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嫣朱由检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萧冰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嫣朱由检是军事历史《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在整个大明的历史当中,天启无疑是最神秘的一段。而他意外穿成了大明的藩王,皇兄驾崩,传位于他。巍巍紫禁城,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内有党争乱国,外有鞑子扣关。前有死的不明不白的天启帝,后有即将达到巅峰的小冰河时期。大明这艘破船,能否在他的带领下,冲破黑暗,迎接黎明……...
《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长长的圣旨,让刘若愚念了整整半个时辰,念得他口干舌燥,但难得的是,如此长的念诵,他竟没有打一个磕,甚至还保持着抑扬顿挫的节奏。
不过,这个漂亮的花活,就只有朱由检一个人还有心情欣赏,皇极门下,不论是廊内廊外,所有朝臣,俱皆沉默一片。
圣旨的最后则是一长串的名字:“房可壮、文震孟、陈仁锡、郑曼、毛士龙、李炳恭、郑三俊......”
关于起因,很多人昨晚已经风闻,虽然不如现在这么详细,但也有所了解,心理自然做好了准备。
但饶是如此,很多人还是震惊一片,东林党,竟胆大若此!!!
面对这种事,很多官员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良久后,还是首辅黄立极当先开口,他出班道:“陛下当如何处置?”
圣旨只是将案情公布,但却没有说处置的方法。
“如今东厂和锦衣卫正在缉拿要犯,待逮捕完毕后,自会交给三法司会审。”朱由检的回答,十分出乎朝臣的意料。
“交给三法司会审?”黄立极忍不住再次问道,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妥,皇帝怎么会说假话呢,他赶紧认错道,“微臣君前失仪,请陛下治罪。
“无妨。”朱由检手一挥,表示无所谓。
之所以黄立极会如此,实在是被天启朝的惯例给弄得,魏公公掌权时,可不管你什么三法司,反正锦衣卫有审讯的权力,有关押的诏狱,不需要用到三法司。
其实,按照朱由检的本来的意思,是由锦衣卫处理这些事情,毕竟是亲军,天子爪牙,用起来比较方便,但锦衣卫的侦缉能力、审讯能力以及情报能力,真的令朱由检大失所望,完全没有后世所说的那么神奇。
这一次的大规模行动更是暴露的严重,让他几乎怀疑,天启朝还没过去呢,锦衣卫和东厂的能力怎么下降的那么厉害?
后来想一想,大概才明白过来,锦衣卫让人害怕,也只是因为其随意构陷抓人的权力,而这一点在魏公公主掌东厂的时候尤为放大。
抓人靠害,审讯靠打,情报靠问,这样的组织如何有能力,无怪乎到了明亡时,根本看不到锦衣卫的身影,从很早以前,这个组织的力量就开始衰落了。
这也是朱由检将案子交由三法司审理的原因,涉案人员几万名,根本不是锦衣卫能承担的。
因为案子涉及到前后两代皇后——尽管周氏还没册封,但却被人视为皇后——因此这个案子被称为“中宫”案。
确定了“中宫案”的刑讯后,整个朝堂的气氛为之一松。
仔细想想,“中宫案”的案情虽然夸张,但涉案人员基本只在东林党和后宫人员之间打转,而此刻朝堂上,能够站在皇极门廊内的人,除了督察院的御史言官,几乎没有东林党的人,大都是齐楚哲昆几党的残余人员。
如今东林党深陷“中宫案”,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至少,东林党想要重返朝堂,看起来是遥遥无期了。
一些小心思,在他们肚子里开始盘算起来。
“东林党落难,是否要痛打落水狗?”
“今上杀伐果断,是否可以投其所好?”
“陛下登基前如文弱书生,登基后出手雷霆,翻覆之间,颇有手段,小心,小心!”
一时间,因为朱由检的行事,朝臣心思各异,但不等他们想出太多的事情,一个太监就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由于太紧张,进门的时候他还被绊了一跤,在地上跌了个囫囵,然而太监顾不得这些,爬起来就嚷嚷道:“万岁爷,不好了,国子监的太学生正在冲击宫门!!!”
太学生冲击宫门?!
朱由检一听,豁然站起来,眼睛顿时瞪大,死死的看着太监,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瞬间又被他压下去,只是厉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能够被称为宫门的,至少是午门之后的城门位置,严格点,就是皇极门这一圈的城墙,才能被称为宫门,宫墙。
几乎是瞬间,朱由检就想到了《五人墓碑记》这篇文章,也许上学时会被这篇文章的文采和精神所感动,但是到了社会上,却能深刻的感受到这篇文章背后所代表的谋划和利益。
而今,坐在皇帝的位置上,面对类似《五人墓碑记》描述的那种义士抗击官差的场景,朱由检首先感到的就是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尤其是听到太学生冲击宫门的语句后,他更是吓得几乎叫了起来,莫非,朕就要像苏州市民暴乱一样,死在太学生之乱中吗?
前有太监夜幕刺杀,后有太学生冲击宫门,明朝的皇帝,真特么是个高危职业!!!
心中恐惧之下,朱由检下意识的选择暴怒来掩盖和宣泄,然而面对天子的怒吼,小太监竟被吓得手脚发抖,一下子瘫倒在地,说不出话来,身下,更是一摊液体流出。
小太监的丑态,却让朱由检恢复了理智,他深吸几口气,高声喊道:“锦衣卫何在?”
“臣在!”一个身穿金甲的大汉站了出来。这是统领大汉将军的勋戚,因为“中宫案”锦衣卫的军官都统统抓人去了,没有参加朝会,目前只有他军职最高。
“速去探明情况。”朱由检喝道。
“是,陛下。”对方单膝一跪,然后转身踏步而出。
朱由检在金台上焦躁的等着,他甚至想,自己要不要先躲一躲,毕竟安全为先。底下,廊内廊外的朝臣也是议论纷纷,不过他们倒是不怎么担心,相比朱由检,他们更相信紫禁城的防备,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闯的进来。
很快,便有锦衣卫来报,太学生的确聚集冲门,但并不是如之前所报的是宫门,而是大明门,而且冲门并未成功,已被宫廷宿卫挡住,现在已经派人过来,询问该如何处置。
“那就好!”听到准确的情报,朱由检终于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没办法,他实在是被这段时间查到的事情给弄得草木皆兵,“中宫案”的彻查,让他明白,看似守卫严密的紫禁城,简直就是个筛子,外人不仅能轻易进入,内里的消息更是可以迅速传递出去。
加之前面发生的夜幕刺杀,让他彻底对皇宫的防卫失去信心,一听到消息就慌了。
魏忠贤手指敲着桌子,目光深邃无比。
只是,司礼监掌印是王体乾,御马监掌印是涂文辅,二人看似臣服在他的盛宠之下,但实则心怀狡诈,如今帝崩,二人还会否听命行事,他拿捏不准。
自己,终究只是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
魏忠贤盘算了半晌,最终只能摇头苦笑,自己看似权势滔天,天下臣服,然而先帝只是刚死,自己想做些出格的事情,却发现寸步难行。
先帝啊先帝,还是你厉害,咱家只是想要自保,却仍然被你防的水泄不通,毫无缝隙可钻!
