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云气素空的武侠仙侠小说《前赴后继:程云气素空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程云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着睡成一团的白狗,云气准备摇头,他是出门历练的,在这寨子里也呆不久,多个小东西不太方便。“云道长,你还打算在这大山里云游么?”云气闻言点了点头,他这才刚来呢。“那道长还是收下吧,白龙儿的耳朵好用,能听到大山里的一切动静。”云气想了想,那天他远远站在院子外便被白龙儿发现,这狗儿的耳朵确实厉害,自己还要在群山中历练,别的倒是不怕,就怕打坐入定时被人窥探摸近,虽说有八卦子母铃傍身,可那终究是死物。他遂点头,接过了白狗。寨主又说,“云道长平日里不用管狗儿,让寨子里的大狗领着它学本事,就是晚上睡觉时让狗儿睡在门外就行。吃食也不用管,这些日子大狗会奶它,等过了十来天,自己就能找食了,平日里要有个什么剩下的,也只管扔给狗儿,什么都吃。”在老寨主...
《前赴后继:程云气素空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看着睡成一团的白狗,云气准备摇头,他是出门历练的,在这寨子里也呆不久,多个小东西不太方便。
“云道长,你还打算在这大山里云游么?”
云气闻言点了点头,他这才刚来呢。
“那道长还是收下吧,白龙儿的耳朵好用,能听到大山里的一切动静。”
云气想了想,那天他远远站在院子外便被白龙儿发现,这狗儿的耳朵确实厉害,自己还要在群山中历练,别的倒是不怕,就怕打坐入定时被人窥探摸近,虽说有八卦子母铃傍身,可那终究是死物。
他遂点头,接过了白狗。
寨主又说,“云道长平日里不用管狗儿,让寨子里的大狗领着它学本事,就是晚上睡觉时让狗儿睡在门外就行。吃食也不用管,这些日子大狗会奶它,等过了十来天,自己就能找食了,平日里要有个什么剩下的,也只管扔给狗儿,什么都吃。”
在老寨主嘴里,养这白龙儿倒是简单。
云气点点头,于是冬火乃又把白狗接了回去,说晚上再送过来,这次来一趟就是专门请云气过个眼。
云气乐得轻松,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冬火家人,又留下了寨主。
“木乃公,上次问的红冠老爷,您就说了一半。”
云气笑说。
老寨主挠挠头,“噢,是哩!”
两人又在美人靠上坐下,一说一听。
“祖先有了白龙儿和雄鸡后,日子便一天天好过起来,怎么说呢,死的总算没生的快了。”
老寨主感慨说着。
云气无言以对。
“有一天,寨里忽然来了一个道长,相传那个道长很年轻,祖先刚开始还以为是哪家迷路的娃娃呢!不过那个道长展露了仙法,祖先才明白是遇见了高人。”
老寨主看着云气,昨夜,他也看到了仙法,整个寨子都看到了,他昨夜一夜就没有睡着,心想着这肯定是祖先在保佑自己,保佑寨子。
“高人看见寨里在养鸡,很是高兴,于是又教了祖先们一种特别的养鸡方法,养成后就叫「红冠重明鸡」,也叫「红冠先生」,这才算是真正的阳禽,。
“不过这种方法很难,”老寨主没有具体说什么方法,“寨子里基本上三两代才会养出一只红冠先生,红冠先生活的比人长,现在寨子里这只就是上一辈养成的,所以我们叫红冠老爷。”
“红冠老爷是双冠双瞳,能辨人鬼,什么阴诡邪物都逃不过红冠老爷的眼睛。”
云气夸赞了一句,最后问道:“怎么进寨子后没看见红冠老爷呢?”
老寨主闻言骄傲的说,“红冠老爷有智慧,比人还聪明,也是要修炼的,平日里自然看不见,不过当我们有需要时,红冠老爷就自己出来了。不过每天早上日出前,红冠老爷会在寨前的大树上打鸣,打完就不见了,红冠老爷打鸣后,其他公鸡才敢叫。”
云气又问:“那这门上的贴画?”
老寨主看了一眼云气门上破旧褪色的雄鸡贴画,叹了一口气,解释说:“这也是那位高人留下的,叫《鸡王镇宅图》,祖先说高人画的《鸡王镇宅图》刚贴上的那几十年,寨子里从没进过毒虫和鬼怪,在那几十年里长大的先人们,魂魄坚韧,阳气旺盛,在外行走都少有出事的。
“不过几百年过去,贴图旧了、破了,图上保佑我们的力量也散掉了。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贴画,就自己画了贴上,也算是讨个喜庆。”
云气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随即老寨主离去,而云气则静下心来,开始想修行上的事。
《周天百窍内景经》上面关于心府的内容云气已经看过不知多少遍,在脑中观想昴日星官和光明宫让他的念力凝实的同时,对观想之法也已极为熟稔了。
是时候该以观想法缔结心府内景神了。
之前,他观想的昴日星官和光明宫是神像和道宫,说不好听点,是死物,而内景神是府窍之主,行气血运行之职,禀长寿健康之旨,怎么能是死物呢?
