他能轻易寻到她;哪怕寻到了,顾轻舟也把枪藏好或者拿去黑市卖个高价了,死不承认。

“火车三两时遇到管制,停车检查,我害怕,不如去改乘船,从码头进城。”顾轻舟轻咬着唇。

她唇瓣饱满樱红,雪白牙齿陷入其中,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望着,叫人不由心中发软。

王管事虽然是个粗人,也懂怜香惜玉:“轻舟小姐别怕,咱们下一站下车,改乘船就是了。”

到了下一站,他们果然乘船。

乘船之后,顾轻舟对王管事也和颜悦色了些。

“我从记事起,就跟着李妈在乡下,家里都有谁,我不知道……”顾轻舟跟王管事打听消息。

王管事善谈,就把顾家之事,说了一遍。

顾轻舟颔首,和她了解到的差不多。

船比火车慢,他们迟了五天,才到了岳城。

顾轻舟自己拎着棕色藤皮箱,站在顾公馆门口,细细打量这栋法式小楼。

“这是我外祖父的产业。”顾轻舟心想。

顾轻舟的外祖父曾是岳城富商,祖上是开布匹行的。

她的母亲难产之后,她唯一的舅舅吸食鸦片膏,在烟馆里被人捅死。

外祖父白发人连送一双儿女,承受不住就去世了,所有的家业都落入了顾轻舟父亲的掌中。

“轻舟小姐,到家了。”王管事笑,上前敲缠枝大铁门。

“是啊,到家了。”顾轻舟轻叹。

这是她外祖父的产业,应该是她一个人的,当然是她的家。

自己的东西,她要慢慢找回来。

她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笑得很腼腆纯良。

“我长大了,家业该回到我手中了。”顾轻舟心想,唇角有个淡淡笑意。

王管事就在心中叹气:“这轻舟小姐太乖了,像只兔子。家里其他人可是比狐狸还要奸诈,她们肯定会害死她的。”

想到这里,王管事就觉得可惜。

一路相处,他还是挺喜欢顾轻舟的,不想她死得那么可怜。

进了大门,一个穿着细云锦旗袍的高挑女子,站在丹墀上,静看顾轻舟,眼角带笑。

她保养得当,约莫三十五六,腰身曼妙,风姿绰约。

“轻舟?”她轻轻喊了声,声音温婉慈祥。

这就是顾轻舟的继母秦筝筝。

秦筝筝是顾轻舟生母的表姐,却和顾轻舟的父亲顾圭璋暗通款曲,做了顾圭璋的外室。

那时候,顾圭璋和顾轻舟的母亲刚成亲。

秦筝筝比顾轻舟的母亲早三年生子,所以顾轻舟现在有一个姐姐,一个兄长,都是她父亲的血脉。

说来格外讽刺!

扶正之后,秦筝筝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顾圭璋和秦筝筝,带着他们的四个儿女,住在顾轻舟外祖父的洋房里,光明正大将这栋楼改名叫“顾公馆”。

顾轻舟唇角微扬,笑容腼腆又羞涩,修长的羽睫轻覆,遮住了眼睛里的寒意,不说话。

秦筝筝和王管事都当她害羞。

“这是太太啊,轻舟小姐,叫姆妈。”王管事提醒顾轻舟。

顾轻舟低垂着眉眼,笑得更加腼腆,“姆妈”是绝对不会叫的。

秦筝筝也配么?

“别为难孩子。”秦筝筝和善温柔,接过顾轻舟手里的藤皮箱,“快进来。”

“是。”顾轻舟声若蚊蚋,踏入了高高的门槛。

顾家的大厅装饰得很奢华,成套的意大利家具,一盏意式吊灯,枝盏繁复绚丽。

顾轻舟坐在客厅喝茶,秦筝筝问了她很多话。

很热络。

顾轻舟将一个乡下少女的羞涩、笨拙、寡言和拘谨,表演得不着痕迹。

她伪装成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秦筝筝“侦查”了半天,也得出一个“小白兔”的结论。

这孩子很好拿捏,不如她生母的万分之一,就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乖巧胆小就行,秦筝筝能暂时容纳她几天。

晚夕,顾圭璋下班回来了。

顾圭璋乘坐一辆黑皮道奇,有专门的司机。他下车时,秦筝筝和顾轻舟在大门口迎接他。

他穿着一件玄色大风氅,里面是咖啡色竖条纹的西装,同色马甲,黑色领带,马甲口袋上坠着金表,金表链子泛出金光。

“你阿爸回来了。”秦筝筝笑着对顾轻舟道。

顾圭璋看到顾轻舟,脚步一顿,脸上浮现几分惊讶。

“哦,是轻舟啊。”顾圭璋打量着顾轻舟,“你都这么大了……”

