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把大把的药,手术室里晃眼的灯光。
徐袅抛下公司来照顾我,几乎寸步不离,被我劝回去了。
杨容卿为我请来了护工,她和沈宁远也常来看我,日子一天天地过来,我的良性结果也出来了。
那天,我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谢舒禾。
她狼狈到我不敢认,和以往的天才美女画家几乎不挨边。
头发毛躁,眼下青紫,衣衫褴褛。
“你很痛快吧。”
这是谢舒禾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呀,毕竟报应不爽嘛。”
谢舒禾捂着眼冷笑一声:“我一夜之间变得人人喊打,就连那些曾经巴着我的人也对我避之不及。”
“我好嫉妒你,你凭什么有徐袅这样的朋友?凭什么你才是妈妈的女儿?凭什么我的亲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三?凭什么沈宁远喜欢你?”
我笑:“那你也愿意变成我,被亲妈和养母虐待,又被丈夫冷暴力三年,还得了绝症,每天担心会不会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谢舒禾不接我的话,继续控诉:“明明我很努力了,努力地讨人喜欢,努力地画画,可你知道外界这么说我吗?说我的画都是抄的!”
“我什么都没有了。”
“但因为你的一句话,我还能陪在妈妈身边,我还要感谢你。”
我又笑:“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
她肩膀一抖一抖的,压抑不住地啜泣:“感激你?我好恨,恨你,恨沈宁远,恨妈妈,我在她身边待了二十八年,她居然这么心狠。”
我笑盈盈地问:“那你不想报仇吗?”
谢舒禾的哭声一歇,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耐心地重复:“既然他们所有人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那我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去报仇呢?”
她犹疑道:“报仇?”
我点了点头:“对呀,因果报应,也该在他们身上应验一下呀。”
谢舒禾答应了我。
对不起
杨容卿当年上位的手段不光彩,只要找到了她违法的证据,不愁把她送不进牢里。
可我等了三天。
只等来了杨容卿。
她的身上携带着淡淡的檀香,我知道,她一直有拜佛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