心府之主为血帅,与肾主共领周身精血,在周天百窍里最为好动,若是观想一个有形无神的死物,非但没有搬运精血、自行食气、运转周天、积攒法力甚至缔结符咒之功效,反而会影响心府的本职功效,导致气血衰弱,心气不足。
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让昴宿活起来的方法。
————
来到寨子的第五日。
九月十二。
云气很早就醒来,站在屋前,看着寨门旁那棵巨大的荆棘树,树叶和树干上全是尖刺,寨子里的人管他叫猫儿刺。
天蒙蒙亮时,云气便看见寨子后边的山里飞出了一只鸟。
这鸟巨大,嘴似长矛,爪如钢钩,金距红冠,尾比彩凤,翠翎锦羽,气势轩昂。
大鸟径直落到树上,钢爪一点也不怕树上的尖刺,待其站定便看的明白,哪里是什么大鸟,正是那只红冠重明大公鸡,红冠先生。
天还是蒙蒙亮,红冠先生面对东方,头高高昂起,头顶的红冠一颤一颤,
“喔—喔—喔—”
红冠先生放声长鸣。
“喔—喔—喔—喔—喔—喔—”
寨子里的公鸡都开始打鸣。
随即东方大放光芒,红日冉冉升起。
见太阳出来后,红冠先生又振翅离开,飞入了山林中,看不见踪影。
云气同前两日一样,细细的回忆着刚才红冠先生的动作,高亢的啼鸣,以及日出光芒涤荡黑暗的意蕴。
随后,他拿着一叠纸,找到了老寨主。
“木乃公,你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云气把一叠纸都递给了老寨主。
老寨主接过纸,他低头去看,先看了最上面一张——好一幅威风堂堂的全身像:
画像上,是一位头戴红色高冠、脚踩硬底金靴、身着朱丹色大红袍服的魁梧道士,道士金睛重瞳,小耳钩鼻,络腮红须,朱红道袍胸前绘着一只在树枝上昂首啼鸣的大公鸡,右手提着一盏灯,灯光驱散黑暗,照的整个画纸都黄澄澄的。
画纸左上角上题着一列短句:
“雄鸡一唱天下白”。
画纸的左下角有一个印:
谦慎斋。
云气也看着图纸,画上的人和《白虎七宿篇》里的昴日星君已经大不相同,五官还是相像,不过一个儒雅,一个粗犷,身体也粗壮健硕了许多,袍子上的星宿图案变成了大公鸡,兵器也从针换成了灯。
从一个仪表堂堂、气象万千的高贵星君变成了一个粗狂豪放、嫉恶如仇的游方道士。
这正是云气想要的效果。
而老寨主看完第一张,又去看下面一张:
这张画像里,魁梧道士右手拿桃木剑,插在一只恶鬼胸膛,左手提着一颗恶鬼头颅,左上写着:
“积阳之象,火阳之精,贴鸡户上,傍插桃符,百鬼畏之”。
再下一张,道士脚踩蜈蚣,嘴嚼蝎子,左上写着:
“谷雨三月中,蝎子逞威风。神鸡鹐一嘴,毒虫化为水”。
再下一张,道长怒目圆睁,作怒吼状,左上写着:
“雄鸡一声,鬼缩一尺,虫退十里,灯亮三分”。
……
如此一张又一张。
老寨主看着云气,不知何意。
“我想请木乃公告知村民,能否把这些画贴在门窗上,威力或许不如那位前辈高人画的《鸡王镇宅图》,但也有阳火神意在,比大伙手绘的,应该是要有用些。”
老寨主闻言一愣,随即大喜,连说不必问,大伙都愿意。
云气笑着点头,还说:“只要寨主不嫌,我会给每家再留下几份,到时请大家每年新年第一天换上新图,往后隔几年,我要么过来,要么请人过来,给大家换新图,只要我还在,定不失约。”
老寨主闻言,几乎不敢置信,呆愣片刻,又要给云气磕头。
云气托住了老人。
“那这些图叫什么名字呢?”
老寨主笑眯眯问着。
云气显然想过这个问题,他道:
“就叫《昴宿化身元旦道人行世显灵图》。”
云气看老寨主一脸茫然,想了想,又笑着说:
“叫《鸡神显灵图》。”
老寨主这下听懂了,高兴的应了一声,
“好名字!”