顾轻舟穿着月白色碎樱斜襟衫,深绿色长裙,衣裳特别土气,可她生得清秀,两条辫子垂在脸侧,格外雅致,比城里那些剪短头发的女孩子都体面好看。

顾圭璋很满意。

晚饭的时候,顾轻舟见到了家里所有人。

顾家的四个孩子、两个姨太太,顾轻舟都见到了。

她低垂着眉眼,不动声色打量她们。

“你这辫子真可笑,现在谁还留辫子啊?”晚膳之后,顾家的四小姐顾缨,剪着齐耳短发,拉顾轻舟的长辫子。

顾缨见父亲对顾轻舟颇有好感,心生嫉妒。

顾轻舟眼风掠过,含笑不语。

“姑娘家就应该是长辫子!”顾圭璋不悦。

顾四被父亲骂了顿,委屈嘟嘴。她和三小姐顾维是双胞胎,今年都十三岁了,特别喜欢恶作剧。

“等她睡着了,去把她辫子给剪了!”顾四气不过,出主意道。

父亲不是喜欢顾轻舟的辫子吗?那就剪了,看她如何得父亲欢心!

“好啊好啊。”顾三兴奋应和。

这对双胞胎姊妹,商量着趁夜入顾轻舟的卧房。

顾轻舟的卧房,安排在三楼。

孩子们都在三楼。

顾轻舟房间隔壁,连接着她异母兄长顾绍的房子,两人共用一个阳台。

“没办法了,三楼只剩下这间房。”佣人解释道,“轻舟小姐您先凑合。”

顾轻舟试了试阳台的门,可以锁上,就放心住下了。

她的房间,全是老家具,花梨木的柜子、桌子,以及一张雕花木床。

淡紫色锦缎被子,倒也舒服。

三楼只有一个洗澡间。

顾轻舟去洗澡的时候,先被她异母姐姐占了,后来又是异母兄长,拖到了晚上九点半,才轮到她。

洗澡之后,她坐在床上擦头发,直到十一点才睡。

刚躺下,顾轻舟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她在黑暗中蛰伏着,绷紧了后背,像只戒备的豹。

“快点快点。”

顾轻舟听到了老三顾维的声音。

老三和老四要剪掉顾轻舟的头发。

“我不想剪她的头发,我想划破她的脸,她长了张妖精一样的脸,将来不知道祸害谁!”老四倏然恶狠狠道。

老三隐约也有点兴奋:“阿爸会不会骂?”

“阿爸疼我们,还是疼她?”老四反问。

自然是疼她们了。

两个小姑娘,其实更嫉妒顾轻舟无辜纯净的面容。

嫉妒让她们变得恶毒。

她们声音很轻,顾轻舟听得一清二楚,她唇角微动,有了个讥讽的淡笑。

想划破她的脸?

那这两只货要再去练个十年八年才行。

剪刀靠近,冰凉的铁几乎凑在顾轻舟脸颊时,顾轻舟倏然坐起来,一把抓过了老四拿着剪刀的手。

顾轻舟动作极快,反手就把老四手里的剪刀,就着老四的手,狠狠扎进了旁边老三的胳膊里。

“啊!”

老三顾维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子。

睡梦中的所有人都惊醒了。


眼前所见,难以置信!

顾缃手指顾轻舟,嘴唇哆嗦,众目睽睽之下毫无仪态,似粗鲁泼妇。

“你怎么会有十字架?”顾缃太震惊了,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面的话脱口而出。

明明她们合谋给顾轻舟的,是犹太教的圣物六芒星,怎么变成了基督教的十字架?

顾缃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东西还能变吗?

难道顾轻舟是孙猴子?

