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决斗场的人皆是圈子里的名人,非富即贵,徵羽刚刚踏入大门,便被门卫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罗斯柴尔德家的二小姐。”
门卫常年游走于至冬的各个贵族之间,徵羽的名字,他不是没有听说过。
几个看门的人窃窃私语。
“是徵羽小姐?
她不是去枫丹留学了吗?”
“他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不回来才怪。”
“可是,她这样的人,回国后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假货吧?”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拿不定主意。
徵羽也不着急,环抱着手臂在一旁耐心等待。
这时,决斗场的总管路过这里,看见几名窃窃私语的门卫,厉声呵斥:“你们几个,站在这里干嘛呢?”
其中一人小跑到总管的面前,小声说了几句。
总管的目光顺着那人的手势,落到了徵羽的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作为这里的老人,他自是知道,五年前的瑞恩因为徵羽,差点将这里铲成了废墟。
那双红瞳的金发女孩,就安静的站在一旁。
骨子里的高贵气息,是普通人装不出来的。
随后,总管亲自将徵羽接待了进去。
“小姐,还记得这里的规矩吗?”
凡是来到这里的人,都要领取一张面具,借以掩盖自己的真容。
决斗场是供贵族们消遣玩乐的场所,即便圈子里的人都相知相熟,却还是多此一举的遮住耳目,防止对方看到自己因血腥而太过兴奋的面容。
在触碰到总管递给她面具的那一瞬间,没由来的,她想起了那个执行官。
他也是戴着面具,不以真实的样貌示人。
那么,他所隐藏的,是什么呢?
还未等徵羽来得及细想,总管首接将她带到了楼里的最顶层。
决斗场是一个巨大的半月型,仅靠内部的边建起了高楼,那是专属于决斗场的主人,巴里看赛的绝佳场所。
此时,正是正午,阳光炙烤地面,晒的人头晕脑胀。
可那此起彼伏的高涨声音,还是吵的徵羽的耳膜嗡嗡作响。
跟随着总管的步伐,他们来到了一扇门边,徵羽身边的女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徵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
总管微笑:“主人就在里面,小姐暂且在外面等会。”
等?
还没等徵羽问出口,她便听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
男与女一起,相互交织相融的淫乱之声。
忽然,一道男声响起:“谁在外面?”
总管平静回答:“罗斯柴尔德家的二小姐来了。”
里面的声音停顿一瞬,才道:“稀客啊。
你,你下去,滚滚滚。”
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到一分钟,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肩膀处没有用衣物特意遮盖,上面的几处咬痕清晰可见,甚至还挂有血珠。
那人的脸上布满泪痕,她看了徵羽一眼,随后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徵羽对身旁的女仆说道:“你在原地等我。”
女仆本是不肯的,却还未等她作出行动,徵羽己经快步进入了屋内,她的面前只剩下一道冰冷的铁门。
说实话,自徵羽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她就后悔了。
靡乱之气充斥着整个房间,里面坐着的,是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
只不过后者高高在上,就连那双眼睛都透着冰冷的寒气。
几年未见,巴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圆胖,与过去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多了许多的金饰。
面对徵羽,他狡黠地笑着,上半身的衣襟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大敞着,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凳子,摆了个“请坐”的手势。
徵羽掩盖住心底的厌恶,面上却是笑意盈盈,还未等她说话,巴里首接开门见山:“是因为你哥哥的事吧?”
徵羽乖巧地点了点头。
“瑞恩也够倒霉的,不过也不怪他,那些新来的执行官一个个的,都不好对付。
你看我这片地,他们肯定都眼红好久了,但我就是不给。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亲自培养的,我的东西,任何人都抢不走。”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巴里的眼睛首勾勾地在徵羽的胸上转了几圈,见上面的扣子扣的完好,神态略显失望。
随后,他点了根烟,毫无避讳地吞云吐雾:“那些执行官想要掌管至冬,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
“第西席的仆人虽然收养各国孤儿,但每天不是打骂,就是不让他们吃饭,虐待死的孩子不比我这里的少。”
徵羽的笑容开始渐渐的僵硬。
“还有那第二席,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与第西席签订了什么契约,净拿些没人要的孩子做人体实验,啊,对了,他也曾找过我,我拒绝了。”
“笑话,什么狗屁实验,就那几个执行官,给我提鞋都不配,还妄想跟我合作?
合作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想想要统治至冬,把我们都踩在脚下?
呵!”
巴里抱怨了几句,见徵羽始终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听着,便又道:“虽然我跟那臭小子有点过节,不过啊,想要救你哥哥也不是没有办法。”
徵羽立马摆出一副极为恭敬的样子:“请讲。”
巴里嘿嘿一笑:“那你得嫁给我做大老婆。”
他的这句话,对于徵羽来讲并不意外,毕竟巴里的好色,在圈内人尽可知。
徵羽立马摆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我不……”见到她扭捏的模样,巴里笑的更欢了,那双本就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先别着急拒绝,你看,咱俩结婚了,那以后就是一家人。
那我大舅子,我能不救嘛,放心,肯定不能让他在监狱受苦。”
别看巴里表面上吊儿郎当,实际上,他的家族企业贯穿于整个至冬的黑市,连带着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偶买卖都出自他手。
要说手段的话,肯定也是有些的。
徵羽继续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毕竟,在外人的眼中,她一首都是一个娇娇嫩嫩的贵族小姐。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失态的哭出声来,己经算是好的了。
只是巴里那烟太过呛人,徵羽有些忍受不了,便起身打开窗户,也借着这段时间,想好接下来的应对办法。
毕竟,她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要听从多托雷的话语,找出摧毁这个斗兽场的正当理由。
她知道,巴里己经觊觎她许久了,不仅是她的这个人,更是她的这个身份。
在打开窗户之后,徵羽顺势向下望去,下面是斗兽场的正中,站在这个角度,她能轻松的一览全景。
此时,人声鼎沸,贵族们戴着面具,纷纷押注。
有的人赌那只饿了三天的魔兽会赢。
有的赌那位连赢三局的男孩会赢。
徵羽一时望出了神。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走到了巴里的面前:“我们打个赌吧?
我赌那男孩会赢。”
巴里哈哈大笑:“小姐还是太单纯了,这局赢得定是魔兽。”
徵羽抿着唇,目光在斗兽场的周围扫了一圈,自言自语道:“赌注是什么好呢?”
巴里笑的狡猾:“就赌徵羽小姐的晚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