似江家这般的,道士成家立业,发展成宗族,其实也不算少见,最有名的便是天师府张家,天师之位世袭。
云气被当做这里的贵客,安排进了一间别致的小院。
唤作风荷小筑。
小筑就在一片荷林旁边。
云气只能以荷林称之。
他敢说凡间最大的荷塘也没有这般大,其中荷叶更是个个如纸伞大小,碧翠如玉,接天莲叶无穷碧在此处才算是落到了实处。
小院在荷林边沿,可见荷叶摇曳,若真嫌遮挡了视线,稍微扭头,又是万里平湖霜满天。
最喜人的是此时正值六月,是荷花盛放的季节,这儿的荷花又格外红艳,大如佛台,又应了那句映日荷花别样红。
领着云气进院的下人们对云气千恩万谢,说他们家少主是天大的好人,云气能救他自然也是大好人。
又说这间家主给安排的小筑在当下季节小住最是合适,要是租售出去,一天可要不少钱呢。
云气也谢过,他对这院子确实满意得很,风光无限,灵气充裕,况且他还没有过住在水上的经历,又觉新奇。
下人们走后,云气把包袱放到房间,并没有休息,随即就来到院外的木廊上盘膝坐下,闻着清雅荷香,望着浩渺大湖,这又是和之前在南岸边上不一样的景致。
他闭目放空,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睁开眼。
这时,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长约半尺,漆黑如墨,似箭而短,有头无羽,正是方才他从瘦道人手里摄来的符箭。
他之前听说过符箭,也曾在山里见过,但直到今日才遇见有人要用它行凶。
修行中人,与人斗法或是自保,符箓和法宝这两样身外物是极为常见的。
法宝炼制成本高,时间长,可一旦炼成,使用起来也极为方便。
符箓绘制成本低,所耗时间又短,威力不容小觑,但却是个一次性的东西,而最令人诟病的是符箓要靠念力引导、靠咒语引发。
而对于一些微末小修来讲,念力浅薄,难以远探,一些需要近距离才能展现出威力的符箓便难以生效,像火行的附骨蚀身符、金行的刀斧加身符,还有毒符、定身符这些。
念力不够,一个是飞不远,还有一个是飞的慢。
要是攻伐类符纸轻飘飘的凑过来,那就是徒惹人笑话。
另外一点,有些难以启齿了,那就是偷袭。除非是近在咫尺,否则即便是你念力强,但以符箓偷袭还是笑话,毕竟咒语念出来,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然了,话说回来,这两点弊端也只在微末小修身上,要是哪位符道大宗师与人斗法,哪里还需要考虑这些。
像符箓三山,龙虎山,阁皂山,茅山,无论哪家哪位宗师,一张雷符打到天上,念一声敕令,天雷如雨而落,哪会有什么念头不足、偷袭不利的说法。
不过天底下终究还是微末小修多,大宗师也都是从小修一步一步练上去的。
于是便有一些才情艳艳之辈取巧,想出个法子,外面套一个壳,这个壳得以炼器的手法去做,施以藏灵、乘风、隐迹、遮声之类的禁制。
炼成之后,再把攻伐符箓放进去,此外,还得放一个能藏住法蕴的留声螺。
到时候在外面的壳子上留一个简单的触发禁制,要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便触发留声螺,留声螺发出预录的咒音,再激活符箓。
为便于掷射,再把这个壳子做成箭的模样,这便是符箭了。
更有甚者,不光往箭杆里头塞一张符箓,并以五行相配、坎离相交、风雷并济,一环套一环,玩出个五花八门——反正离得远,就是玩到灵元泯灭、虚空震荡,那也伤不到自个。
又鉴于此,施展符箭的方式又从投掷发展成引弓、上弩,射程越来越远。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也有人说符箭玩到尽头,也就是不需要念力引导的自毁飞剑了。
之前那个瘦道人便是佯装奔逃,期间以谈话吸引少侠注意,手上捏着这枚符箭,不知是瘦道人没有还是以免被发现,他没有使用手弩,而是准备投掷出去,偷袭少侠,然后被云气撞破。
云气是打算好好研究研究符箭的。
首先云气认为自己天资没什么问题,法、符、咒,从来都是相通的,不过一个落于法力,一个落于纹路,一个落于音节,本质都是对天地灵气的召令与御使。
这些他都很擅长。
炼丹和炼器也都是通衢大道,但这两个都太废钱财、太费时间,炼制一炉好丹、炼制一件宝器,动不动都是按年记,云气觉着当前自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他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初入修行,他认为还是多修行、多琢磨直指五行阴阳本源的大道更好,起码在前两境是这样,听说三四境破镜艰难而寿元有余,那时再去琢磨丹、器之道不迟,更能触类旁通。
要是活不到那么久,更是不必多想。
这就是云气的看法。
着眼眼下,符道绘制简单,省料省时,更能感悟法蕴、沟通灵气、矫正咒语,至于威力不足,便以量取胜、以符箭激发,最是合适不过。
而符箭的箭壳炼制不算难,这一步甚至都不需要鼎炉。
只需将金铁细细的锤成皮,卷成箭筒,再打磨出一个箭头,然后以火焰煅烧成一体。
要是真不嫌麻烦,捏一个模具出来,掏成箭壳的模样,直接用金汁铁水浇灌,成型后再掏空箭杆,如此也行。
当然了,即便是再简单,这箭杆你不能真拿个凡间的破铜烂铁来,怎么着也得是个有灵性的,起码能让落在上面的禁制能生效不是?