顾缃要抓狂了,她几乎失态。

“阿姐,是三妹妹送给我的。”顾轻舟微笑,笑容似一树盛绽的桃蕊,娇艳绚丽,映衬得她幽蓝色的眼波格外澄澈干净。

顾轻舟年纪小。

年纪小的好处太多了,随便一个神态,单纯无辜就流转倾泻,没有半分心机之感,外人总是很容易被蒙蔽。

和顾轻舟的神态相比,顾缃的指责匪夷所思,而且不怀好意。

密斯朱和李小姐都奇怪看着顾缃。

顾缃内心惊涛骇浪,脸色煞白,转头去看她母亲。

秦筝筝的震惊已经遮掩好了,轻轻咳了咳:“缃缃,这是维维送给轻舟的十字架,不是你的那只。”

她将顾缃的震惊,解释为顾缃误以为顾轻舟偷了她的十字架。

秦筝筝复又对密斯朱笑道:“缃缃虽然毕业了,还是每天都要祈祷,她的东西别人碰不得的。”

密斯朱和李小姐将信将疑。

不管真假,顾缃这么一嚷,失了淑女的温柔,让密斯朱不喜,对顾家女眷没了耐性,预备要离开的。

秦筝筝微急:光让密斯朱对顾轻舟没好感是不行的啊。

况且,计划失败了,密斯朱对顾轻舟没什么恶感,反而更讨厌顾缃。

目的没有达到,秦筝筝岂能让密斯朱走了?

秦筝筝给顾轻舟设下的,可是连环局,要不然她们母女何必送顾轻舟那么多东西呢?

她以为,一个六芒星的金项链,就足以打开局面。没想到,顾轻舟居然四两拨千斤的换了坠子。

秦筝筝也想不通,顾轻舟是如何把链子调包的,而且,她怎么会明白六芒星和十字架的寓意?

顾轻舟不是在乡下长大的吗?乡下的孩子,应该毫无见识的!

不管怎么说,第一计是失败了,秦筝筝只得再用第二陷阱了。

秦筝筝笑容恬柔,几乎要伸手去拦住欲抽身离开的密斯朱:“密斯朱,轻舟入学的事,就拜托你多照顾。初十我们家的宴席,希望密斯朱赏脸。”

密斯朱和李小姐匪夷所思看着秦筝筝。

这么光明正大走后门,是决不允许的,难道这位顾太太不想女儿入学吗?

而且,这位顾太太是多大的脸,可以邀请密斯朱,她以为她是谁啊?

密斯朱涵养很好,遇到了拦路狗,而且不知所谓,她不会伸出利齿也去反咬,只是冷冷笑着,笑得高高在上。

同时,密斯朱看顾轻舟,也带上了几分憎恶。

站在顾轻舟身后的顾老三顾维,已经从震惊里回神,快速理了一遍思路之后,顾维上前几步,吃惊看着密斯朱胸前的胸针:“密斯朱,您这胸针真好看,我阿姐也有一个相似的,是白玉圣母像的,跟您之前那个很像,她前几天从旧货市场淘来的。”

“什么?”密斯朱心下一震,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胸针上,微微颤抖。

密斯朱也怀疑,家里的下人偷了她的胸针,拿到黑市上去卖。

到底谁买了,密斯朱恨的牙痒痒!

“是真的啦。”顾维连忙点头,“不信,我去找给您瞧,我阿姐今天还戴了来。”

说罢,顾维就要走。

密斯朱立马道:“在哪里,我跟你一块儿去看!”

她生怕再与她的胸针失之交臂。

那块白玉圣母像的胸针,是密斯朱的至宝,她这几天为了找那个胸针,精神恍惚的。

明知只是半缕希望,她也要跟着去看。

“……你哪个姐姐买的?”密斯朱还追问。

“轻舟姐姐,就是她啊。”顾维指了指顾轻舟,一副单纯可爱的模样。

密斯朱看顾轻舟的目光,就带上了几分审视,甚至有恼怒的火焰。

事情不简单!

一个想要走后门入学的女孩子,恰好有了和密斯朱丢失的胸针一样的东西,说明了什么?

说明顾轻舟买通了密斯朱的下人,让下人把胸针偷给她,她再拿到密斯朱跟前,假装是她从黑市买来的,讨好密斯朱。

密斯朱不能深想,一深想就恨不能踩死顾轻舟!

太可恨了!

想要走后门、走捷径没什么,但是偷密斯朱的胸针,再装作捡到了送给密斯朱做人情,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害得密斯朱这几天茶饭不思,简直是罪大恶极!

这样的女孩子,将来定是个祸水,还读什么书啊!