佩服,佩服!
魏忠贤叹服,他打算先试试看能否隐瞒先帝驾崩的消息,过得一两日,以待转机。
然而,当第二天天亮,宫门大开后,他却看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人。
英国公张维贤。
自靖难后,英国公就是勋贵中的扛鼎人物,地位崇高,一直在京师三大营五军都督府任职,他要进宫,魏忠贤拦不住,也不敢拦,只得问道:
“你进宫干什么?”
“皇上驾崩了,你不知道?”
“谁告诉你的?”
“皇后啊!”
目视着英国公的背影,魏忠贤铁青一片,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被这个东林党推上来的女人给破灭了!
然而,英国公也没能进宫,走到半道上,他遇到了传旨的小太监,其中一个就拦住了他,说道:“国公爷,传信王殿下口谕,命文武群臣在皇极门等候,宣读大行皇帝诏书。”
大行皇帝?
张维贤一愣,皇帝真的驾崩了!
尽管他早有准备,但此刻听到太监确定,还是忍不住呼吸一窒,随即神情有些黯然。这是十年内大明死掉的第三位皇帝了。
真是多事之秋啊!
张维贤叹了口气,拱了拱手,转身朝着皇极门行去。
他知道皇后张嫣通知他皇帝驾崩的消息,是想要他去宫中主持朝政,但既然此刻信王殿下并不慌乱,能够视事,自己再去就不合适了。
宫中多诡秘,自己掺和太多不好。
英国公之后,在内阁值班的首辅黄立极也接到了旨意,随后,内阁立刻派出人员,通知大臣,之后是武臣勋贵,大概一个时辰后,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得到了消息。
天启帝驾崩了!
灵堂内,朱由检双眼通红,他一夜未睡。
突发的刺杀变故,让他从那种掌控历史的迷之自信中清醒过来,这是现实,不是已经盖棺定论的历史,现实是会变的,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变动。
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兵不过几个太监,想要掌控朝政,需要时间和谨慎。不过自己也不用妄自菲薄,起码两世为人的经验,和后世的高度,自己绝对会比原来的崇祯做的好。
起码,不会更糟糕!
在他做着心理建设时,王承恩走过来禀报:“殿下,旨意都传出去了,并没有受到阻拦。”
“那就好!”朱由检点了点头,目前情况看来很不错,政令通达,局势远没有历史上崇祯以为的那么糟糕。
“走吧,去皇极门。”
明清有个词汇,叫做‘御门听政’。
所谓御门听政,便是在传说中的‘金銮殿’前面的大门楼皇极门上,召开朝会,也就是大家熟知的早朝。而后面的‘金銮殿’也就是皇极殿,只在一些大型礼仪活动时才启用。
比如,新皇登基!
华夏历来是政治优先,此刻先帝驾崩,最重要的就是新皇登基,其他的都要排在这后面。不过,在登基大典前,继承人是要和群臣见个面,开个会的。
这个会很重要,主题也很多,比如宣读遗诏,确定年号,定下登基时间和程序等等。
朱由检揉了揉脸,振作了下精神,他必须给接下即将到来的群臣留个好印象,不让群臣看轻自己。
只是他起来时却踉跄了下,坐的太久,腿有些麻。
王承恩见状,立刻过来蹲下给他揉腿,一边揉一边叮嘱道,“殿下马上就要登基了,一定要注意形象,莫不要让朝臣耻笑。”
“大伴,我知道了。”朱由检微微一笑。
“殿下可不能再自称我了,登基后要称朕。”
“嗯。”
两人慢慢走着,慢慢的说着话,殷殷的叮嘱响彻耳旁,让朱由检深深感慨,明朝皇帝重用太监不是没有原因的,连他二世为人都忍不住对贴身太监心生好感,更何况那些长于深宫的小皇帝。
很快,皇极门到了,朱由检走了进去,在另一个太监的引导下,走上金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叫什么名字?”朱由检好奇的问道,对方也是一身高品太监服饰,甚至品级比王承恩还高,显然在皇宫内的地位不低,搞不好就是某个监的搭档。
“臣叫王体乾,添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中年太监媚笑着答道:“皇爷爷的登基大典就是臣负责。”
听到这,朱由检多看了对方一眼,竟然是司礼监掌印,而且负责登基大典,显然懂得很多,不然担任不了。只是这个名字很陌生啊,他对明末的太监并不是很熟,只知道一个魏忠贤,还有一个王承恩。
之所以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也是因为其诡秘有趣,公众号经常推文,所以看多了多少知道些,但很多人名却是记不住,记也只是记几个有名的,显然,王体乾不在其中。
想了想,他低着头,交待了对方几句。王体乾听了,先是脸色一讶,然后便死命点头答应下来。
对他来说,干什么不重要,皇帝需要你才最重要。
这一波,本太监稳了,魏老哥,我就先行一步了。
朱由检不知道的是,历史上的崇祯,因为心中对太监十分厌恶,因此登基的时候,直接将王体乾给赶走了,结果导致登基大典无人指挥,没人知道该怎么进行,闹出了不少笑话。
等他在金台上坐好后,廊外的有资格的朝臣陆续进入殿内,没有资格的继续站在门外,这是新皇登基前的朝会,因此这些官员没有按照惯例,去右顺门的偏殿等候。
有些东西,开启了不是说停下就能停下的。
如此混乱的态势,上下不能一心,何谈治理国家。
治大国如烹小鲜,那火候是相当重要的,若是掌控火候的手都不能理顺,无法完好的控制,这小鲜肯定是要烧糊的。
当然,这样的态势对朱由检是有好处的,至少他分化瓦解起来会轻松很多,不像崇祯面对东林党,任期内连杀十几个内阁大臣都毫无卵用。
对于吏治,说实话,朱由检没有好的办法,他后世只是个小职员,轮不到他去考虑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后世高度信息化下的吏治,也无法给他提供经验。
但没有后世的经验,他还有故纸堆。
朱由检决定,将一代良相张居正的‘考成法’捡起来,并严格的执行下去。
考成法的具体内容朱由检不知道,但没关系,他还有内阁大臣,只要交代下去,让大臣整理出来就是。
不过是神宗朝的事情,各种文档资料都在宫中堆着。
而且,虽然名字不对,但和后世的绩效考核应该相差不大,中心无非是明确事权,责任到人,到期考核之类的。
整个制度并不复杂,但关键是要执行下去,以目前朝堂懒散的风气,难度是极大的,但只要朱由检坚持,日日监督,越到后面,越容易。
贵在坚持。
‘考成法’就是朱由检乾圣元年吏治方面的施政核心,当然,若是可以,最好能推进一些冗官方面的裁撤。
吏治想完了,就是税收,也就是俗称的钱粮。
从明面上来看,大明的灭亡是没有了可用的钱粮,具体怎么没的,里面的原因可复杂了,展开来讲能讲一本书,这里就不赘述。
因为这个直观的印象,朱由检一登基,就是要看宫内的账目,想看看内帑有多少钱,然而,真的是大失所望,
整个内帑只有几十万两银子,这个数字,真的是看的朱由检心拔凉拔凉的。
要知道这几十万两可是供应整个皇宫六七万(‘中宫案’后剩下的)宫女太监的开支,更不要说,此时天启帝死了,他的丧葬费用也是从这里出的。
历史上崇祯就没钱给哥哥建德陵,还是大臣们各自凑了些,将德陵给建起来,这种丢人的事,朱由检是一次都不想干。
好在‘中宫案’提供了几万的劳力,其中青壮就有七八千,而且还是无偿免费使用,除了口粮外,其他物料都有现成,极大减小了他的支出,这才没有再次出现群臣捐钱修建德陵的事故。
让朱由检稍微心安的是,他没有裁撤矿监,下面至少还有一些收入送进来,比如今年年底,就有一笔二十万两的银子,会随着许显纯的入京而押送到账,总算能稍稍填补空虚的內帑。
既然内帑没钱,那么朝廷呢?
