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沈时搴抱着脱力的祝肴去清洗,再放回了床上。
祝肴困倦得沉沉睡去。
沈时搴换了睡衣,走到书桌旁,打开电脑处理一些紧要的合同。
“阿嚏……”祝肴在床上睡意模糊地翻了个身。
沈时搴回头,看了眼中央空调的温度,修长的手拿过遥控器调高温度。
他起身,走到床边,俯视床上缩成一团的人。
她成了半侧身的姿势,在翻动间被子下滑,露出瘦削白皙的背和细而柔韧的腰。
细腰上有他没收住力而留下的红色掐痕。
暧昧又明显。
脑海中又想起刚才一瞬间的阻隔。
他那时是真愣住了。
她今日失恋,他原本以为既然曾有男朋友,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成年人尽兴一晚,醒后各走各路,干脆也方便。
却没想到她偏偏是第一次。
沈时搴觉得有些麻烦。
就像一张稀有昂贵的绢布,由他勾下第一针的线,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有了说不清断不开的牵扯。
替床上沉睡的人拉好被子,沈时搴刚重新坐回去。
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瞧了床上人一眼,起身开门。
宋野站在门口,咧开嘴笑,递过来一个白色手包,“搴哥,我听你的让人去捞,还真捞出个包,这你带上车的?我怎么没发现?”
“嗯。”沈时搴接过来,敷衍应了声。
“一个晚上搞得我又累又饿,你说这榕城是不是跟咱们八字不合,才来第一天就出这事儿?等你忙完,咱们得赶紧回京市……”宋野边吐槽边想朝套房里走。
“那是你,榕城跟我八字挺合。”
说完,沈时搴将手懒懒一抬,将人拦住,“大晚上进来做什么,回去。”
“搴哥,你不会这么小气,怪我把你带水里去,不想让我进房间里了吧?”宋野眼睛不可置信地一瞪。
平时他们一个圈子里的好友,出去玩住酒店时,房间都是想进就进。
今天怎么不让进了?
宋野刚说完,敏锐的鼻子耸了耸,顿觉不对!
这味道!
“搴哥!你你你你你你你……”宋野震惊道:“你处男身破了?”
“小声点,你是喇叭?”沈时搴朝房里扫了一眼。
宋野这下更是形神俱震。
他那高岭之花的搴哥不仅处男身被破了,而且留了这女人过夜,甚至还小心翼翼地吵醒她!
完了,他搴哥不会是因为掉湖里,被人夺了魂魄吧。
韩剧里都这样演的!
但比起沈时搴是不是被人夺了魂魄,宋野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搴哥,第一次进温柔乡,感觉怎么样?销魂不?”宋野八卦的眼神炯炯发亮。
沈时搴薄而冷锐的唇一勾,懒懒道:
“滚。”
“搴哥,别这样啊,分享分享……搴哥,搴哥……”
宋野咋咋呼呼的声音被关在门外。
沈时搴坐回书桌旁,打开手包。
祝肴的手机、钱包、身份证,都在。
她身份证上的照片穿着一件白色学生衬衫,眉眼弯弯,笑意浅浅,乖巧懂事的好学生模样。
他翻过来,看证件背面,俊朗的眉梢挑了挑。
好小的年纪。
今天刚满19岁。
-
祝肴做了噩梦。
梦里,霍宵站在宁泱泱旁边,为她点燃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亲昵地拥着她,亲吻她的额头。
“阿宵,我要烟花。”宁泱泱撒娇道。
霍宵点头,手中便有了手持烟花。
宁泱泱高兴地笑,随后注意到在角落阴暗处的祝肴,狠着一双眼,阴森森笑着。
“祝肴,你的生日什么都没有!你什么都没有!”
“你今天没有了霍宵,也没有了生日仪式!”
“可怜虫,你去死吧!”
而她喜欢多年的霍宵,就这么冷冷站在一旁。
祝肴脖子被宁泱泱掐住,忽然反应这是梦,可她清醒不了。
这沦陷在梦里的恐慌快要让她窒息。
突然……
“砰”——
窗外传来一声巨响。
祝肴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睁开了眼。
闻声朝窗外看去,当眼前一幕映入眼底,噩梦的阴沉瞬间散开。
祝肴卷长挺俏的睫毛微微轻颤,恍惚地喃喃道:
“好美。”
是巨大的烟花在落地窗外炸开,连续不止。
原本沉寂在浓稠黑夜中的榕城,顿时被照亮。
炫目斑斓的光芒洋洋洒洒也照进室内,像散落的流星,将床上祝肴的惊讶神色照得分明。
黑夜一时成白昼。
整座酒店的客人和周边居民纷纷跑到窗边。
“哇,好美的烟花。”
“啊啊啊啊!快拍照,这么大规模的烟花秀怎么没人通知!差点错过!”
“是哪位大佬在讨好小娇妻吗?这手笔也忒大了!”
祝肴这时才发现,沈时搴已换了一身针线考究的绸缎睡衣,正散漫地站在窗边,单手插兜。
在他身前,是一个造型精致的双层蛋糕。
蜡烛的火焰,与室外烟火一样璀璨。
蛋糕旁,大大小小十几个包装精美的丝绒礼物盒。
祝肴心脏不规律地跳动。
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沈时搴在烟火耀眼的光芒映衬下瞧她,漫不经心出声道:
“抱歉将你吵醒,但只剩十分钟便过凌晨了。”
“祝小姐,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还有烟花和蛋糕。
这真的不是梦中梦吗,虚幻得不太真实。
祝肴唇瓣嗫嚅两下,胸口酸涩饱胀,心绪复杂。
完了,她怎么又想哭。
“砰”——
又是一排巨大烟花升空。
祝肴抬眸看去。
花火盛放后缓慢消散,接着数不清的无人机出现在天空,闪烁的灯光映出庞大又高调的两行字,正受方圆几公里数万人的惊叹瞩目:
祝肴小姐:
生辰吉乐,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砰”——
绚烂花火又起,璀璨万分,经久不灭。
仿佛真能驱散前路黑暗。
护她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