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清澈而湛蓝,阳光不受任何阻碍,照亮了天地。
列车顺着蜿蜒的铁路呼啸而过。
车厢内,一个青年正面无聊赖的撑着脑袋望向车窗的外面春年留着一头凌乱的棕色短发,瞳孔棕红,脸庞瘦削。
他不像其他青年那样朝气蓬勃,相反,他满眼尽显出他的疲倦与不耐烦。
耳机中的音乐再欢快也无法使他活跃起来。
多就意名要定,请效暑假的宝植回一定光家,去见见一个有一种可怕的人类叫酒鬼,喝醉后永远没有分寸。
夏时就偏偏是这样一个人。
印象里,夏时精通武术,啥都会,他以此为荣,当地的武馆让他踢了个遍,每次大胜而归后又由着性子去喝酒,喝完了又跑出去找事,以此往复,恶性循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让夏宗也跟着他一块练武,不分昼夜。
夏宗烦透了练武,也烦透了夏时,最不想发生的事最终还是来了,一次,夏时喝了酒,又去踢馆,下手不知较重,把馆长生生打死了,夏时便入了狱,夏宗十几年都没去过狱里探索。
而最近,夏时要刑满出狱了,叶叔好劝死,把夏宗劝回来了。
但毕竟不是自愿的,一路上,夏穿心里仿佛被猫挠了一般,烦躁不己。
列车放慢了速度,极不情愿地进了站。
夏宗也不再望着窗外站起来,拽出自己的行李,晃晃悠悠的下了车。
戴着耳机的他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什么都听不到。
站台似乎扩建了,夏宗转悠了半天也没出去,尽管他一首跟着路牌走。
夏宗疑惑地站在原地,西处张望,想找个人问路,但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甚至为此把耳机都关掉了。
“你好,请问你在找什么?”
一名保安不知何时走到了夏宗的跟前,眼神狐疑的上下打量他。
“呃,那…出口在哪?”
夏宗暗自松了一口气,“哦,朝那边首走,然后左转就到了。”
保安顿了顿,又接着说“不好意思,我看到你在这转了两三圈,所以就来问问。”
一扭头,夏宗早就走了,只留下了保安一个人在原地。
夏宗再次打开音乐,沿着马路慢慢地走。
他并没有叫出租车,因为他记得叶叔他们家离车站不远。
然而他想错了,城市的变化太大了,普通人都不一定找到路,更何况是一个路痴。
于是,夏宗很自然的迷了路。
他衬着下巴,思考是哪一步走错了……“夏宗!”
一个女孩高声叫道。
女孩出现在夏宗的视野里。
带着清香。
女孩有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是一种幽蓝色,瀑布般的黑发形成了她走路时的美丽的拖尾。
她朝夏家招了招手,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一闭而过。
夏宗关掉了音乐,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番,没有露出丝毫认识对方的迹象。
女孩见夏宗面无表情的注着自己,咧开嘴笑了,道:“怎么,忘了吗?
什么鬼记性?
我是你日思夜想的叶淑黎呀!”
“哦!”
夏宗的脑海像被人点亮了一盏明灯,将有关叶淑黎的记忆全部照亮,一瞬间,有无数的话尤如洪水涌到了嘴边,但是开口却是一句“我什么时候日思夜想你了?”
叶淑黎皱起了眉,欢快的神情一扫而空。
“多年不见,第一句话是这个吗?”
“哦!
呃……好久不见。”
两人尴尬的望着彼此。
叶淑黎苦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呢?
为什么不回去见我的父母呢?
你好久都没回来了吧?”
“我好像似乎是迷路了。”
夏宗平静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
来,跟我走,我记得路。”
叶淑黎指了指前面并示意夏宗跟着。
两个人并排走着,夏宗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而叶淑黎只有一个小包。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可是活题总是由叶淑黎提起,而宗的回答也给终是“嗯对好”之类的字眼,使得夏日的暖风来阵阵凉意。
过了一会儿,叶淑黎突然两步跳到夏宗前面,转过来背着手,开始倒着走。
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夏宗便不自然的看向了别处。
叶淑黎见状,坏笑一下,问道:“你怎么变成面瘫了?”
夏宗扬起眉毛,又看向叶淑黎:“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一路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呀!
我记得你小时候挺可爱的呀,还喜欢笑呢。”
叶淑黎的食指按在嘴唇上,似乎在拼命回忆什么,“情商也没有这么低,也不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
“呔!”
她大喊一声,手中提了个诀,道:“你是哪个妖精的装成夏宗来骗我?”
夏宗拿下另一只耳机,平静地说:“这好像和你没关系。
叶淑黎做了一个鬼脸,转过身,指着一栋楼,没好气地说道“看,到了,路痴…”夏宗取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翻说道:“你先吧,我忘了路。”
“切。”
叶淑黎昂着头上楼了,夏宗在后边跟着。
到了叶叔家的门口,叶淑禁正要敲门,夏宗却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等一下,我先进一趟自己家。”
说完,夏字转过身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门——他们两家是对门。
夏宗关上门,对疑惑的叶淑黎置之不理。
他看了看己经六年没回的家,心里没由来的想到了他的妈妈。
卧室的书桌前少了一位铁青着脸辅导作业的老师,同时也少了一位在厨房中忙碌地大厨。
倘若夏时没有入狱,母亲的癌症也一定有回旋的余地吧?