顾轻舟迎上密斯朱的眼神,静静微笑,似一朵初绽的荷,亭亭玉立,优雅安静,没有半分疑惑,更无惊惶害怕。

密斯朱眼底的恨意更浓郁,顾缃、秦筝筝和顾维姊妹俩都瞧见了。

她们因十字架而慌乱的心,彻底定了下来,跟着密斯朱去找胸针。

顾维把密斯朱带到了李家的衣帽间。

李小姐、秦筝筝、顾缃、顾缨全跟着,过来看好戏;此事关乎顾轻舟,所以顾轻舟也跟了过来。

“这别在我阿姐的坎肩上。”顾维道,说罢,她就拿起了那条顾缨送给顾轻舟的坎肩。

她当着众人的面,去翻坎肩里侧藏着的胸针。

是她和顾缨一起藏的,她知道在哪里。

可是,白狐坎肩拿在手里,顾维摸了半晌,也没有摸到胸针,她心下一惊,沉沉往下掉。

看着顾维变了脸,密斯朱狐疑追问:“胸针呢?”

顾维哑口,她的从容不迫变成了急促,反复在一点点捏坎肩。

胸针不大不小,而且有针脚别住,不可能在路上丢了的。

“胸针呢,你们搞什么鬼?”密斯朱这时候察觉不对劲了。

秦筝筝也急了,一把夺过那坎肩,她要亲自找。

结果,捏了半天,坎肩里空无一物,胸针不见了。

秦筝筝心中警铃大作:胸针呢?

“胸针呢?”秦筝筝唇色也微白。一步失策,第二步再失策,今天怎么如此不顺利?

“肯定被轻舟藏在手袋里了,搜她的手袋!”顾缃在后面提醒。

顾轻舟的手袋,是顾缃送的。

手袋里还有第三个陷阱,顾缃在里头放了让顾轻舟万劫不复的东西。

既然两个陷阱不成,那就用第三个吧,只能最后背水一战了。若是有幸胸针真在手袋了,顾轻舟就死的更难看了。

“对对,肯定是她藏在手袋里了。”顾维立马拿起了顾轻舟的手袋。

你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少帅你老婆又跑了》这本书的?


有人敲门,却不言语,顾轻舟一时间竟有点吓坏。

鬼使神差的,她想到了司行霈。

那厮不敢青天白日闯她家吧?

顾轻舟活了十六年,唯一害怕过的就是司行霈了,不管是他的残忍,还是他的亲吻,都叫顾轻舟不寒而栗。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顾轻舟对司行霈,永远都是提心吊胆。

她真希望有个男人有实力可以跟司行霈抗衡,将她娶回家。

同时又想,能抗衡司行霈的男人,自己根本配不上,被娶回去也是做妾。

都是做妾,还不如死了算!

顾轻舟心念兜转,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

开门之后,却是三姨太的女佣妙儿,手里端着茶点:“轻舟小姐,老爷还没有回来,厨房要晚些开饭,我给您送些点心填补,您且忍耐一两个钟头。”

说罢,妙儿又给顾轻舟递了个眼神。

顾轻舟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妙儿,不言不语的,吓死顾轻舟的。

“这是相机。”妙儿从围裙底下,用托盘遮掩着一只相机。

顾轻舟接过来。

“三姨太说,这只相机值一百多块钱,很昂贵的,轻舟小姐若是不会用,可以去照相馆学学,千万别弄坏了;里头有一卷胶带,您省着点拍。”妙儿悄声道。

相机是奢侈之物,一百多块的相机,更是昂贵无比。

整个岳城,且不论当官的、做工的,月薪最高的是银行行长,一百二十块一个月。就像顾轻舟的父亲顾圭璋,他是海关衙门的次长,每个月月薪八十块。

当然,顾圭璋的灰色收入,是他的月薪十几倍,每个月收入颇丰。当官的光靠月薪吃饭,那就要饿死了。

这些只是意味着,一百多块钱的相机,真正的奢侈之物,妙儿很担心顾轻舟弄坏,因为顾轻舟和三姨太加起来也赔不起。

三姨太借这个相机,还是用了顾圭璋的名头,弄坏的话,顾圭璋非要杀了三姨太不可。

“放心,我不会弄坏。”顾轻舟道,仔细收起来。

她会用相机,张楚楚就有一只,顾轻舟常帮她照。

张楚楚连洗照片的药水都有。

论起时髦优雅,沪上帮派前龙头的夫人张楚楚,只怕是比岳城任何一名贵妇都要富贵矜贵。

顾轻舟在张楚楚那里耳濡目染,什么都见过。

顾家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张楚楚那么尊贵,顾轻舟学过的、玩过的,顾家全家人都尚且不及。

