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江应淮人就没影了,司机送舒莞来到了明大女寝门口。
整个330女寝发出尖锐爆鸣。
“他真这么跟你说的?”
有人破口大骂:“谁啊谁啊,到底是谁这么没有风度,把我们舒大小姐一个人晾在浴室?”
“不是吧,他也太有心机了,居然能让舒总冻你一年的银行卡?
马上就是校周年庆了,还有社团出游,你怎么生活啊?”
苏妍心疼地掏出手机,“莞莞,要不我先借你两万应急,反正你凭这张脸什么外快挣不到。”
“挣什么挣,哪个集团的ceo,敢这么横?”
另一人豪气万丈地将一条胳膊搭在舒莞肩上,“你说是谁,姐们非帮你出这口恶气不可。”
舒莞沉默了两秒:“江应淮。”
这三个字一出,全寝室人瞬间陷入死寂。
“……淮易资本的那个创始人江江江总?!”
有人翻着百度百科,“舒莞,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他?”
“我听说他在商界手腕凌厉狠辣,操盘起来六亲不认,两年时间吞并了不少大型精锐企业,风头无二。”
“装什么,那种人活了27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不就是没人看得上他吗?”
舒莞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衣冠禽兽的败类,谁知道私底下玩得有多花?”
姜暖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教授上周说今天下午会有位知名企业家给我们分享金融实操的座谈会,好像姓江。”
江应淮?
这么巧?
舒莞眸光“噌”的亮了,心里的报复小计划立马+1。
她今天绝对要让这混蛋在大庭广众下身败名裂!
-午后。
一辆车身华丽流畅的黑色玛莎拉蒂停在了樟树葱郁的校门口,跻身而出的男人一身深灰高定西装,气质矜贵疏离。
在校领导和系主任的热情恭迎下,一行人马正往校内款款而来。
舒莞还是第一次见他戴了金丝边眼镜,邵关给他撑着黑色遮阳伞,排场浩大而瞩目。
“我去,今天淮易的总裁真要来我们学校做讲坛?”
“羡慕了!!
天呐,别的系还有没有位置?”
“诶不说了,我要抢第一排近距离看他的颜了!”
周围女生红着脸惊喜地走过。
舒莞很是无语地拉着姜暖走上前,笑眯眯地将手怀里的传单递了过去:“您好,江总,我们金融系有个问卷调查,能麻烦您扫码配合我们做一下吗?”
清冽幽远的冷杉香气扑面而来。
江应淮垂眸,冷瞥着她,掏出手机,清冷淡漠的面孔上攒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可以。”
“这个问卷答起来比较麻烦,不如江总把手机给我,我帮您操作一下先?”
舒莞笑得一派真诚无害,嗓音软软糯糯。
只要拿到了他的手机,就能把她昨日的丑照删除,还能导入她事先p好的江应淮和某挡脸ai美女的酒店床照。
等演讲的时候跳出来,让他身败名裂,社死当场。
江应淮仿若未觉她暗戳戳的兴奋,扫了她一眼,异常淡然地将手机递给了她。
就继续和旁边热情的校领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了。
“……莞莞,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姜暖看着她指尖飞快操作的样子,有些担忧,“你现在毕竟还住在他家,让他声誉尽毁,他回头让公关起诉你怎么办?”
他敢?!
让他爸冻结她一年银行卡,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可拿到手机后,她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那日被拍下的丑照。
该死的!
舒莞暗自磨了磨牙,只好不甘将准备好的酒店ps图插入图层隐藏进他的演讲ppt里,呼,大功告成!
“江总,己经弄好了,谢谢您。”
她就如如同一只狡黠嚣张的狐狸,亮出利爪就溜了,男人接过手机看也未看,只是唇畔淡笑余韵悠长。
-很快就来到了讲座时间。
大会堂内人群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座无虚席,舒莞事先买通了主持人,揽了个帮忙放ppt的活。
主持人含笑介绍:“诚邀淮易资本的创始人江总来我校作《深度解析国内金融体系和风险防范》学术讲座,让我们掌声有请。”
掌声如雷中,男人面容冷淡地迈上演讲台,挺括的肩颈线条隐匿在背光中,若有若无地睨了她一眼。
一想到马上这男人就要迎来大型社死场面,舒莞兴奋得掌心都沁出了汗。
正当她在台下准备点开江应淮准备好的ppt时,男人眉梢微扬,将掌心的递给她:“舒小姐,那份是备用稿,这份才是演讲稿。”
舒莞整个人错愕了一秒,咬牙弯腰将u盘插入电脑,随后,整个阒暗的大礼堂爆发出沸腾的抽气声。
“——我的天呐!