目前大明朝廷的收入来源主要是收税,而大明税收的种类,则是主要是田税,田税以实物为主,银两为辅。粮食不说,银两除了各地截留的外,押送京师的,不过两百多万两。
而这两百多万两也是有用的,给百官勋戚发放俸禄,三大营的军饷,皇宫的开支,七七八八的一下就用完了。
当然,这不是天启年的所有收入,除了征税外,因为辽东战事爆发,还加征了辽饷,这个辽饷是从万历四十六年开始收的,每年都有,基本不变,大概在520万两左右。
大礼参拜后,群臣起身,肃穆而立,朱由检从左扫到右,打量着下面的群臣。
皇极门的内廊并不大,只有身穿绯红色公服的大官才能站在这里,躲避风雨,而很多品级不够的,只能站在廊外,露天上朝。
还好此时天气并不算冷,也没有刮风下雨,不然这早朝上的简直是受罪。
廊内,官员按照文左武右的规矩分班站立,旁边还有纠察御史,负责早朝的纪律。
武官首位的应该就是英国公张维贤,他是武臣,也是勋贵地位最高的,一般都是他位列首位。他长得很不错,三寸长须看起来很是威风,相貌堂堂,非常正派的样子。
至于文官首位的,应该是首辅,但朱由检却不认识,相当的陌生。
“这是内阁首辅黄立极大人!”王承恩非常灵光,立刻看出他所想,附耳说道。
黄立极?朱由检嘴中念叨这个名字,然而思索再三,他对这个名字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能做到内阁首辅,不可能在历史上籍籍无名,只能说没有什么出众的事情,让人无法记住。
但,绝不容小视。
很快,遗诏宣读完毕,众臣行跪拜大礼。
“参见信王殿下!”
由于并未登基,朱由检虽然代行皇帝大权,但称呼还是不能叫皇帝,只得以信王代称,想要改口,得等到举办登基大典之后。
“殿下,这是臣等拟定的年号,请殿下定夺。”
宣读完遗诏,君臣见面,过了遍程序,算是承认朱由检的法统,随后,首辅黄立极出班,奏报年号。
王承恩下去将题本接了过来,然后拿给朱由检过目,他大致扫了一眼,略过前面一大堆骈四俪六的文言文,直接看向后面,找到了备选的四个年号。
乾圣,兴福,咸嘉,崇贞。
这几个年号是内阁早就准备好的,在天启帝召信王进宫时就备下,以防不测。毕竟有备无患,若是真等到皇帝驾崩再来临时准备,难免会出纰漏。
阁臣都是从惨烈的科举中杀出来的,而且一般都在一二榜,不然不可能升任阁臣,甚至出任首辅,他们仔细琢磨定下的年号,不论是寓意还是读音、字形等,都非常的好。
朱由检扫了一眼,目光一一划过这几个年号。
乾圣,乾为天,圣则神,这个年号很好,但历史上的崇祯帝觉得太高大上,自己担不起,便放弃。
兴福,中兴福泽,很明显的中兴之主的预兆,崇祯帝觉得自己没这么厉害,做不了刘洵、刘秀这样的中兴之主,也放弃。
咸嘉,咸字右边有个戈,崇祯认为,自己的国家已经兵乱四起了,再来个带兵戈的年号,岂不是永无平息的时候,遂也放弃。
崇贞,被改为崇祯,崇,高大的意思,祯,吉祥吉兆的意思,又谐音‘重振’,故此,否决了前面三个年号的崇祯帝,最终选择了这个。
这便是历史上崇祯年号的由来。
但做为一个穿越者,不论是为了自身性命,荣华富贵等私人利益,还是为了国家利益,汉人命运,都势必要改变大势,既然要变,那就索性从最开始就变。
崇祯觉得担不起的年号,就让我朱由检来担当吧!
我的身后,是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血泪冤魂,是亿万万被打断脊梁骨的汉人殷切的期盼,无论是最深沉的罪孽,还是最神圣的名号,我都一力担之!!!
“就选乾圣!”朱由检放下题本,掷地有声道。
其声音朗朗,咬字清晰,充满了朝气,在殿内特殊的结构下,让暮气沉沉的群臣徒地精神一振。
“是,殿下!”黄立极受此影响,也大声应道,随后身子一躬,退回朝班当中。
年号确定了,接下来就没有朱由检什么事了。散朝后,他来到了文华殿。
乾清宫还停着天启的灵柩,他现在暂住于此,当他刚到时,王体乾恰好带着人在这里整理文件,见他来了,连忙上前见礼。
“微臣参见殿下。”王体乾满脸的笑容,“殿下要的奏章臣都找出来了,由于时间紧,只来得及召这两年的,天启五及之前的还在文渊阁。”
殿内放着几个大箱子,就是王体乾所说的奏章。登基前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司礼监给出的时间,最快也要两天的时间布置,因此登基时间定于十九日。
这两日朱由检就在文华殿等候,因为无聊,他就要王体乾把弄些题本文书,方便他了解时政。
王体乾露了个脸,也不多留,他是司礼监掌印,同时也是登基大典的负责人,要办的事情很多,没法一直在这里陪着朱由检。
朱由检也不在意,让王承恩把题本分类摆好,便在书案前坐下,慢慢的翻看这些题本。
这批东西里,有些是题本,有些是奏本,还有纯文字记录,似乎是因为考虑到阅读方便,都用红笔做了断句和批注,让他看起来并不吃力,只是因为阅读习惯问题,朱由检看古文需要先转成白话文,才好理解里面的含义,因此看的很慢。
但也正因为慢,他才能发现王体乾选择这些文书,似乎蕴含着很特别的含义。
啪嗒!