打发走了妙儿,顾轻舟将相机收好。

次日清晨,顾轻舟出去了一趟,借口去看望司老太。

家里鸡犬不宁的,也没人追究顾轻舟的去向。她这一去,直到傍晚才回来,手袋里鼓鼓的,不知藏了什么。

顾轻舟快步上楼。

很快,她就听到二楼书房又传出来顾圭璋的咆哮声。

顾圭璋回来了。

他一回来,家里所有人都敛声屏息,不想做出头鸟。

顾圭璋四处托关系,活动了两天,一无所获,还花了不少钱,气急败坏,又把秦筝筝大骂了一顿。

“我对你太失望了!”顾圭璋骂道。

扶正秦筝筝,顾圭璋不是没有后悔过。夫妻俩磕磕绊绊的时候常有,顾圭璋有时候也恼怒,过后就忘了。

但是,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对秦筝筝,绝望透顶了!

如何能不绝望?

他的太太,明明应该谦和内敛,成为他的贤内助,帮衬他仕途步步高升,教育好他的儿女,辅助孩子们成才。

结果呢,不过是轻舟回家这么一件小事,一点小考验,秦筝筝就错误频频,甚至到了惹一身骚的地步,让顾圭璋替她善后。

晚膳的时候,秦筝筝被迫露面,双颊的指痕已经消失了,眼睛却浮肿得厉害。和两个姨太太相比,老态顿现。

“老爷,我听说三小姐和四小姐念书的事了。”二姨太白氏开口,打断了饭桌的沉默。

二姨太是唱越剧出身的,举手投足常有几分唱念做打的韵致,格外妩媚妖娆。

“……老爷,您如此奔波都瘦了,不如算了。”二姨太道。

秦筝筝大怒,手指二姨太:“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二姨太眼风微敛,往顾圭璋身边缩,同时锋芒不减,“太太做错了事,却要老爷又花钱又贴上面子,是小姐们读书要紧,还是老爷要紧?”

顾圭璋听了,落在二姨太身上的眼神,带着几分欣慰。

秦筝筝瞧见了,吓得半死,生怕顾圭璋真的放弃了她的女儿们,立马又跳起来:“老爷,此事万万不可啊,您都养育了她们这么多年,难道要功亏一篑么?”

老三和老四也哭了,上前扯顾圭璋的胳膊:“阿爸,您不会让我们退学的吧?”

“阿爸,实在不行,您就提前送我们去英国念书吧,阿姐也是十三岁去的英国。”老三顾维道。

顾圭璋想到长女去英国的花费,有点肉疼。

他这几年手头紧,只打算送儿子顾绍去法国,没打算再送顾维和顾缨。闻言,顾圭璋嘴角抽搐:看来,只有教会学校这一条路了,必须争取。

“都闭嘴!”顾圭璋被吵得心烦意乱,狠狠将一只缠枝莲花的小骨瓷碟子给砸了,碎瓷溅了满地。

饭厅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紧张,只有顾轻舟神态自若悠闲,不见慌乱。

顾圭璋一狠心,只能先把这女儿推出去,让她去试试了。

“轻舟,你跟我上楼。”顾圭璋起身,对顾轻舟道。

顾轻舟永远都是一副柔婉顺从的模样,她放下雕花银勺,低声道了句:“是”,就跟着顾圭璋去了二楼的书房。

顾圭璋坐在宽大的老式花梨木书桌后面,开始抽烟。

轻雾缭绕中,雪茄的香味清冽。

顾轻舟轻轻抚摸这书桌的纹路,心想:“这么好的古董书桌,肯定是我外公的东西,顾家没这样的底蕴。”

这顾公馆,稍微体面些的家具和用品,甚至财产,都是顾轻舟外公留下来的,现在被顾圭璋占为己有。

顾圭璋则以为顾轻舟是紧张,才摸书桌。

他吸了半支雪茄,才开口道:“轻舟,家里的事你也知晓了,牵连到你读书,阿爸于心不忍。”

顾轻舟在心中冷笑,眼眸却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

她不动声色。

她非常清楚,顾圭璋接下来要说什么。一切都在顾轻舟的计划之内。

任凭风浪起,顾轻舟稳坐钓鱼台,等待收获即可。


副官几句耳语,督军夫人就什么也不顾,急匆匆跑出去见顾轻舟。

司琼枝见母亲失态,好奇极了,也匆忙跟出去。

顾轻舟站在督军府的门口,身姿聘婷纤柔。

她肌肤白净得几乎透明,浓稠长发披散,学新式的女学生在两侧编了个辫子,半拢在脑后,满头的青丝低垂在耳侧,形成优雅的曲线。

墨发红颜,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穿着绣了银丝海棠的长袖旗袍,有淡淡的光润萦绕,越发显得她眉眼明亮深邃。

