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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越来越沉,终于还是一头栽了下去。
恍惚中看到林以南快速冲了过来。
倒数第三天,我从医院醒来,全身的疹子又痒又疼。
“明明知道自己过敏,还喝那么多酒,还要不要命了?”
听着护士的絮絮叨叨,我看向守在床边的林以南。
“球球在哪里?”
他看着我如同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不过一条狗,你为什么就这么执着?”
我一下情绪崩溃大哭道:“不是的,球球不只是狗,它还是我的家人。我已经没了奶奶,不能再没有它。”
从小到大舍不得我掉半滴眼泪的林以南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我泪流满面。
“裴思晴,你能不能别总将奶奶挂在嘴边?她老人家那么大年纪了,你怎么总咒她去死?”
我泪眼模糊,“奶奶不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吗?”
林以南终于失去了耐性,“你是不是精神有病?有被迫害妄想症?”
“你果然心肠恶毒,连自己相依为命的奶奶都能拿出来诅咒博同情!”
我望着林以南苦笑起来。
“我宁愿是自己在说谎,那样奶奶就还好好活着……”
“够了,我真是太闲了才会坐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球球被卖到了城北农贸市场,你要发疯就疯个够吧!”
我拔下手上的针头,什么也顾不上冲了出去。
林以南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跟了上来。
一个一个摊位找过去,都未找到球球,失望之际我看到了巷子最里面商铺的门口挂着球球的铃铛。
我却害怕了,脚下无比沉重,推开门,里面几个人正围着炉子。
“哪里买来的老狗,肉太柴了……”
角落堆着一堆皮毛,是我无比熟悉的毛色。
“啊……”我尖叫起来,生生呕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倒数第二天。
我醒来又是在医院,这次人来得很齐,林家两兄弟和裴思曼都在。
见我醒来,林以北愧疚地挠了挠头。
“我只是想要给它一点教训,我不知买它的人是要吃……”
林以南叹了口气,“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回头等你好了我们陪你再去买一只。”
他们怎么可以说得那么轻松,那是陪伴了我十年的狗,是我和奶奶视为亲人的狗。
就算再买千万只,那也不会再是球球。
我已经流不出一滴泪,脸扭在一边没理他们。
“好了好了,这也不能怪林家哥哥,谁让那只老狗胡乱咬人!”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一下朝着裴思曼扔过去。
“我的狗好好在自己家,是你们上门偷狗的!滚,你们都给我滚!”
他们悻悻然走了。
倒计时最后一天,是妈妈的忌日。
我将球球的皮毛装进盒子,准备走前见见妈妈。
一大早,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作祟,林以南、林以北和裴思曼等在医院门口,身边堆满了各种祭品。
往年妈妈的忌日,他们兄弟两个风雨无阻都会陪我一同前往。
“晴儿,今天是你妈的忌日,我们送你去吧!”
我没搭理他们,径直打了车朝妈妈墓园开去。
他们紧随其后,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来到我妈妈的墓碑前。
林以南和林以北看到妈妈旁边的墓碑,瞬间红了眼。
裴思曼目光躲闪,冷哼一声。
“裴思晴,你不去演戏可惜了,想不到为了让我们相信你奶奶死了,你竟然还在这里立个墓碑!”
林以南皱着眉头,“我今天非要告诉奶奶,你这个不孝孙女整天诅咒她死!”
他掏出手机拨打奶奶的电话,奈何显示关机。
随即他不耐烦拨通了助理的电话,“你现在去裴思晴奶奶家,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林总,裴家奶奶已经去世了。”
林以南和林以北不敢置信,一起凑到手机前。
“你说什么?前几天还带她去做了检查,怎么突然去世了?”
“林总,听说就是检查完回家路上被车撞了,伤势过重当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