略微有些麻烦的就是这个了——箭杆上的禁制。
虽说符、禁、阵一脉相承,但差异就在落笔的地方,符在纸上,禁在器上,阵在天地之间。
禁在器上落笔,用的就不是毛笔,乃是刀笔,其中的力道和注入其中的法意也有所区别,而且箭杆中空,在一层铁皮上以刀行禁就更不容易了。
至于禁制本身,就那几种,个中真意与符法无异。
真正棘手的,是能记录咒音的法螺,是要能留住咒音中承载的法蕴,这和云气送给绿螭的那个还不一样。
法螺也不能太大,太大了是给攻城弩用的。
有一种名为「小蜷耳钉螺」的法螺就很合适。
这玩意说它难找吧,确实,这东西只生长在水气浓郁的水脉极深处,得极深到不见天日漆黑一片。
在如此极深之地,光是捕捞就很麻烦,抓住后还得去肉留壳,以秘法炼制。
可是你说它有多难得?据云气所知,五大湖里有三个都是它的产地,恰好鄱阳湖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这湖上还不止一家在做这个生意,彼此间还有龌龊,就是不知这江家可曾涉及。
神州大地,风物无限,灵山秀水,争奇斗艳。
在神州西南,群山延绵不绝,又以蜀地灵气最盛。
西蜀仙道昌隆,山上的庙宇寺观不下千百数,每年朝山的善男信女,不远千里而来,加以山高水秀,层峦叠嶂,气象万千,那专为游山玩景的人,也着实不少。
而在这些人前名山之外,还有后山秘境,也就是常说的福地洞天。
这里面的风景尤为幽奇瑰丽,凡人不得其门,由那些得道的高人独享这灵山胜境的清福。
而在这些仙家秘境中,峨眉山又是蜀中有名的一个胜地。昔人谓西蜀山水多奇,而峨眉尤胜,这句话实在不假。
且看那山,云鬘凝翠,鬒黛遥妆,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故名峨眉山。
如此仙山,自然有名家入主,即为峨眉派。
峨眉派规矩甚严,第一境的修士每日都必须上早课,如真有入定闭关的,事前或事后也必须汇报授课长老。每月月底还要统考,如有不合格或是排名靠后的,必然是要惩戒的。
但是呢,授课长老也是人,如果你日日早课不辍,即便是月考名次低了,也总是会网开一面。
不过这个规矩和说法绝不适用于那些天赋异禀、才情卓绝之人。
就说那后起之秀、新入山不久的李英琼,自打入山那天起,谁也没见过她上过几次早课。
但今天不一样,大家伙竟然在早课上见到了李英琼。
这个女娃娃也才十三四岁,不负其名,真是人如琼玉,英气逼人。
李英琼一身白色贴身劲装,自个儿又是肤白貌美,被衣服一映衬,更是欺霜赛雪。
就是这样一个玉人,眉心却天生一颗朱砂红痣,如此整个人气质便都变得凌厉起来,连带着眉目间都藏着煞气。
李英琼快步走进省身殿,这儿的人已经极多,前排更是坐的满满当当,后排还有空位,可她却不愿意去坐,直挺挺在前排站着,像是一柄才开锋的剑。
“师,师妹,你坐我这吧!”
李英琼旁边,一个道士似是不堪忍受这柄利剑的锋芒,主动让出了座位。
“谢过师兄。”
李英琼并不客气,也没有去看那个让座的人,只是冷冷的道了一声谢,便坐了下来。
那个男子嘴上说着无妨无妨,赶紧跑去了后边落座。
李英琼坐下,瞥见了身边的女子,顿时舒眉展颜,如雪山上冰雪消融,雪莲花开苞盛放。
“周师姐,你也来了!”
这个为李英琼所喜的周师姐,看着也才十五六岁,身着一件鹅黄长衫,齐腰的长发用一根红绳束在脑后,整个人儿看着好似一朵春天里向阳的迎春花。
黄衫女子笑着对李英琼点点头。
“不光周师姐,严师兄,诸葛,还有我,都在呢!”
这时候,又有一个女声插入,李英琼循声偏头一看,竟然是好友闺蜜,余英男,她也在这。
等李英琼环视大殿一圈,发现严人英师兄、璟瑞也都在此。
这是有什么事?
李英琼暗自思忖写,平日里她们这些人修行一日千里,都在钻研修行,都撞到一起可不是容易事。
至于天天上早课,除了周轻云师姐和严人英师兄,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内都没人能做到。
今天自己过来是授课长老点名,其他人应当也是。
李英琼猜的没有错,待授课长老说完今日功课,便遣众人散去,却唯独留下了李英琼、余英男、严人英、周轻云、诸葛璟瑞五人。
众人暗自猜度着长老这是何意。
没等众人猜测多久,授课长老便直接了当说出了缘由:
“掌门要见你们。”
众人闻言一惊。
————
峨眉后山,凝碧崖秘境,天波壁。
这天波壁乃是凝碧崖上天然生长出的一整块上等灵玉,灵光在玉璧上滚走,如同水花波纹。
五人老老实实站在天波壁前,一动也不敢动,便是最为跳脱野性的李英琼和余英男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好在五人并没有等太久,天波壁前霞光一闪,凭空出现两个人。
站在左边的男子,一身月白宽袍,气息高邈绝巅,身形丰神俊朗,嘴角带笑,一派松弛之意。
这男子怀中还抱一婴儿。
站在右边的女子,一身明黄长裙,体态丰腴,珠圆玉润,华贵端庄,亦是眉目带笑,怀抱一个婴儿。
“见过掌教真人,见过掌教夫人。”
五个年轻孩儿躬身问安。
那男子便是峨眉掌教、西蜀玄门领袖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他身边的女子,便是妙一夫人荀兰因。
两人怀里,当然就是刚满周岁的龙凤胎,齐灵云、齐金蝉了。
“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妙一夫人笑说。
众人立定站好。
妙一真人看着眼前这些稚嫩面孔,笑着感怀,“时间过得快,灵云和金蝉已满周岁,你等来峨眉也不少时日了吧。”
五人点头称是。
“人英,你们五个里,你年纪最大,也才十九岁,五年前醉剑道友把你送来峨眉,在峨眉这五年,可有委屈你之处?”
