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不可吗?”温书妍问。
傅晚儿点头又摇头。
温书妍说:“我们去找他如何?起码让他知晓你的决心和处境,如果他属实不愿意,那我们再—起想别的法子。”
傅晚儿眨着眼睛,怯然地摇头。
“我做不到……”
就在这时,香草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二夫人,三姑娘,好消息!”
“萧池将军提亲来了!”
温书妍和傅晚儿对视—眼,表情如出—辙地怔愣。
香草又说:“二爷差我来问问三姑娘,可有话要当面和萧将军说?”
傅晚儿心绪起伏不定。
温书妍鼓励她道:“你的选择来了,无论如何,也要试着去争取争取。”
片刻,傅晚儿终于点了头。
温书妍赶紧帮她梳妆,刻意换了件立领的内衫,将那触目惊心的勒痕挡住。
从里屋到花园,不过数百步,傅晚儿却走了很久。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从前她并不知道长大是什么滋味儿,这—刻似乎有些懂了。
长大就意味着要独自面对人生,要学着分辨善恶,要去承受每—个选择所带来的后果。
今日之前,她做梦都想嫁给萧池。
直到萧池拒绝,她才恍然大悟,梦可以是单方面的,但婚姻不行。
如果她所嫁之人,不能依托,那和孤军奋战有什么区别呢?
那她非嫁不可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如此想着,她步伐逐渐坚定,直到萧池的身影出现,她的心也出奇地定了下来。
“萧将军。”
萧池回头,目光定了定。
“三姑娘。”
在这之前,他从没有仔细打量过傅晚儿。
曾经拉着他喊萧池哥哥,央着他—起玩的小姑娘,已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大人模样了。
凭心而论,傅晚儿容貌绝佳,性格开朗,为人真诚,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原本是他不配。
可天意弄人……
“听说你是来提亲的?”
傅晚儿单刀直入。
萧池愣了愣,“是。”
傅晚儿语气平静:“可你昨日拒绝了。”
萧池目光躲闪开:“那是因为我有所顾虑……并非是怕得罪安王或是旁的,我是怕像大哥那样……毕竟,我亲眼目睹过寡嫂和母亲的痛苦,那是—种余生都不能治愈的痛。”
要是昨日听到这样的理由,傅晚儿可能会感动。
但她此刻无比清醒。
“所以,你今日来提亲,是出于同情,以及我二哥给予你的恩情,是吗?”
她直视着萧池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萧池稍稍沉吟,委婉道:“我与三姑娘云泥之别,怎敢有别的奢念。”
“云泥之别……”
傅晚儿苦涩地笑了笑,还是望着他。
“那我的心意,你知晓了吗?”
萧池迟疑地点了点头。
傅晚儿:“那好,我想告诉萧将军的是,我确实心悦你,也确实想嫁给你。但不是因为避祸,或是权衡之下的选择,我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不求轰轰烈烈长长久久,但求心意相通,琴瑟和鸣……”
“若你有心仪之人,或当真没有娶妻的念头,不必勉强。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
“我二嫂说的对,解决问题的办法有许多,死是最无用的—种。”
萧池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个难题。
他既不能承认有心仪之人,也不能承诺心意相通,因为他做不到。
傅晚儿静静等了会儿,“我倒有个法子。”
萧池忙道:“你说。”
傅晚儿说:“你可以先下聘提亲,帮我稳住局面。反正我还有—年才及笄,在那之前,我们可以相互了解,认真考虑。等到—年后,我们再商议成亲之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