朱由检放下一本文书,再次拿起一本,却不想一份折叠的纸张掉了出来,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朱由检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张上好的硬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用蝇头小楷写着很多名字。
他从头到尾,一一浏览起来。
这些名字有的很熟悉,比如孙承宗、左光斗等,有的则是名声很大,朱由检见过,比如文震孟,江南四大才文征明的后人,同时也是朱由检的老师,给他上过课。
不过,名单上大部分对他来说都非常陌生,听都没听过。捏着名单,慢慢的看着看着,朱由检忽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
张国纪!
和皇后张嫣的父亲一模一样!
“有意思!”朱由检眼睛眯起来,看向了门外。
王体乾,你.....是想提醒朕什么吗?
金甲军官的果断行动,倒是让朱由检刮目相看,而后饶有兴趣的问了句,“这人是谁,倒是有点能力。”
历来统领锦衣卫大汉将军的都是勋戚贵臣,所以他倒很想知道这人是谁。
“容臣去问问。”刘若愚答了一句,转身去询问。
明朝的太监可没有后世自称奴才的习惯,高级点的称臣,低级的称小的,小人,但就是没自称奴才的,自称奴婢的倒是有。
不一会,刘若愚过来了,低声在朱由检耳边说了句。
“巩永固?”朱由检略微有些诧异,“竟是八妹的驸马。”
八妹就是乐安公主朱徽媞,她的母亲正是‘移宫案’的主角——西李选侍。
巩永固这个名字朱由检在后世依稀听过,似乎时候皇亲中比较有能力的,倒是和眼下的表现想符合。
“他怎么在锦衣卫当中?”朱由检有些不解。
“驸马也有锦衣卫千户的职务,据说是当班的千户告假,他便临时过来顶下,平时是不来的。”刘若愚了解的比较详细,很快就回答道。
“倒是个人才。”朱由检暗自点头,将巩永固的名字记住。
他对锦衣卫如今的能力十分不满,不仅行动保密能力差,一有消息秘密就被朝臣得知,同时情报刺探能力也近乎消亡,除了耀武扬威外,真实能力很悬乎。
“陛下,太学生全部拿下,如何处置,请示下。”黄立极过来汇报,同时也来陈述调查的结果。
具体根由,还是在昨日东厂和锦衣卫的行动,大量的东林党骨干被逮捕,既有江南四大才子文征明之后的文震孟,也有文采满天下的陈仁锡,太学生不满,被里面亲近东林党的人一煽动,立刻便热血上涌,跑来冲击宫门,要个说法。
生员围攻衙门的事情,在江浙等地最为风行,而国子监中,亦有许多江浙的太学生,受他们影响,其他太学生竟也仿照起来。
当然,这些话黄立极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在这个意思。
“生员,呵!”朱由检冷笑一声,然后看向旁边的刘若愚,“朕记得,太祖时期,好像规定过,生员不得议政。”
他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但到底是怎么规定的,就不太清楚了,因此要问刘若愚这个文史大家。
果不其然,刘若愚对这个很清楚。
“洪武十五年间,太祖刻卧碑文通行天下学院,其上有十三条规定,其一曰:军民一切利病,并不许生员建言,若有一切军民利病,许当该有司、在野贤人、有志壮士、质朴农夫、商贾技艺皆可言之,诸人毋得阻挡,唯生员不许。”
“唯生员不许!”朱由检看着大明门外,依然还在叫嚣,喊着仗义死节就在今日的太学生,满脸的冷笑,“祖制,也不全是坏的。”
“生员议政,违反祖制,所有被押太学生,剥夺生员身份,追夺功名,三代不许科举。”
“内阁拟旨,今后州府,但凡有生员聚众议政,冲击官府者,皆照此处理。”
硬邦邦的将处理意见扔出去后,朱由检大袖一拂,转身离去,仪仗也跟着离去,只留下满脸骇然的内阁辅臣。
“陛下,真是狠啊!”
追夺功名,三代不许科举!
这简直是对读书人最狠的处罚,不仅自己变成了普通人,终身不得做官,而且还累及子孙,无法通过科举光耀门楣。
可以说,这个处罚一下,几百个士绅家庭就这么毁了,而且在今后的时间内,将会逐渐的消亡。
不动手则已,动则如雷霆。
连番的举措,让大臣们彻底认识到乾圣的手段,辣手,绝对的辣手,一点情面都不留。
朝臣们心中暗自进行,以后绝对不能犯在陛下手中。
他们这边警醒着,太学生那边却忽然觉得天塌了一样。
由内监领头,几百个锦衣卫充当扩音器,将这条祖制连续宣读了三遍,而后再公布了皇帝陛下亲自作出的处置。
几乎是他们话音刚落,大明门前就炸了!
无数人不可思议,傻愣愣的看着逐渐离去的仪仗!!!
追夺功名,三代不许科举!!!
好狠辣的手法。
皇帝老爷这是怒了啊!
活该,一群学生不好好读书,光想着参加政事,这还没当上官呢,该,真该!
暴君,昏君,读书人秉承天下之公,面对不义之举,如何不能阻止???
各种各样的言论瞬间出现,在围观的吃瓜群众中传播出去,相互冲突对立的言论,让棋盘街顿时混乱起来,争吵声频频出现。
而被锦衣卫押着的数百个个太学生,却失魂落魄,万念俱灰。功名没了,不能参加科举了,官也不能当了,今后的路彻底断了。
尤其是当后面晓谕天下,所有州府都照此次事件办理,这些人更是绝望了。若是没有这条,他们或许还能回到老家,安心务农,当个小乡绅。
然而,这条一出,却直接将他们推入深渊。不仅宦途断绝,而且还会士林仇视,所有因为这次事件而受到损害的人,都会迁怒于他们。
怎么会在这样,大家不都是这样做的吗,对官府不满意,围攻过去就是,从来都没有事,提学官也从来不管,为何这次却出事了。
这样的念头在他们脑海中来回盘旋。
他们不服,他们觉得不公,凭什么其他人这么做就没事,到我了就出事了。
不公!不公啊!!!
有的太学生实在是受z不了,愤而起身,大喊一声昏君!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些平日里根本不敢找他们麻烦的锦衣卫立刻凶狠的扑过来,手中朱漆大棍狠狠的打了过来。
只是惨叫一声,那名太学生就被打倒在地,一片殷红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襟。
其他本来想要响应的太学生,一见鲜红的血液,顿时呆住了,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有喊出来,被锦衣卫们推搡着,押了下去。
太学生的聚会,起初声势浩大,然而到了此刻,却仅仅因为棍棒,就再也没人有任何的反抗动作,甚至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极为配合锦衣卫的关押行动,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不小心,而招致毒打。
呵,读书人!
