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从来不肯去医院进行治疗。
怪不得,陈雨死讯传来的那天,他在阳台上抽了一整晚的烟。
怪不得,他在抽屉里写了好多封的情书,我却怎么读都读不懂。
原来,他不是不能人道。
而是要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保留给那年轻早逝的白月光陈雨。
我只感觉呼吸急促,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着。
荒唐。
原来这四十年,统统都是一场荒唐。
4
好香的味道。
这就是天堂吗?
我浑浑噩噩的撑起脑袋打了个哈欠,努力的睁开眼后,只见餐桌旁边围了一群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年轻版本的张绍,还未去世的婆婆,以及才刚刚十岁的侄子。
“哟?就让你做了个饭就累成这样了?恨不得在餐桌上睡大觉?”
婆婆面露嘲讽:“不愧是下不了蛋的母鸡,真是干什么事情都矫情!”
我想起来了。
这是我三十岁那年的春节。
张绍的哥哥常年外出打工,离婚后只顾着自己当潇洒的甩手掌柜,将侄子全然交给我来照顾。
一大家子的年夜饭,全都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
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年后,婆婆就要以侄子的成绩更重要为由,逼迫我辞去工作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穿越了几十年时光来到从前,但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我绝不能让自己再受任何一点委屈!
我盯着眼前的三个白眼狼,冷笑一声:“我矫情?为了这一桌子饭,我在厨房忙前忙后了七个小时,你们三个倒是在客厅嗑着瓜子好不逍遥,现在打个哈欠都要被人说了吗?”
“你!”
许是从来没见过我强硬的一面,婆婆一时间语塞起来:“你!真是反了你了!让你做点饭怎么了?那么多女人都生孩子,你怎么不生?你根本就对不起我们老张家,一来没让张绍父亲起死复生,二来还绝我们家的后!”
就连侄子也附和道:“是啊婶婶,你本来就对不起我小叔,大年三十的你就别找事儿了,传出去白白惹人笑话!”
“你呢,张绍?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结婚十几年来,我从未叫过张绍的全名。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老张”“亲爱的”“老公”“先生”等等词汇轮番上阵。
听到全然不同的称呼,张绍显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