我没看错吧,那个女孩是谁?!!!”
“小猞猁是什么意思啊家人们??
重金悬赏江总u盘文件里的相册主人!”
“江总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舒莞一抬头,泛着荧光的大荧幕文件夹中赫然正是她那日闯入他家浴室,双手捂脸,满脸湿漉漉如落汤鸡的缩略图。
她两眼一黑,脾胃血气翻涌几欲晕倒,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长指虚扶镜框了一把的玩味神色。
哪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江应淮切掉了屏,还是被不少人捕捉到了画面。
“……那女孩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救命,和江总同居的那人到底是谁!”
“好像有点像国际金融1班的舒莞?”
台下坐着的傅铭森还以为自己眼花,首到被兄弟拍下了照舞到他面前,才意识过来——出现在江应淮u盘文件夹里的那张照片是舒莞?!
他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他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妒火攻心,表情阴沉地起身用眸光寻找着舒莞的身影。
演讲结束,舒莞刚躲避着人群飞快走出后门,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倏然扣住手腕,蓦然拽入了旁边的休息室中。
房门重重阖上。
她整个人跌进一个宽阔又结实的胸膛,桎梏着双手带到了黑色的真皮沙发,江应淮神色岿然不动,就好像做这登徒子事的不是他。
“莞莞?!”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传来傅铭森不确定的焦急询问,“你在里面吗?”
他嗓音焦灼:“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莞莞,我错了,你能不能别跟我分手?”
“唔……啊——!”
舒莞还没回答,江应淮就单手拎着她的腰臀把她整个人提到了他腿上,她骤然溢出破碎的呜咽,男人眼尾轻勾,斯文冷淡的脸上添上昳丽的色彩。
她咬唇用力地挣扎,换来男人力道更重的禁锢:“你上次和他去酒店过生日了是吗?”
他手腕翻转,露出手机屏幕上她曾和傅铭森赴酒店过生日的照片,舒莞瞳孔骤缩!
虽然和傅铭森谈了半年多,但他们只发展到拉拉手就完了。
那次她约他去酒店过生日,只是吃了个千层蛋糕,玩了几局棋牌,犒劳他帮她搞定烦人的论文罢了。
可两人并肩共赴酒店的背影,很难不让外人往别的方面想。
要是让她古板保守,封建如清朝余孽的活爹看到还得了?
就因为她不肯去江家接受“管制”就扣她一年生活费,要是再弄出点什么,老东西岂不将她的皮剥了?!
江应淮斜靠在沙发一侧,唇角的笑意好整以暇又闲散幽冷,“倒是胆大,不知你父亲看到了,会怎么想?”
舒莞脑中紧绷理智的弦“嘣”一声骤断。
宛如被拔掉利爪的猎豹,她脑中警铃大作,双手急迫地攥住男人的拇指:“你敢?!”
江应垂睨着她的脸,神态岿然不动:“不发可以。”
“作为条件交换,你得跟我结婚。”
舒莞瞳眸微颤,差点意外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结婚?!!
她讽笑了一声,懒洋洋地嗤之以鼻:“你算哪根葱,凭什么你想跟我结婚,我就得跟你结?”
他凭什么觉得她眼光差到能看得上他?
“凭我能帮你摆脱继母对你的控制。”
江应淮一副游刃有余的漠然模样,连眼眸都未眨一下,似乎笃定了她会答应,“如果舒小姐不在乎舒家股份被两个外人挤占吞并,也不介意这份这份照片流落到你父亲手中,那请自便。”
“而我,也正好需要一位太太来堵住家里人的悠悠之口。”
舒莞后槽牙都快咬碎。
舒长柏看似将她托付在江家寄养,一方面是想磨砺她的性子,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和钟莉关系不和,在家中难免勾心斗角。
而她爸夹在中间难做人,索性把她推了出去。
她在心中冷笑,瞧瞧,这就是她的好父亲,把亲女儿赶出家门,让小三和绿茶登堂入室。
他就是吃准了她会受他要挟,不得不跟他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