“照片呢?”司夫人上前,急促问道。

她走得很快,额头有薄薄细汗,仓促中带着几分焦虑,气势就无形中输了顾轻舟一头。

司琼枝看得心中不喜。

“姆妈问顾轻舟要照片,什么照片啊?”司琼枝心里疑惑。

顾轻舟微笑:“夫人,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司夫人更加恼怒。

回眸瞧见,四周站岗的亲兵众多,还有她女儿司琼枝在场,有些话的确不好说。

“陈副官,你送三小姐回房。”司夫人冷冷吩咐。

司琼枝吃惊,她不想走:“姆妈,到底怎么了?”

司夫人轻轻瞥了眼司琼枝。

司琼枝是个绝顶聪明的少女,母亲眼神里的意思,她立刻就懂了。她不给母亲添麻烦,当即跟着陈副官先回房。

她相信她母亲不会吃亏的。事后,她母亲也会把实情告诉她的,她不用着急。

闲杂人等离开,司夫人将顾轻舟带到了督军府外院的军事会议大厅。

此刻闲置的大厅空空荡荡,高大的穹顶泛出阴冷的光芒,司夫人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光滑地面,铿铿锵锵的,颇有节奏。

顾轻舟紧随其后,她今天也是穿了高跟鞋。和司夫人的强硬不同,顾轻舟的脚步滴滴答答,带着少女的柔婉。

彼此坐下,顾轻舟拿出照片,递给司夫人。

照片是顾轻舟自己照的。

司夫人拿住照片,手微微发抖,难以置信。

良久,她才抬眸,眸光锋利落在顾轻舟脸上:“你这是在哪里拍的?”

“您得先帮我办件事,我才能告诉您地址。”顾轻舟微笑。

“混账,你敢威胁我!”司夫人秀眉紧蹙,眼底添了炙热的怒焰,想要把顾轻舟烧死。

顾轻舟依旧微笑,笑容恬柔安静:“我这也不是第一回威胁您了。”

司夫人的强悍,顾轻舟的柔婉,两种目光似火与水,无法包容,无法调和,在空气中碰撞。

再纠缠下去,无非是两败俱伤。

“你要我做什么?”司夫人权衡利弊,她先退一步。

收拾顾轻舟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次。

就让她得意一回。

得意会让人忘乎所以,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我继母惹恼了教会学校的密斯朱,现在圣玛利亚学校要顾家两位小姐退学,顺便也打回了我的入学申请。”顾轻舟道。

司夫人就懂了。

这点小事,顾家都摆不平,还妄图嫁入岳城第一豪门的司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司夫人越发瞧不起顾家,也就没把顾轻舟放在眼里。

她现在知道顾轻舟照片里的地方要紧!

“好,我会派人去告诉圣玛利亚的董事,你们还可以继续念书。”司夫人冷漠道,“这照片里的地址呢?”

“您别急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顾轻舟道,“您可以告诉圣玛利亚学校的董事,学校为了惩戒学生不遵循教义,只收一位顾小姐复学,同时不牵连我的入学。”

司夫人听闻,微微眯起眼睛。

顾轻舟想趁机逼迫她一位妹妹退学。

这点姐妹间争斗的小把戏,恶毒又上不得台面,司夫人看着她,觉得顾轻舟实在拙劣可耻。

就这么个乡下的东西,嫁给二少帅实在是太玷辱司家了。

司夫人眉眼更冷,淡淡道:“好,随你!”

“那何时可以得到结果?”顾轻舟笑问。

“过几天。地址呢?”司夫人再问。

顾轻舟淡笑:“夫人,等得到了结果,我再告诉您地址。”

“混账,万一人跑了呢?”司夫人按耐不住,“顾轻舟,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你知道自己的轻重吗?”