番子们犹豫了,见前面的跪拜在第一排的掌刑千户没有任何举动,老老实实的跪着,他们也软了下去,本来直起来的腰重新弯下。
他们半点抗旨的胆子都没有。
看到重新安静下去的东厂番子们,许显纯心中泛起一丝喜悦,他不知道皇帝要干什么,但从眼前来看,下一个提督东厂的无疑是眼前这位传旨的王公公,而皇帝让自己跟着过来护卫,看好的意思毋庸置疑。
如今阉党风雨飘摇,东林党散播舆论,威逼朝廷,一旦让他们得逞,自己的下场绝对很惨,许显纯一直很焦灼。
现下有根救命稻草,他哪里能不紧紧抓住。
今天的差,必须办好。许显纯心中暗道,握着绣春刀的手又紧了三分。
“革除差遣,就地关押!”
八个字如同炸弹般,直接将魏公公震成了个脑震荡,他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丝毫思考能力,直到半晌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革除一切差遣,就地关押!”魏公公惨笑一声,脸色煞白一片。他哆嗦着身子,慢慢直起,再慢慢扣头下去。
“老臣,遵旨!”
声音苍老,透着无尽的凄凉。
随着魏忠贤拜了下去,东厂最后一点声音也消失殆尽,所有人跪地臣服在皇权的威严之下。
尽管王承恩传的只是口谕,没有圣旨,但却没有一个人怀疑他是假传圣旨。文臣矫诏还不会死,但太监矫诏,那是必死无疑,而且还会累及家人。
况且,王承恩也不是一个人来传旨的,他身边还跟了司礼监好几个太监,他们不光是随从,也是负责记录和见证。
帝王出口成宪,哪怕只是口谕,也是要记录在案的。
再度叩首完毕后,魏忠贤起身,脱下冠冕,捧在手上,同时将东厂的关防大印取了下来。
王承恩旁边的太监上前将冠冕和大印取下,冠冕收回,大印则转交给王承恩。
看了眼大印,王承恩便不再关注,而是托着印玺,冲着东厂番子喊道:“自今日起,咱家便是东厂督公!!!”
刚站起身的东厂番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几个机灵的百户反应过来,立刻跪下,参拜道:“参见督公!”
“都起来吧。”王承恩颔首,随后指着魏忠贤:“来人,将魏忠贤带下去,看押好。”
“是。”
两个百户走上来,客气道:“魏公公,请吧,别让小的难做!”
魏忠贤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两个百户剥了他的衣服,将他带下去,。
“许佥事,咱家还要接掌东厂,就不回宫了。”王承恩看了眼许显纯,他不傻,陛下既然要他接掌东厂,那肯定不是宣读了旨意就完事了,番子中魏忠贤的一些嫡系不清理干净,能叫掌控东厂吗?
“陛下旨意让我跟着公公,公公没走,我怎能擅离职守?”许显纯谄笑道,傻子才走,眼见着又一根大粗腿升起,不巴结紧一点,不是白长了这对招子吗。
“许佥事请!”
“督公先请!”
两人一前一后,迈步踏入东厂大堂。
发生在东厂的变故,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经过一夜的时间,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魏忠贤被当今圣上拿下了!
顿时,朝野一片暗流涌动!
当得到消息后,整个阉党一片愁云惨淡。
年轻的信王早早就展露出了他的政治倾向,但他们之前还心存侥幸,然而等到拿下魏忠贤,这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了。
接下来,就是东林众人大举重返朝堂了吧!
兵部尚书崔呈秀坐在府内,惨淡一笑。
自从天启二年的科考过后,东林党的实力大炽,九次科举不第的文震孟成为状元,八次会试不第的陈仁锡成为探花,无数东林系的学子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就此进入朝堂,齐楚浙昆等其他党派纷纷被压制。
自己本也想向东林靠拢,奈何巡按淮扬期间,触动了对方利益,任期满后被东林群起而攻,接连弹劾,为求自保,投向了崭露头角,被陛下推出来的魏忠贤。
之后在许多和自己同病相怜之人的扶持下,魏公公声势大炽,开始对东林展开疯狂的打压,让吾等有了喘息之机,但东林灭而不死,朝堂上的势力虽然被清除了,士林依然在他们的把持当中,舆论也被他们掌握。
无数帽子被他们扣了过来,无数流言被他们歪曲成事实,就连信王朱由检都被他们洗脑。
而后,便是逆转形势的王恭厂大爆炸。王恭厂距离皇宫只有三里,在那场大爆炸下,天启帝唯一健康的子嗣,皇三子惊吓致死。
天启帝,绝后了!
若说这场大爆炸是自然发生的,他是绝对不信。事实也是如此,阉党们甚至掌握了某些线索,正欲追查下去。
然而,皇帝绝后了!
阉党,乱了!
魏公公还没乱,他还在打压铲除东林党,但谁都看得出来,这只是色厉内荏,现在所做的努力都是无根之木,一旦重病在身的天启帝驾崩,阉党所做的一切,都如沙滩上的城堡,大浪一来就无影无踪。
但他们不甘心,他们编篡了《三朝要典》,试图将东林党做的恶行公之于众,但无济于事。
舆论已经被东林把控了,他们说的话根本没人听,反而被污蔑为阉党。
我们哪里是阉党,我们是帝党啊!
于是,魏公公疯了,他到处立生祠。
是的,在崔呈秀眼中,魏忠贤这个行为就是疯了,这是圣人才能干的事情,你一个阉人竟敢干,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更让他吃惊的是,天启帝竟然默许了。
陛下是自暴自弃了吗?
还是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改变什么?
亦或者是留下把柄,方便下即将登基的信王铲除魏公公吗?
崔呈秀不懂,朱由检也不懂,很多人都不懂,或许,只有躺入棺椁的天启才懂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魏公公被拿下了,阉党,没了!
崔呈秀双眼无神,抱着酒壶,倚坐到天亮。
朱由检人生第一次朝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虽然有些遗憾,但好歹他的目的达到了,通过一连两个事件,向群臣展露了自己的强势,接下来的事情会好办很多。
华夏的集权制度发展到现在,只要中z央完备,地方基本没有作大的可能。更多的权力博弈,都在中z央,确切的说,是皇权和相权间的博弈。
明朝虽然没有了丞相,但内阁却取代了这一角色。自张居正上台,内阁在和六部的争斗中取得胜利,彻底将六部给压到身下,使之成为单纯的执行机构后,内阁就成了有实无名的宰相。
所以内阁辅臣,还有另一个名字,宰辅!
