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如果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心中该有多悲凉。”
一个凄美哀怨的声音传来。
“可能我不配拥有幸福吧……”夜，漆黑如墨。
微弱的烛火闪烁，照亮花灯上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图。
房中精致奢华，色调淡雅大气，柜架座椅古朴，桌上铜炉正缓缓飘出一缕青烟，香气弥漫整个房间。
房间左侧七道紫檀拱门，间隔数米依次排列，拱门上雕有各类奇禽瑞兽。
最里面放置一张金丝楠木的千工拔步床，床框镂空，一只翱翔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
床框上银红色的软烟罗，如瀑布般从上而下垂落，遮住半边床榻。
透过如烟似雾的罗帐，朦胧呈现出一个娇美的身躯，隐隐看到露在薄毯外光滑如丝的腿。
“你说什么……”随着“咕咚”一声，陈曜咽了咽口水，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
女子没有接话，空气像凝固住一般，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呼吸与心跳声。
陈曜感觉气血上涌全身燥热，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心跳也逐渐加快。
他站在第一道拱门外身如僵木，紧盯着眼前的女子。
“唉……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样，只要自己喜欢，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想怎样就怎样？”
女子婉约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这黑夜中，犹如高墙檐角悬挂的风铃，被晚风轻轻拨动，清脆又悦耳。
面对女子灵魂般的拷问，陈曜选择充耳不闻，此时他心神荡漾口干舌燥，目光似喷出火来。
他没有接话，或许根本就没心思听女子说话，眼神游离在那若隐若现的腿上。
见陈曜没有说话，女子以为他没有听清，忍不住轻叹一声：“你走上前来……”这句话他倒是听清了，而且听的很清楚，声音虽不大，却震撼着他的心。
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还是缓步向前走去。
他挪动着身体，双手扶住门框，一只脚跨过门槛，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觉得房内温度陡然升高，情不自禁伸手想要脱去衣服，从上往下解着扣子。
女子透过罗帐，就这么若隐若现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模糊看到她夹住毛毯的腿微微动了一下，白皙的脚面有意无意触碰到垂下的罗帐。
犹如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石头，泛起阵阵涟漪，撩动着陈曜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他慢慢向前挪动，香气越来越浓。
与檀香有异曲同工之妙，渗入到每一个毛孔之中，骨子里都是酥酥麻麻的。
只可惜，待解到第三个扣子时，那该死的扣子好像被缝死一般，无论怎么使劲都解不开。
他心中无语，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又尝试几次还是没能解开，却隐隐听到女子逐渐加剧的呼吸声，急的满头大汗。
他再也忍受不住，使出洪荒之力，这才终于把扣子扯掉…………“啊……”陈曜惊叫一声醒了。
他又做梦了，这段时间总是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有个看不清面容的妙龄女子，在梦里跟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一句也没听懂，但感觉很真实。
他翻了个身爬起来，屋内一片漆黑。
他摸索着走到门口打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外面白茫茫一片，不过雪己经停了。
他满脸沮丧，本来只要完成大祭司弟子交给自己的任务，就可以有机会被引荐拜到大祭司门下。
没想到兜兜圈圈绕了这么多天的路，还被人一闷棍打倒，扒了衣服丢进羊圈，幸好自己命大，这冰天雪地里冻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
可惜那新买的衣服，还没穿两天就没了，他忍不住心中首骂娘，这辈子他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不禁自嘲起来，自己从小到大犹如野狗一般，能活到现在真是感谢姑母，什么时候想过能荣华富贵。
更何况身处乱世，所谓的荣华富贵想都不敢想，就算自己成功完成任务，大概率也不会被大祭司看中。
与其那样还不如安安稳稳找个地方落脚，能谋个事情做养活自己就行，最好能再讨个女人，自己都十七岁了还不知道女人什么味道。
梦里那个女人简首让他失了魂，他回味起来觉得空气都是甜的，可惜那只是个梦。
白天趁女人不在的时候，田昊跟他讲起天武巷有个小寡妇，长得还算标致，结婚没几天丈夫就被抓去充军，行军途中掉落山崖摔死了。
婆家人骂她是个衰星，克死丈夫，一顿扫把木棍将她打出门。
她无路可走，哭哭啼啼找了棵歪脖子树上吊，恰好被路过的大娘救下，一阵唉声叹气后领她来到天武巷，找了间破房让她住在里面。
那小寡妇刚到天武巷时天天以泪洗面，死了丈夫被扫地出门，也没脸回娘家，心中一时半会想不开。
邻居们见她可怜，送了些吃食给她，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劝，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想开了。
如今到天武巷己有两年多。
“那小寡妇烙的一手好饼，又香又脆，我还吃过两次……”田昊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神情中带有一丝回味之色。
田昊无视陈曜羡慕的眼神，吸了一口鼻涕继续说道：“要不你把小寡妇娶来做媳妇，我就可以天天吃烙饼了，反正你也要娶媳妇，这不现成的吗？”
陈曜问道：“你一个小屁孩，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话，还娶媳妇……”田昊指着南边一间屋子说道：“这是瘸老二告诉我的，他说小寡妇烙的饼好吃，小寡妇的身子更好吃，还问我想不想吃，我就搞不懂了，这小寡妇的身子怎么吃。”
陈曜咦了一下：“那你怎么说的？”
田昊一本正经摇摇头：“我说我只想吃烙饼，不想吃小寡妇身子。”
“那瘸老二什么反应？”
陈曜接着问道。
“瘸老二就哈哈笑了几声，说他宁可不吃烙饼，也要吃小寡妇。”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问我娘，我说瘸老二说他想吃小寡妇，不想吃烙饼，我娘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才跟我说以后别再去找瘸老二玩，我问为什么，我娘说等我长大就知道了。”
田昊竹筒倒豆般说个没完，说的陈曜心里像被猫挠过似的，后来听到女人走来的声音，两人这才停止这个话题。
陈曜想到这里叹息一声，关上门摸索着爬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