妙一真人问其中一个少年。
少年一袭白衣少年,长身玉立,生得秀眉虎目,隆准丰额,看面相是个憨厚之人。
严人英惶恐上前一步,“自打来峨眉,众师长视我为己出,众同门对我友爱亲近,并无半分委屈。”
妙一真人点头,说了一个好字,又问道:
“轻云,你今年十七,女娃娃里你最大,去年年初餐霞大师把你送来,在峨眉一年多,可有委屈你之处?”
黄衫女子周轻云上前一步,嗓音软糯,语气坚定,“弟子虽来峨眉不久,但承蒙众位师长同门厚爱,无论是生活还是修行,都不曾受过半点委屈,弟子心下实在感激。”
“好孩子。”
妙一真人笑着点头,又问:
“英男,你今年十五,三年前广慧师太送你过来,在峨眉三年,可有委屈之处?”
余英男上前一步,女孩子昂首挺胸,丝毫不见任何惶恐紧张之色,大声说:“掌门,我在峨眉便如在自己家中一般,大家待我都好,不曾受过委屈。”
妙一真人哈哈大笑,指着余英男道:“好一颗赤子之心!”
说罢,妙一真人又看向另一个男孩,问道:
“璟瑞,你今年才十岁,是你们当中最小的,两年前你才八岁,是玄真子师兄把你送来峨眉,入山两年,可曾受过委屈呀?”
诸葛璟瑞还是个孩子,圆圆脸蛋,还有几份肥态,他紧绷着小脸,一字一顿道:“回掌门,大家对我都好,璟瑞不曾受过委屈。”
妙一真人伸手摸了摸璟瑞的圆脑袋。
最后,他看向李英琼,
“英琼,你年方十四,本是世俗游侠之女,行走江湖时遭遇僵尸丧物,险些丧命,是内人与你道左偶遇,将你救下,带回峨眉,已过三载,这三载之内,可曾受过什么委屈?”
李英琼面如冷霜,但性急如火,此刻早已眼蕴热泪,哑声道:
“夫人于我,恩同再造,如若无夫人,我早已是林间枯骨,哪有眼下光景?但凡掌门、夫人有命,山门所需,英琼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何谈委屈?!”
“好!好!好!”
妙一真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目光在五人面上扫过,“都是好孩子!”
“今日特意叫你们过来,是有事与你们相商。”
五人齐齐躬身,“但凭掌门法旨。”
妙一真人与夫人对视一眼,开口道:“今日,我齐漱溟添为峨眉掌门,欲收尔等为真传弟子,不知尔等可愿意?”
五人闻言一震,眼中都浮现出不可置信之色。
李英琼反应最快,动作也最干脆,少女扑通下跪,叩首,泣声道:
“弟子英琼,拜见师尊。”
其余四人略有慌乱之色,看见李英琼下跪,愈发不知所措。
第二个跪下叩头的是诸葛璟瑞。
三两个呼吸后,余英男和严人英几乎是同时下跪,两人甫一跪地,周轻云也连忙下跪。
妙一真人抚须而笑,将五人一一扶起。
“尔等便以年龄论长序,从今往后,人英为大师兄,轻云为大师姐,英男为二师姐,英琼为三师姐,璟瑞为二师兄,灵云为小师妹,金蝉为小师弟,往后你等七人,需得同心协力,光耀峨眉。”
五人望向还在掌门夫妇怀里扑腾的小娃娃,异口同声道:
“同心协力,光耀峨眉!”
妙一真人满意地笑了笑,又说,“今日我喜得佳徒,不可不赏。”
只见真人大袖一挥,天波壁上灵光滟滟,众人只见得灵璧如水,水中似有什么灵物浮起。
也只是在须臾之间,便见七团宝光浮于天波壁上,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七柄宝剑!
“吾师长眉真人在飞升前曾采五行之金,按七真形相,炼就七口飞剑,就深藏在这天波壁中,吸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已历两百余载,早已洗尽铅华。
“七剑总名七修,分龙、蛇、蟾、龟、鸡、兔、蜈七种,各有象形,专破异派五毒,乃我峨眉至宝,七修合壁,更具威力。
“七剑里,龙名「金鼍」,蟾名「水母」,鸡名「桃都」,兔名「月魄」,蜈名「赤苏」,龟名「玄煞」,蛇名「青口」。尔等刚好七人,此乃天命,各自选剑吧!”
妙一夫妇放下齐灵云和齐金蝉,两个娃娃看那壁上有团团宝光,不禁喜笑颜开,便迈开小步,伸手去抓。
“七剑品质并无高低之分,但凭心意选剑。”
妙一真人又提醒了一句。
还是李英琼当仁不让,首先迈出一步,抓向了「金鼍」,不料此剑化作一条金龙,一个摆尾便脱离了李英琼手掌。李英琼轻咦一声,有些意外,但还要去抓,尝试四五次,却怎么也抓不着矫健灵动的游龙。
李英琼只好罢手,又去抓那柄朱红色的「桃都」。
“嘶!”