张居正之后,无数人想要复制他的成功之路,而其中东林党是最成功的,尽管东林党是在他的逼迫下才渐渐聚集的,是敌人,但往往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东林党通过讲学,议政,宣传自己的‘天下为公’的言论,从多个方面,窃取权柄,而无疑,他们也是成功的,一度达到了他们所谓‘众正盈朝’,左右朝政的地步。
所谓的‘六君子’‘七君子’并没有宣传的那么美好,那么坚贞,他们只是一群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是美化宣传出来的,将他们视为道德楷模,那是不负责任的。
东林党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所有的一切言论和行为,无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利益,他们只是一群封建士大夫,而不是革命先烈。
通过‘中宫案’,朱由检对这一点已经认识的非常透彻,他不论是对阉党,还是东林党,都不抱期望,他们只是封建士大夫,是因为权力而划分出来的党派,而不是后世的政党。
也许曾经的天启对东林抱有某些期望,但极度的期望往往带来的是失望,或许天启后期,疯狂的对东林打压,在诏狱中以酷刑虐杀杨涟等人,就是这种失望的体现吧。
在和相权的斗争中,如今朱由检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而这,不会是最后一步。当然,他最感谢的还是皇兄天启,为他留下了一个还不错的局面。
中枢中,东林一扫而空,留下的大多都是所谓的阉党,这些人在东林党的逼迫下,愿意投靠一个太监,本身也不是多么坚贞的人,而这样的人,无疑是很好控制的。
处理完国子监的学子后,朱由检便回到了乾清宫,看了一会‘中宫案’的卷宗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万岁爷,该用午膳了。”刘若愚过来禀报道。
“嗯,去准备吧。”朱由检头都没抬,继续看自己的卷宗。
等他看完,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数量不多,三菜一汤,但每个菜都很精美,色香味俱全,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提前有人试吃,就算有,这个环节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现代社会物质极大丰富,但很多人依然养成了节俭的习惯,不是舍不得吃,而是吃好,但不浪费,来到明朝,这个习惯朱由检依然带了过来。
每餐都是三菜一汤,绝不多,也绝不少,再少就说不过去了,让人觉得小气吧啦的时候,朱由检自己也吃的不爽。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是他和信王妃周氏一同吃饭,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皇后暂未册封,目前整个宫中,能和他一同吃饭的没几个。
“若愚,将许显纯叫来。”朱由检坐下后吩咐道。
“是,万岁爷。”刘若愚立刻下去传召。
朱由检如今正处于十七八岁,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龄,饭量很大,三道菜每个分量都足,但也刚刚够他吃,一个人正好吃完,非常符合他不浪费的习惯。
不得不说,御膳房的御厨们很有水平,菜做的好,这个量也把控的非常到位,不多不少,刚刚合适。
不过,吃到一半的时候,许显纯就来了,这倒出乎他的预料。按理说此刻他带着锦衣卫在宫外办案,没这么快能进宫。
“来的这么快?”朱由检随口问了句,筷子不停,朝一道黄焖羊肉夹去。
“参见陛下。”许显纯行了个礼,没敢起来,低着头回道,“京师中的人员都抓的差不多了,微臣正好在衙门内核对名单。”
“哦。”朱由检答了句,也没在意,而是西里呼噜的大吃起来,风格非常猛。这也是他前世养成的,当初他当了两年兵,后来才考进体制内工作,这个吃饭的风格就是的当时养成的,就一个字,抢。
虽然不符合他此时的身份,但不得不说,这种吃法非常的痛快,也非常的香。
光是听声音,就让许显纯觉得有些饥肠辘辘,进宫前他就准备用餐,然而听到皇帝传召后,立刻进来,此时勾起了馋虫,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朱由检瞥了眼,没去管他,依然照着自己的吃法大吃特吃,吃完后又喝了碗汤,才让人将食案撤下去。
期间,许显纯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的跪着,哪怕饿也没让他动一下。
朱由检没有假惺惺的叫他一起吃饭,许显纯凶名是有了,但地位太低,还不够格和他一起吃饭。何况,对于自己手中的一把刀,一条狗,朱由检觉得,也没礼贤下士的必要。
“今儿天气有点凉,起来吧。”朱由检看了眼道。
“谢陛下。”许显纯稳稳的站起身来,哪怕跪了快小半刻钟,腿脚却丝毫没有发麻的感觉
“‘中宫案’的犯人,还有京外的没有去捉拿吧?”朱由检敲了敲桌子问道。
“是的。”许显纯道。
“定了人选吗?”朱由检停下了敲击的动作。
“还没有,不过大体是让当地的千户捉拿。”许显纯低着头道。
“人犯主要是集中在东南江浙吧。”朱由检想了想道,然后也不等地方回答,断然道,“这次行动,你亲自带人南下,去捉拿案犯。”
许显纯一愣,然后立刻应道,“微臣遵旨。”
“这次你多带个人,将驸马巩永固带上,让他多听,多看,多学,有合适的事,也可以让他去做做。”
“是。”许显纯身体一震,低头答应。
随后,殿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朱由检不说话,许显纯不敢出声,依旧弯着腰,默默的站着,等候着皇帝后面的吩咐。
刘昭妃,河南陕县上村人,祖父刘钿,万历年间在上村开旅店为生,上村临近茅津渡、会兴渡,是贩盐者南下的必经之地,刘佃经营的旅店接待的客人多是盐商。
张嫣,小名宝珠,河南省开封府祥符县,和刘昭妃是老乡,父亲张国纪,生员,爵封左都督(一品,然而照常理,皇后父亲是要封伯爵的),后被追夺,免官归乡。
信王妃周氏(不好意思,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名字),苏州人,父亲周奎,母亲丁氏是周奎的继室,家境清贫,迁居北京后,周奎在前门大街闹市,以看相算命谋生。
在崇祯朝,若是将这三个人连一条线,那么将会发现一条很清晰的线索,而想要理清楚,需要从刘昭妃的入宫说起。
其实刘昭妃的问题很明显,只要对照小生猝年就知道。
在后世的记载中,明确的写到,刘昭妃的生于公元1557年,猝于到1642年,当然,此刻朱由检身在大明,是不知道刘昭妃什么时候死的,但生年却是知道。
而刘昭妃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呢?
是万历五年四月,公元1577年,通过层层选拔,最终进入到“一后二妃”的最后三个人选当中。
当时刘昭妃多少岁呢?二十岁,按照明朝虚岁的算法,是二十一岁,而宫中规矩,皇帝大婚,只能从十三岁到十六岁间的少女选拔。
刘昭妃的问题显而易见。
万历当时多少岁呢?
十五岁!!!(1563年—1620年)
刘昭妃比万历足足大了六岁,比当选皇后的王喜姐(13)足足大了八岁。
女大三,抱金砖,六岁可以抱两摞金砖了,但显然万历并不喜欢,从各种史料中可以得知,刘昭妃一生无宠,无子无女,但却紧紧凭借“一后二妃”元老资格,却被封为太妃,甚至掌管皇太后宝印。
如此结果,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的上位过程,若是没有幕后黑手助推,那就是视天下人的眼睛如无物!甚至,若不是最终主持万历大婚的是亲娘李太后,怕是刘昭妃这老女人能当上皇后之位。
历史上,可怜的崇祯大婚就不是亲娘主持,结果让一个扬州瘦马爬上了王妃之位,简直可笑!!!