“人跑不了。”顾轻舟低笑,“只要您不贸然派人去找,不露出端倪,他就不会察觉到危险,更不会跑了。您若是真的着急,应该立马替我办妥入学的事,耽误和争吵,只会影响您。”

司夫人哑口无言。

她被顾轻舟气得不轻,同时又对顾轻舟无可奈何。

顾轻舟看似温良,实则是只恶毒的小狐狸。司夫人在岳城是第一豪门的女主人,算是一只尊贵优雅的凤。

凤去和狐狸斗?那太跌身份了。

顾轻舟说:别贸然去找,会让照片里的人发现,从而再次逃开,司夫人是相信的。

照片是一张远景,四周的风景有点模糊,只有那张脸,是司夫人牵挂担心的,她的心都要焦了。

“备车!”司夫人等不得了,她要立刻去见圣玛利亚教会学校的董事。

她直接找到了一位美国董事,简单把此事说明。

教会可以不给市政府面子,却唯独不敢得罪拿枪的军政府。又是司夫人亲自登门,这份量足够了,教会学校当即发了张盖章的通知书,名字由司夫人自己填;一张处罚单,名字也由司夫人填。

拿到之后,当天下午,司夫人派人去接顾轻舟到督军府,把东西交给她。

“满意了吗?”司夫人冷嘲。

顾家这幅嘴脸,着实卑劣。

“很满意,多谢您。”顾轻舟微笑,第一次知道权势的好处。

她把文件收起来,对司夫人道:“走,我带着您去见少帅。”

顾轻舟给司夫人的,是督军府二少帅司慕的照片。

照片里,司慕穿着一身老式的短棉袄,头发乱糟糟的,面容却很清楚,这是最近的照片。

司慕实在受够了德国不厌其烦的治疗,他偷偷跑回了岳城,藏在岳城的角落。

岳城很大,三教九流俱全,司夫人派人寻了两个月,一无所获,心急如焚。

此事,她还不能告诉司督军,免得司督军对司慕擅自离开不满意。

司督军有两个儿子,长子司行霈虽然常跟司督军作对,但他在军中颇有威望,司督军内心里,更喜欢司行霈。

因此,司慕就不能出半点错,免得被他哥哥压得抬不起头来,司夫人要暂时封锁消息,连爱女司琼枝也没告诉。

司夫人找了很久没找到,不成想竟然被顾轻舟找到了。


舞会尚未结束,司督军将顾轻舟请到了偏厅。

偏厅很大,铺了厚厚的羊绒地毯,落足无声;一整套的意式家具,墙上有两张地图:一张华夏的堪舆图,一张世界航海图。

西南墙是一整排的书架,琳琅满目摆满了各色书籍,整整齐齐的;书架的尾端,是一樽雕花什锦格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具。

顾轻舟眼睛落在那些刀上,有点向往。

“轻舟,坐啊。”司督军慈祥道。他看上去有点严肃,估计是照顾顾轻舟的感受,刻意多了几分热情。

顾轻舟道谢。

司夫人和司琼枝也进来,几个人坐下。佣人端了杯英式红茶给顾轻舟,馥香的茶里,添加了牛乳,更是醇美。

顾轻舟轻轻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像只小猫咪。

司夫人喝清水,司琼枝喝热可可,司督军则是一杯明前龙井。

“这些年在乡下如何?”司督军问。

“我两岁就被乳娘带到乡下去了,非要说来,乡下才是我的桑梓之地。故乡哪怕再破烂贫穷,在游子心中都是最美好的。”顾轻舟道。

司督军听了这席话,不免眼眸一亮:“说得对,你这孩子颇有点见识,真不错。”

他已经说了顾轻舟很多个“不错”,司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司夫人安排维也纳华尔兹,是为了让顾轻舟出丑,结果顾轻舟出彩了,司督军对她更满意。

偷鸡不成蚀把米。

司督军不知顾轻舟进城的缘由,又问她:“为何最近才回城来?”

司夫人神色微紧。

顾轻舟瞥了眼司夫人,继而轻垂了眼帘,沉默含笑却不答话。

为何进城来?司夫人接她来退亲呗。

可顾轻舟不会主动说。

于是,司夫人帮顾轻舟答了:“是她父亲想念她了,所以接回来。”

“是啊。”顾轻舟附和了一句。

司督军又说了些家常,叮嘱她常到督军府来玩耍,就说:“今天不早了,舞会也要散了,改日再来吃饭。”

顾轻舟道是。

司夫人和司琼枝送顾轻舟。

司琼枝热络挽住了顾轻舟的胳膊,问道:“顾姐姐,你的舞步是在哪里学的啊?跳得真好。”

“昨日在家里,我阿姐教我的,她跳得更好。”顾轻舟道。

司琼枝心头一紧,道:“真的么?”