李英琼猛的松开手,抬手一看,掌心已经被烫出一个血口。
不过此时李英琼性子上来,偏要去抓「桃都」,手掌与剑柄相握处,竟有白烟升腾,少女疼的胳膊打颤,却咬牙不肯松手,硬生生将「桃都」从天波壁上拉了下来。
整个右手,已经是血肉模糊。
“英琼!「桃都」性烈,又为阳属,你是女子,强取伤身!”
妙一真人看着李英琼这般模样,心有不舍,开口劝说道。
不过李英琼却是紧咬牙关,强撑道:“宝剑性烈,却不知英琼性更烈,英琼虽是女儿身,但照样可降服此剑!”
妙一真人看着李英琼的血顺着宝剑剑身下滴,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此时,小娃儿齐金蝉看着在天波壁里游梭的金龙,感觉分外有趣,便伸手一拦,可就是这么一伸手,便攥住了金龙,娃娃把手收回,就带出了一柄亮晶晶的宝剑。
眼见两口飞剑有主,剩下的几位也就不再谦让了,纷纷探手到天波壁中。
是人选剑,也是剑选人,几番试探与易手,最后,
严人英得了「玄煞」。
周轻云拿了「月魄」。
余英男得了「青口」。
诸葛璟瑞得了「赤苏」。
齐灵云得了「水母」。
“如此七剑有主,合该我峨眉大兴,你等得了宝剑,也需好生修行,莫要负了飞剑名头!”
妙一真人勉励道。
“谨遵师尊法旨!”
“英琼你是世俗游侠出身,自有一身侠骨,不可久居深山,炼化飞剑后尽早下山游历去吧!”
临了,妙一真人又专对李英琼嘱咐道。
少女自然俯首听命。
眼见五人下山,先前一直不怎么言语的妙一夫人对真人说:
“夫君,当年白眉祖师飞升前你曾向祖师讨要批语,寻求峨眉大兴之法和继任掌门,得了‘三英二云,洛僧蜀侯’八个字,如今,这七个孩子可算找齐了。”
真人长吐一口气,神情复杂,“是啊,可算找齐了。”
个中艰难,也只有这位玄门领袖自己知道了。
随着这一道咒术显灵,围困众人的藤蔓顷刻间又增生数倍,在空中裹缠的速度也更快了。
“电母敕令,电光神行,疾!”
贺炳锟周身都泛起了银光,在藤条中腾挪,像闪电一样击向为首的那个青年。
两人斗法时,其他人自然也没闲着,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云气看了一会也明白了,双方都收着手呢,好些人嘴上骂着凶,脸上还挂着笑意。
“太虚有灵,乾坤借法,摄!”
混乱中,云气瞥见有人朝着自己一指,同时,自己身体便不受控制了,竟腾空飘了起来,像一个风筝,而风筝线却在别人手里。
云气但也不害怕,只觉得这个人出手的时机真是好,灯笼街的人此刻全被缠住,表现神勇的贺炳锟也被那个叫田灵芝的围住了,为此,田灵芝肚子上挨了好几脚。
而且,这个摄法很有意思,真有仙家的味道。
“聂群玉,别伤了人!”
贺炳锟瞧见云气在天上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的摄法要是能伤人就好了。”
那个摄取云气的人朝贺炳锟回了一句,又笑着对云气喊到:“小兄弟,我的摄法不入门,你莫挣扎,当心摔了!”
云气本来就没什么动作,听到这话就更放松了,很快便落在施法人身侧。
云气一落地,便有四五个人围过来,拖着云气便跑,正是去都教院的方向。
灯笼街的人瞧见,也大致晓得这帮古藤街的人要干什么了,刚才闹得动静太大,他们已经晓得了云气的成就,这是要他们自己拥云气去领赏,摆自个一道!
“兔崽子站住!”
灯笼街的个个如要脱缰的野马,拼了老命的要去追云气。
————
贺炳锟跑的最快,气喘吁吁来到都教院,却发现古藤街那帮兔崽子围着云气已经出来了。
“哈哈哈哈~”
贺炳锟旁边是鼻青脸肿的田灵芝,此刻正开心的放声大笑。
聂群玉,就是那个把云气摄走的人,此刻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他怀里还搂着一个人,聂群玉对他说:
“老曾,瞧见没!南斗榜第五!你们乾四区出过这样的人物么!”
闻言,贺炳锟也乐了,更何况此刻有四区人在,怎么也不能丢了三区脸面,于是他不再跟田灵芝计较,脸上故作平静,对着云气招招手,
“云气,走吧,回灯笼街,得庆祝一下。”
他把灯笼街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
众人最终在都厨院的麒麟厅摆宴。
灯笼街和古藤街的人一起。
古藤街的人硬要凑上来,兴许是知道自个不占理,他们主动要请客,为云气庆祝一番。
众人落座,古藤街的为表歉意,点了不少酒菜,两三口酒下肚,众人也来了兴致,开始天南海北说起来。
“南斗榜,取注生延寿之意,以破镜时日分高低,分食气、冲宫、犁庭、结丹四榜,每榜只有六个名额,食气榜上次名额变动还是在四五十年前,以至于我们平时都不怎么去看它,直到今天听你说你六息食气,才想着是不是有机会进一进。”
贺炳锟感叹说。
“对了群玉,你刚去看了,食气榜那几个人是谁来着?”