“一后二妃”只有三人,既然刘昭妃是通过作弊手段入选的,那么她挤掉的是谁呢?虽然历史没有明确说明,但种种细节无不指向一个人,那就是——王恭妃!
王恭妃虽然因为刘昭妃作弊的手段没能挤进最后,但在第八关决赛落选后,却因为姿容出色,留在李太后身边伺候,随后,万历给太后请安时偶见,而后一时性起,临幸怀孕。
什么是性起?
就是当你刷抖音,看到那些小姐姐时,那种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躁动,那就是性起,能够让皇帝这种见惯美女的生物都性起的女性,足见王恭妃的姿容有多么出色。
绝对不是刘昭妃这个老女人能比的,而整个万历朝,如王恭妃一般的人物,没有第二个,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刘昭妃将王恭妃本来的元老位置甚至可能是皇后位置给挤掉,导致王恭妃生的儿子因为出身问题,迟迟不得封为太子,最终引起国本之争。
这中间的戏剧性除了让人啼笑皆非外,又有股悲凉的意味。
然而,刘昭妃作弊上位的恶果还不止这些,其影响可谓深远!
《明实录.熹宗实录》记载:“天启元年四月初三日,甲戌,(刘)昭妃方摄太后宝,亲召五十人,与之款语。试以书算诗画诸艺,得三人为最上选......是日,元辉殿选定淑女三位。河南祥符县张氏(即张嫣张宝珠),顺天府大兴县王氏,南京鹰扬卫叚氏备选。”
相关的史料很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
刘昭妃主持的这次天启大婚,最终选定了三人,张嫣,王氏,段氏,并且将张嫣排在第一位,积极的向天启推荐。
及选婚,客氏从旁评骘,见后大惊,忌之,乃颦蹙曰:“此女年十五而已若是,他日长成必更肥硕,少风趣,安得为正选?”指王氏曰:“此女甚婀娜。”帝念早属后,乃复请光庙赵选侍决之。(赵)选侍曰:“三人皆姝艳绝伦,古之昭君、玉环不能过。若论端庄有福、贞洁不佻,则张氏女又其上也。”乃定后为中宫,而以王氏为良妃,段氏为纯纪。”
天启见了三人,觉得王氏更好,心中也比较喜欢但因为刘昭妃的极力推荐,有些犹豫不定,便去询问老爹留下的一个妃嫔——赵选侍。
赵选侍极力推荐张嫣,最终张嫣成了皇后。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赵选侍,在天启朝的宫廷斗争中,被客氏弄死了,而其中的原因,就是此时埋下,附从刘昭妃,力主张嫣为后。
而接下来,天启六年的信王大婚中,这位刘昭妃再次出现。
前面我们说过,信王大婚是逾越规制的“一赔二制度”,而主持者正是掌握皇太后之宝的皇太妃——刘昭妃。
然而,刘昭妃因为只是侧妃,并不是真正的皇太后,在皇宫中的地位是没有皇后张嫣高的,因此,前面七关的主持者是刘昭妃,最后的一关决赛是天启帝选择,因为祖制,这个权利最终落到了张嫣手中。
不过,权利虽然落到了张嫣手中,但是客、魏却没有放弃,而是一直紧紧的盯着,让刘昭妃找不到之前那样和赵选侍串通的机会,通知张嫣,周氏是自己的人。
《思陵典礼记》“当(周)后入选,名在第三,张皇后特拔之。”
刘昭妃虽然没机会通传消息,但最后的决赛她可以参加,因此在选拔的当日,她极力推荐排名在第三位的周氏。
本来张嫣见周氏弱小,样貌不佳,是不愿意选的,但却因为刘昭妃的反常推荐,而心中觉醒过来,最终特殊提拔,将周氏列为信王妃,其他两名为侧妃。
这种特殊的超拔,如同刘昭妃的年龄一般,是显而易见的黑幕。
淡淡的黄纸页上,是一个个年老嫔妃的供词,这些供词糅合,加上宫中记载,最终形成了一份卷宗,为朱由检清晰呈现了三代皇帝后宫被z操纵的痕迹。
然而,真正让他气愤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皇后张嫣和信王妃周氏的详细履历。
八月十六日夜,乾清宫。
肃立在宫城之中,朱由检望着夜空,深沉的夜幕很低,几乎是压到了乾清宫的楼顶上,很压抑,让人喘不过气,一如此时宫中的气氛。
他身后的殿堂中,停着天启的梓棺,里面白色的蜡烛噼啪燃烧着,白色的泪痕顺着烛身流淌下来,在底座上堆积成一摊。
飒飒夜风吹拂,让他衣角翻飞,旁边,王承恩提着一柄剑,警惕的护卫在身边,周边几个从信王府带来的太监亦是如此,每个人手执武器,四处巡视着,监视着任何一个靠近的人。
除了王承恩外,这四个太监都是他过过目的,能力怎么样不好说,但至少忠心可靠。
对于太监,现代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别样的心理,但并不重,很轻易就能压制住,同时,他也清醒的认识到,作为一个仓促登基,没有积累丝毫人脉的皇帝,他初期真正能够信任的,只有太监以及......锦衣卫。
因此,他才不会像历史上的崇祯,一上台就白痴的废掉自己的左臂右膀,然后任由那些文臣搓扁捏圆的玩弄了十来年,到后面才醒悟过来,频繁的杀大臣换首辅,然而已经迟了。
从这一点来看,崇祯就远远比不上天启,后者上台不过一年就看清了朝政,看清了东林党。
朱由检思绪纷飞着,王承恩几人却没有放松,警惕的守候着,突然,从远处走来个巡逻的小太监,对方提着灯笼,捧着一柄剑,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着。
这样的宦官今夜多得很,几人看了眼也就没有在意。
走着走着,小太监兴许是看见王承恩几人身着高品太监的服饰,故而走了过来见礼。王承恩看了对方一眼,挥挥手让对方走远。
小宦官笑呵呵的不以为意,捧着剑往外面挪去。
朱由检饶有意思的看着这一幕,这个场景似乎出现在不少书以及公众号的文章中出现。
在一些非正史上的书,进宫的崇祯非常的小心,自带干粮进宫,连食物都不敢吃宫中的,也不会如他现在这样,胆大的敢带几个亲随太监进宫,而是独自在乾清宫守灵。
为了壮胆,他拦住一名路过的太监,取下了对方身上的剑作为防身武器,而后还将侍卫和小太监们聚集在一起,赏赐他们酒肉,换来了他们的欢声雷动,然后平安的度过这一夜,登基为皇。
当时觉得崇祯太过小心翼翼,如今亲身经历才体会到对方的艰难。
一个十七岁没什么见识的小伙,在空寂无人的乾清宫,守着哥哥的灵堂,吃着冷硬的饼子,没人认识,没人陪伴,其中心酸凄苦可见一斑。
就算他两世为人,早有心理准备,此刻都有些心中慌张,若是没带王承恩进来,自己怕是比崇祯好不到哪去。
正当他这么想着,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雪亮的剑光,随后,朱由检只见一点寒芒朝着自己急速刺来。
不等他z反应过来,他的眼前便是一黑,随即是铛的一声响起,两名太监将他挡住,磕飞了寒芒。
“殿下小心!”随后朱由检耳边才响起王承恩焦急的声音,并被对方扯了一把,朝后连退好几步,拉开距离。
这时朱由检才反应过来,有人刺杀他!