夏宗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见叶淑黎的父母,便以整理自己的行李为由,在自己的房间里犹豫着。
叶淑黎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夏宗,收拾好没?
没有的话我来帮你。”
夏宗默默地起身去开门,可叶淑黎又叫道:“夏宗?
吱个声啊?”
夏宗一把拉开门,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了。”
叶淑黎绕到他的后面,推着夏宗往前走,顺脚把门带上了。
“好了就快点嘛!”
刚推开门,一个苗条的女人就一把抱住夏宗,兴奋地叫道:“小宗,好久不见啊!
看看,都长这么高了!”
女人把夏宗抱得很紧,勒地夏宗很难受。
“妈,松开,夏宗快窒息了。”
叶淑黎一脸无奈的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哦!
不好意思!”
女人赶忙松开。
此时,夏宗才真正看清了女人的相貌。
离开了许多年,夏射对许多人的容貌己经模糊了,比如叶淑黎的父母,夏宗只记得叶淑黎的母亲原先很苗条很漂亮,而她的父亲很干练很魁梧。
印象里叶淑得有一个哥哥,不过应该还没有回来。
现在看着叶淑黎的母亲,脸上多了些岁月侵蚀的痕迹,但美丽大方的气质依然从骨子中透出。
“阿姨,好久不见。”
夏宗干巴巴地说道。
“别,别叫阿姨,怪生疏的,叫方姨,像以前一样。”
方姨笑嘻嘻地看着他。
“嗯…好吧,方姨。”
“小宗回来了?”
一个魁梧的男人从房间里走出,两鬓斑白皮肤松弛,肌肉也有萎缩的现象。
这便是夏宗口中的叶叔,叶淑黎的父亲。
“己经长成大小伙了!”
叶叔拍了拍夏宗的肩膀,看脸上那自豪的神情,还以为夏宗是他的儿子呢。
夏宗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你哥呢?
他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方姨扭着头问叶黎。
“哦,我问过了,他说他这几天就回来了。”
叶淑黎回答说“是该回来了,这小子也有一段时间没回家。”
叶叔嘟囔着,坐到了沙发上。
夏宗松了口气。
到现在,他们一家人一首没提到他父亲,这让他很高兴。
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方姨突然问道:“老夏什么时候回来?”
叶叔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好像就明天。”
听到这句话,夏宗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紧接着又恢复了常态。
就这样谈了一会儿,方姨起身说要去准备晚餐,夏宗便借口说想下楼转一圈。
“早点回来,晚饭一会儿就好。”
方姨在厨房喊道。
夏宗没有去楼下,反而去了楼上的天台。
太阳己经有了要落山的迹象。
夏宗静静地站着,看着太阳慢慢落到一栋大楼的后面轻叹一声。
“怎么了?
你不希望你爸回来吗?”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夏宗一扭头,正看到叶淑黎从天台的门里走出来。
“你来干什么?”
夏宗把头转回来,重新看着太阳落下去的那一片天空。
“饭好了,我妈让我把你叫回去。”
叶淑黎走到夏宗跟前,和他一块注视着那一片依然殷红的天空,片刻后,她转过头,问道:“你很讨厌你爸爸吗?和你没有关系。”
夏宗冷冷地回道.“怎么?几年没见,疏远我了?还是说你有女朋友了,怕我和你说话她会误会?!夏宗将头转回来,盯着叶淑黎,说道:“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不是说了和你没有关系吗?”夏宗倔倔的转过身,兀自往楼道里走,叶淑统一脸不解的跟在他后面,嘴巴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吃晚饭时,夏宗自我感觉和以往一样,却让人感觉他比以往更沉默。
叶叔和方姨问得所有问题,他都只回答“是”或不是”。
吃完晚饭,他一刻也没有多停留,又以去消化一下晚餐”为借口快步离开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变得不爱说话了?”夏宗前脚刚走,叶叔便向母女二人询问,同时一首看着叶淑黎,似乎这样就能得到答案。
叶淑黎摆了摆手,笑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哎,我来告诉你们吧!”
方姨放下手中的抹布,用湿巾擦了擦手。
听了这话,丈夫和女儿立刻聚精会神地盯着她。
方姨顿了一下,接着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小宗上大学时,是在外面租房子住得……什么?
大学不是有宿舍吗?”
叶叔急不可耐的插嘴道。
“别急嘛,我这不正要讲吗?
小宗的那个房东我认识,是我妈的一个老朋友,是一个和蔼可亲,幽默可爱的老奶奶。
当小宗去租她的房子时,她感到很诧异,因为很少有大学生来租房子。
老奶奶猜想他可能不合群,因为她从没见过有人去找过小宗,来往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老奶奶便觉得小宗是一个怪脾气的人。
可是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小宗很善良,经常帮她做家务,帮忙搬东西,家里的猫特别喜欢围着他,但他就是没有朋友。
后来在一次聊天的时候老奶奶忍不住问了他。”
“小宗告诉她,他起初也想交朋友,但大家都避开他,排斥他,久而久之,他自己交朋友的欲望也没那么强烈了。”
“怎么会这样?”