“按规矩,年过五十岁者的名字不在榜上显化,现在是方风仪和郑维城两位并列第一,这两位都是道子,生而食气。萧时中第三,一息食气,曾鹤龄第四,两息食气,原来是黄观观以三十息食气排在第五位,现在降到第六位,余尽煌百息食气被挤出榜单。”
“方风仪还没寻到心怡的真煞吗?”
田灵芝问道。
“还没,听说又出宗了,等这次回来看有没有好消息吧。”
“他心气高,运气也不太好,我听说郑维城已经去极北之地寻灵罡去了。”
“他们真是快呀,不知我们何时才能踏上寻罡觅煞之途啊!”
大家自然而然开始讨论起各自的修行进度与关隘。
“诸位,你们听说过齐灵云和齐金蝉这两个名字么?”
这时有人插了一句话,说话的是一个叫杨有信的年轻人,是古藤街的人,云气在谈话中知道他擅长风法和木法,记名在杜鹃谷。
众人思索了一会,纷纷摇头,“没听说过。”
“那齐漱溟可曾听过?”
众人闻言一惊,这可是妙一真人,西蜀峨眉的掌教,合道境界的高真,飞升在望,岂会未曾听过?
田灵芝反应很快,马上问道:“那两个齐姓?”
杨有信点点头,“数百年了,妙一真人与其夫人终于诞下了道子,还是姐弟龙凤胎,我听说前些日子峨眉摆百日宴消息才传开。”
众人都很惊讶,云气还从他们脸色上看见了忧虑。
贺炳锟解释说:
“云气你不知,自唐宋以来,巴蜀之地修道之风渐盛,于我道门而言,本是好事。不过巴蜀之地闭塞,地势上自成一域,在修行与理念上独树一帜,这里面的道门也就自成一派了。
这些人尊三清而不信,见古神不拜,崇仙贬神,他们奉唐宋时期在蜀地飞升的仙人为祖师,自称玄门正宗,又作西道都,与我东方道门划清界限,对我豫章诸仙山更是敌视,对我等恶意之深尤甚魔门!”
道统之争!
云气脑中闪过一道惊电,他喜读史书,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听闻,那两个娃娃,不但生而食气,更是五府俱开、绛宫已成,百日宴上,有东海来的高人,以灵罡真煞为贺礼,我等求之不得之事,于他人而言,囊中之物尔!
假以时日,待两道子长成,于我道门岂是好事?”
杨有信抚面而叹。
见大家恹恹,云气则笑说,“杨兄,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观书上说,三丰真人也是凡胎出身,三十岁前还在世俗做官,三十岁后又花了三十年时间寻仙问道,在六十岁时才得遇火龙真人传金丹要旨,随后十年炼成金丹,又十年育得婴儿,创立武当,百岁就得道成仙了,难不成我们起点比三丰真人还晚吗?”
众人听他以三丰真人做比,又吓了一跳。
贺炳锟这时想起云气初来的那一夜,说出蚍蜉不知松之语,只觉这位舍友心志实在是高。
或许他生来就是适合修行的。
贺炳锟突然这样想。
“好了好了,云气登了榜,你非说峨眉道子做什么,喝酒!”
一夜酒香。
李英琼凭着异宝躲过一劫,却见「桃都」剑竟与那个顽道士颇为亲昵,这比刚才跌入泥潭更让她难以接受。
天知道,她李英琼为驾驭这「桃都」剑受了多少苦!
用手抓,烧皮烫血,以念起,如炭在喉。如此这般,运转起来还是力有不逮,使上十分的念,这飞剑能应上五成便是极好,更有甚时,停在紫府中动也不动弹。
这个顽道凭什么?
桃都为何会与他亲近?
而另一边,「桃都」在环绕道士数圈后,收敛了所有的火气,落到了云气怀里,任凭李英琼如何使念,也不动弹一下。
而少年道士低头看着膝上的「桃都」,此刻「桃都」收敛火气和华光,显现出真容,云气一见倾心,只觉妙极,世间竟有如此美剑?
这是一把和「秋水」截然不同的剑。
这剑一看就是先秦战国时的制式,最明显的就是剑身宽阔,基本与剑格等宽。
剑格、剑茎、剑首应该是同一个材质,呈青乌色,像是某种玄铁,长有六寸。
而剑身作丹红色,似铜非铜,似玉非玉,长有三尺八寸,线条笔直流畅,剑脊突起呈直线,棱角分明,斜丛而宽,收到刃处,极为锋锐。
剑身上半部与剑格等宽,近剑格处篆刻两字,「桃都」。自剑格以下剑身同宽,约到剑身下部三分之一处,剑身又略略收窄,有一个漂亮的弧线,随后再收成剑尖,像是一个柳叶尖的形状。
这就该是飞剑的。
云气这样想,飞剑自然不需剑格,飞剑剑身宽阔而锋锐,那么杀伤自然惊人。
他伸手去拿剑,入手很温润,像是一块暖玉,试着提起来,却比想象中的轻很多。
“你放下「桃都」!”