整个过程非常的迅速,电光火石之间就结束了,王承恩的提醒也是事后才到,根本不像电影中演的,护卫先是大喊几声,才迎战刺客。
呼~呼~呼~
朱由检后知后觉的喘起气来,当时没反应,现在却紧张的心脏砰砰跳起来,而且越跳越激烈。
这从未出现过的刺杀,让他更加惊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场刺杀!
历史上根本没有!!!
“殿下,殿下!”王承恩焦急的叫喊声将他从惊慌中唤醒:“刺客已经服毒自杀,不如唤锦衣卫前来护卫!”
王承恩也有些慌了,就在深宫大内,先帝灵前,发生了这么一场骇人听闻的刺杀,简直天塌了啊!
朱由检终于清醒过来,扫了前方一眼,那名小太监已经死了,七窍流血,显然死于剧毒之下。
听了王承恩的建议后,他下意识的想要同意,但嘴巴张开后,话音一转,却拒绝了:“不要,传我口谕,着锦衣卫、东厂、御马监各处守好门户,不得擅动,违令者视同谋反,诛之!”
王承恩一愣,便应承下来,然后立刻派人传递口谕,甚至最为重要的宫门处,还是他亲自去的。
见口谕发出,各个地方没有丝毫动静,朱由检终于松了口气,不管刺客是谁派来的,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只要镇之以静,等明天登基完毕,便大事定矣!
“查明刺客身份了吗?”定了定神后,朱由检问回来的王承恩。
“这名小太监是刘老监两日前领入宫中的。”王承恩擦了擦汗回答道,刚才跑的有些急,此刻一停下来,额头汗就涌出来。
“刘老监呢?”朱由检揉着额头道,不知道是不是血液窜行太快,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让心中慌慌的。
“上吊自杀了!”王承恩小心翼翼的回答,殿下此刻脸色十分不好,他服侍多年也未见过。
“呵,自杀了!”朱由检嘴角一勾,似笑非笑,“自杀.....”
他缓缓闭目,默默思索,对比自己所做和记忆中的记载,心中有了个模糊的想法。
莫非,因为自己当日询问天启,所以才引来了这番刺杀吗?
夜里,由于宫门落锁,隔绝内外,天启帝崩,信王遇刺的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但魏公公在皇宫内的耳目岂是用灵通可以形容的,不一会之后,他就知道了信王遭到刺杀的消息,随后便是信王口谕,晓谕皇宫内外,不得擅动。
当夜,魏公公一夜未睡,他一整夜都在思索。
魏公公只是一把刀,一把好刀,忠诚的执行了皇帝的意志。只是,如今握刀人死了,刀也该考虑下自己我,免得到时候被折断。
也许,那几个偷偷运进来的怀孕宫人可以动用了!
“放心,东厂还算得力,朕是不会动的,不过厂卫内耗太严重,到时候权责机构是会变一变的,你做好心理准备。”朱由检瞥了眼王承恩,好似猜出他心中所想一样。
“是。”王承恩却没放松下来,自从登基后,他忽然发现有些不认识这个自己陪着长大的少年了。
一夜之间,他的变化太大了,总让人觉得很陌生。
吩咐完后,朱由检又看向刘若愚,微微一笑道,“都记下来了吧。”
刘若愚一愣,随即脸色一变,立刻跪下,满心惶恐道:“臣死罪,臣死罪!”
“你死什么罪?”朱由检瞪了他一眼,“朕是那种人吗?从祖父开始,这宫中就有些乱,尽被东林那些文人给折腾的,在外面传的污秽不堪,让朕着实气愤。”
的确如此,若不是翻看宫中记录以及万历和天启批阅的题本,朱由检根本就不知道,东林党对很多历史事件的记录,竟然能歪曲至此。
就如万历年间赫赫有名的国本之争,追根究底的看起来,压根就没这回事,万历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立福王为太子,郑贵妃也没有想过要争夺储君的位置,甚至一度恳请皇帝早日册封太子,只是皇帝不许。
王恭妃也没有受到过万历的虐待,她的待遇仅次于皇后王喜姐,和郑贵妃等同,泰昌帝朱常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能,他在宫中颇有权势,地位稳固,和王恭妃也时常能够见面。
一切的一切,所谓的国本之争,完全是东林党捏造挑起的,声势也完全是他们造起的,不如此他们无法获得最大的功绩。
而万历,之所以迟迟不立太子,也是在等一个人,等皇后王喜姐怀孕。
她才是他的挚爱。
可惜.......
“朕的意思是,用你的笔,好好将这些给记录下来,一笔一划,真真实实的给记录下来,写成书,刊印天下,省的天下人都给东林党蒙蔽了。”
说到这,朱由检有些兴奋,他感觉自己在创造历史,“书的名字朕都给你想好了,就叫酌中志,只要写成这本书,你刘若愚没准还能成为司马迁第二呢。”
“好好想想吧。”拍了拍刘若愚肩膀,朱由检轻快的离去。
原地,只留下愣神的刘若愚。
酌中志?
似乎......很不错呢。
寒冬腊月,纷纷扰扰的‘中宫案’终于告了一段落,随着分赴天下各地的锦衣卫押着犯人陆续归京,这场甚嚣尘上的大案,也终于被大雪给盖了下去。
端坐在东暖阁中,朱由检慢慢的批阅着一些题本,自从上次早朝后,他就再也没上过,不过,也不影响朝政的运转。
从万历开始,早朝就慢慢的变成形式主义,一般都没什么用,而朝政,也朝着‘案牍主义’转变,只要皇帝按时批阅题本,加盖玉玺,形成公文,发放到内阁,便能实施下去。
而这,也是司礼监能擅权,和内阁慢慢地位高过六部,最后成为实际上朝堂中枢的原因。
天启七年剩下的日子中,朱由检除了‘中宫案’外,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没干什么实际上的事情,不是他不想,而是利益性的事情太多。
而且,时间也步入了十一月份,到了年终总结的时候了,不光是今年的工作,整个天启朝的工作都要在这个月份做个了断。
下个月就是腊月,按照以往的规矩,工作就要慢慢结束,衙门也不再办公,到了小年前几天,整个朝廷都要放假,直到元宵之后才开始正常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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