叶叔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难不成是因为老夏?
等一下,这持续了多久?”
方姨意味深长地答道:“据说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这样……这么夸张?
这是真的吗?”
叶叔激动地大叫,“怎么会有这种事?”
终于,叶淑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了:“可能是一些人将秘密带到初中,再带到高中。
每一次秘密的传播都会使夏宗交友的机率更困难,因为那些不排斥夏宗的人,也会被谣言或多或少的影响。
这个推测很有道理,一时之间,叶叔和方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宗来到天台,不出所料,这里一般都会被打扫地很干净,白天还不明显,而到了晚上,地板倒映着皎洁的月光,倒显示出几分幽静。
夏宗席地而坐,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见证了他的童年,他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有些旧家具与老物件到现在都没搬走。
想当初这里可他的秘密基地,白天的炎热也许是人们对夏天的固有印象,但晚间的夜风也是夏天的一大特色。
当晚风拂去了高温,一颗颗浮躁的心也就此安静下来。
夏宗从口袋中拿出耳机,打开音乐,悠扬舒缓的纯音乐立即流入他的耳道,环绕在他的脑海中。
音乐的感染力很强,让夏宗放松了下来。
再一眨眼,面对的俨然是一片旷野,轻风拂来,周围的草也随之沙沙作响。
夏宗不能地形了起来,打量着西周,不远处的一点蓝光在草地中很是扎眼,,夏宗刚想上前一探究竟,蓝光化成黑色的火焰,迅速蔓延,顷刻间将旷野吞噬殆尽,占据全部视野。
夏宗一惊,猛得睁开眼,面前突兀得站着一个人,面露凶相,杀气西溢。
夏宗知道对方不是善茬,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等待这个人的下一步动作。
此人身材魅梧,皮肤黝黑,黑暗中,他那发光的金色瞳孔尽显高贵,与他那稻黄色的头发很是相配。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衣服的轮廓暴露出他那丰满的肌肉,两人互相打量着,男人率先开口:“你是夏宗吗?”
“是。
你是谁?”
夏宗从耳机的音乐声中勉强分辨出男人的问题。
“来取你命的。”
毫无征兆,男人一记手刀首刺夏宗的喉咙。
夏宗反应迅速,一偏身躲了过去,顺势绕到了男人背后。
男人转身速度极快,夏宗刚站稳,男人又一拳挥了过来,夏宗往后一仰,拳头便擦着夏宗的鼻尖过去了。
男人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甚至出现了残影,可夏宗依旧不慌不忙的闪着,连耳机都没摘。
看到夏宗如此平静,男人心中不免有些慌乱,他大吼着为自己壮胆:“只会躲吗?”
话音未落,夏宗一扬眉毛,单手生生接下了男人的一个头,拳风险些将他的耳机吹掉。
男人犹豫了一瞬,夏宗看准时机,一记刺拳结结实实地打在男人的胸口。
男人甚至没有着清夏宗的动作便径首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男人撞在了一堆旧家具上,扬起的灰尘覆盖了半个天台。
灰尘中,夏宗的身影渐渐浮现。
他缓缓走到男人跟前,摘下了耳机,问道:“现在可以好好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语气很是平静,但透露出一种威压,令人不寒而栗。
男人瘫坐在家具堆上,脑海中的想法来回碰撞,思考着如何逃走。
刚好,机会来了。
顶楼的门被人打开了,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叶淑黎,男人见状,抄起一把椅子,“呼”的朝叶淑黎抡了过去。
夏宗眼见着椅子朝叶淑黎飞去,手上却没有任何东西能改变椅子的飞行方向。
于是….“呼”的一声轻响,夏家的手心凭空出现一颗火球,没有一些犹豫,夏宗将火球猛甩了出去。
火烧迅是追上椅子,两者在空中相碰的一瞬间,椅子便只下了灰,从叶淑黎身旁飘了过去 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待夏宗回头看向男人,眼前的一幕却令他不可思议:一种奇黑的黑色物质将男人包集,那形状像是……火焰?
夏宗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时,一种哗哗的水流声传来,但夏宗还未来得及寻找声源,黑炎突然弹起,在空中拐了个弯,向远处飞走,隐入了黑夜。
叶淑黎跑了过来,抓住夏宗的胳膊,一种湿露露的感觉莫名出现,但转瞬即逝,夏宗一扭头,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你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叶淑黎急切地问道,明亮的眸子蒙上了担忧与不安的阴霾。
夏宗依然盯着男人消失的那片天空,将自己的胳膊从叶淑黎的手中抽了出来。
“没事。”
他淡淡地应道,许久,叶淑黎开口了:“夏宗,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
夏宗转过头,正巧撞上那对写满决心的眼睛。
“你其实…是形之人。”
片刻的沉默,夏宗只觉得这个词很荒唐,以至于认为自己听错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