李英琼看见云气握住桃都,竟没有被反噬,心中无法接受,大叫着让云气放开。
她手上华光一闪,又变出一个似是骨牙质地的白色短箭,狠狠往云气这边甩过来。
云气猜测应该也是符箭一类的东西,于是把念头落到「桃都」上,还是那种温暖的感觉,像是冬日的暖阳,像是寒夜里的篝火。
剑上还有一股意念,这股意念很活跃,察觉到了云气落念于此,立即凑了上去,给云气的感觉就像,就像是白狗儿?
他与那股意念沟通,能不能让宝剑起来?
于是「桃都」缓缓离开云气的怀里,浮到半空。
云气笑了,他望向大惊失色的李英琼。
“去!”
他轻声说。
「桃都」如得号令,化作一道火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火光雷霆。
「桃都」截住了白骨符箭,符箭里雷火迸发,却是比云气制的符箭威力不知大多少倍。
云气召回「桃都」,剑上不见任何伤痕,雷火只是让飞剑更加耀眼。
“怀带此宝外出,也能叫历练么?”
云气轻轻摇摇头。
他看向李英琼,口念,“去!”
飞剑奔向李英琼,没有丝毫的停顿。
李英琼花容失色,闭上眼睛,紧紧握着方才拿出用于辟火的寒玉。
“叮!”
又是一声脆响。
李英琼等了一会,发现无事,便缓缓睁开眼,只见她手里的寒玉发着清冷的蓝光,在她周身形成了一个泡泡一样的护罩,上面流淌着水波一样的光纹。
而「桃都」则是无功而返,回到了云气身边。
“哈哈哈哈——”
李英琼突然放声大笑,随即恶狠狠看着云气,
“顽道!我有师娘所赠「万年寒玉」!你的金火,你的飞剑,又如何能伤的了我!还有「桃都」,这背主之物!又如何比得过我的「万年寒玉」?!”
云气摇摇头,「桃都」现在刺不破什么「万年寒玉」,自然不是飞剑的问题,只是自己的境界还不够,「万年寒玉」固然厉害,但定然也不是李英琼境界高深,想来也是那位师娘提前注入了法力。
云气摇头更是不理解,有「桃都」和「万年寒玉」这样的攻防至宝,那这个李英琼不在峨眉诵经,下山是做什么呢?是为了杀邪魔歪道?那让剑下山就是,何必还带个人?
不过现在云气也不怕她,施施然起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里!?”
李英琼又叫道。
云气感觉奇怪,“自然是要离开这桃瘴之地,怎么,你拦得住我吗?”
李英琼一窒,她虽还有些宝贝,但那些东西应该还毁不了「桃都」……
“顽道,你将「桃都」留下,我可不杀你,任你离去,否则,要是我师尊知道了,你今天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老人家的手掌心!”
女子换了一套说辞。
但云气仿佛不曾听见,自顾离开,「桃都」则紧紧跟着,寸步不离。
徒留女子在原地跺脚谩骂。
可没等云气走上十来步,忽然又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这巨响声之大,像是一把巨锤锤在了他的心窍,把五脏六腑都震得稀烂,他顿时倒地,回首望向李英琼。
可那女子也是同样倒地,不是她的原因。而且看来那「万年寒玉」也防不了这个,女子在地上痛苦的抱头打滚。
不等云气思索,大地忽然开始剧烈的摇晃,仿佛是来到了海面上!
他强忍痛苦,驾云欲走,可这时他脚下忽然裂开一道大口,不等他反应过来,瞬间便掉了进去!
而另一边的李英琼同样没能逃过,大地彷佛成了水面上的一块浮冰,随着浪头胡乱的摇晃,她被摇晃的地面甩出,也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而这时若天上有人路过,定会停下云驾,看一看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原来这烂桃山是四面高、中间低的地势,往日里掉落的果桃都在中间汇集,这里地势低洼,也是湿气积攒之地,由此也催生了桃泥瘴这种罕见的瘴毒。
不过千百年过去,泥瘴一层一层的堆积,毒性越来越大,而最底层的泥瘴,则是缓缓往地下渗去,如此桃果年年滚落、泥瘴持续沉降,到了地底竟与南荒地火勾连在了一起!
谁人不知南荒地火丰沛,可谁也没料到这百亩郁郁桃林下竟也藏着一处火穴!
地火被泥瘴纠缠,泥瘴被地火淬炼,如此日久,竟成了一种地煞之气!这煞气肆虐,竟将烂桃山下的土地给蛀了个空!
如今恰逢大雨不绝,烂桃山中间低洼处几乎成了一方大泽,可烂桃山下面这一层薄薄的地皮又如何能承载一方大泽呢?
于是轰隆一声,烂桃山的土地破了,大泽灌进地穴,地煞之气涌出,直冲云霄。
这煞气由桃瘴和地火纠缠而成,如桃花般绚丽,又有火焰光华,当真是绮丽无匹,瑞彩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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