“真的啊。”顾轻舟说。

司琼枝就记住了顾轻舟还有个姐姐,也是非常厉害的。

从偏厅出来,司夫人见到了秦筝筝和顾缃,司琼枝就使劲打量顾缃,弄得顾缃莫名其妙。

“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吧。”司夫人笑道,“这也散场了,今晚多有轻待,请见谅。”

“不必麻烦了,夫人。”秦筝筝笑容勉强,“方才打了电话,老爷一会儿来接我们的。”

顾缃面色憔悴,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而司督军又当着岳城众人的面,告诉他们,今晚最出风头的女子顾轻舟,才是少帅的未婚妻。

顾缃嫁入豪门的理想暂时破灭,她一脸灰败。

大概是失落过重,心里有点疯狂了,顾缃问司夫人:“这么重大的舞会,怎么不见少帅呢?他为何不亲自来见见他的未婚妻?”

若是平日,司夫人听到这话没什么感觉,可司夫人刚刚收到少帅失踪的消息,正心急如焚,顾缃这话打在七寸,司夫人差点就发作了。

是司琼枝,紧紧握住了她母亲的手,让司夫人回神,阻止了失态。

司琼枝笑着对顾缃道:“我二哥这些日子忙得很。顾小姐可能不知道,我们司家是老派门第,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我父母在场即可,我哥哥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是说,大户人家有尊卑,顾缃小门小户的,才不知轻重。

顾缃似被打了一耳光,脸色更难看了。

秦筝筝也觉得顾缃丢脸。

顾轻舟安静站在旁边,似看戏般瞧着她们,始终未发一语。

正说着,门口的副官进来通禀,说顾圭璋的汽车就到了,要不要放行。

秦筝筝松了口气。

司夫人未说什么,秦筝筝就道:“不必了夫人,我们正要告辞呢。”

顾轻舟给司夫人和司琼枝见礼,随着她的继母和姐姐,离开了督军府奢华的大厅。

司夫人站在屋檐下,半寸阴影遮住了她,她笑容有点阴沉。

刚刚出了督军府的大门,尚未走到停车的场地,顾轻舟突然抓住了顾缃的左手——就是那只被顾轻舟扭断的手。

顾轻舟抓住顾缃的左手之后,用力一托。

她的动作很快。

汽车的鸣笛声,遮掩了动静,顾缃只感觉手腕又一痛,愤怒道:“你作甚,为何要抓我的手?”

她声音很大,传到了司夫人和司琼枝的耳朵里。

顾轻舟的姐姐不喜欢她呢。

司夫人和司琼枝笑了笑,想要对付顾轻舟,其实很容易啊。

借刀杀人,顾轻舟的姐姐和继母就是现成的刀,很好用的。

“我不做什么。”顾轻舟被顾缃一吼,放开了她的手,“我就是看看,你的手还疼不疼。”

顾缃大怒,转而想掴顾轻舟一巴掌。

眼瞧着父亲的车停到了跟前,顾缃又不敢。

顾缃知晓她父亲,最是吃软不吃硬,而且父亲对顾轻舟能有多少感情?无非是可怜她罢了。

顾缃坚信,她父亲是更疼爱她的,于是她收起了凶悍,柔柔软软走到了父亲跟前,双目噙泪。

几个儿女当中,顾圭璋是最疼顾缃的,虽然今天出门的时候骂了顾缃一句,事后挺后悔的。

见顾缃委屈噙泪,顾圭璋忙关切问:“缃缃怎么了?”

“阿爸,轻舟她怕我抢了她的风头,就扭断了我的手。”顾缃眼泪夺眶而出。

说着,她将左手伸到了顾圭璋面前。

那只手,一点力气也没有。

顾缃哭得可怜,顾圭璋心疼极了,愤怒回视顾轻舟:“你扭断了你姐姐的手?”

这么心狠手辣,果然像她生母孙绮罗!

她的天真单纯都是伪装的吗?

秦筝筝忙道:“老爷,您别动怒,轻舟她还是个孩子,顽皮了些,以后我们好好教导她就是了。”

她这席话,看似帮顾轻舟,其实是捧杀,让顾圭璋认定了顾轻舟的罪。

顾圭璋更怒了。

“阿爸,我没有扭伤阿姐的手,是她掐我的时候,自己把手弄疼了。”顾轻舟懦软解释。

“阿爸,我的手真的断了,她扭断的时候,我都听到了咔擦声。”顾缃哭得更狠。

秦筝筝道:“老爷,先送缃缃去医院接骨吧,别耽误了孩子。”

秦筝筝不想浪费口舌,到了医院,等顾缃接好了手,看顾轻舟还怎么狡辩!

证据确凿的时候,再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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