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寒翎和皇后齐齐默然,随即轻轻吐出一口气。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表情皆是凝重。
把寒卿白弄进天牢去,把寒玉锦换出来,这个办法其实并不可行。
因为方才沈初柳已经去过天牢,亲眼见过天牢里的人确是寒玉锦无疑——况且就算今天没去,沈初柳对寒玉锦多熟悉?
当时刺杀的时候,她就不可能把寒玉锦认错。
现在再想办法把寒卿白送进去,然后说刺杀她的人是寒卿白?
沈初柳会相信?
不管寒玉锦究竟有没有对沈初柳动手行刺,这位护国公主心情都清楚,至少寒卿白是无辜的。
庶子栽赃嫁祸给嫡子,阴谋离间玉锦跟沈初柳之间的感情......虽然这个理由十分充分,可一个御史府的庶子却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骗过沈初柳的眼睛,假扮成寒玉锦的模样来刺杀她。
太后、皇后和寒翎三人都明白这一点。
沈初柳更是比谁都明白。
而皇上和满朝文武,又有谁不明白?
但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
只要沈初柳心里还保留着对玉锦的最后一丝情分,愿意自欺欺人地相信玉锦的确是寒卿白的阴谋,那么即便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件事也不会再有人去追究。
也许沈初柳现在只是需要一个说服她心软的借口。
也许皇上也只是缺少一个把寒玉锦无罪释放的理由。
“只要沈初柳接受了这个谎言,皇上也不再追究,那么其他人,谁还敢多说什么?”太后敛眸,冷漠威严的脸上尽是笃定,“皇上那里哀家去说,你们大可放心。”
不管玉锦是否真的刺杀了七公主,当务之急都得先把他从天牢里弄出来才行,否则他们永远也无法得知真相。
“卿白跟玉锦容貌有几分相似,稍加打扮,几可乱真。”沉默之后,寒翎缓缓点头,“我现在就回府去跟父亲商议这件事。”
他虽是御林军统领,可天牢是关押朝廷重犯之地,犹如铜墙铁壁一样的地方,想把寒卿白弄进去,把玉锦换出来,并不容易。
他需要好好想想办法。
寒翎考虑得深沉一些。
他告退离开慈安宫之后,皇后陪着太后又坐了一会儿。
“母后觉得这样可行吗?”寒皇后还是有些忧心,“天牢守卫森严,把寒卿白弄进去并不容易。而且万一护国公主不相信这件事是寒卿白所为,这岂不是就是欺君?”
而且以前寒玉锦跟护国公主感情那么好,此番若真的把这件事转嫁到寒卿白头上,又该如何解释沈初柳遇刺这一个月来,寒玉锦连面都没有露?
他难道不该关心一下护国公主的伤势?
难道不该去质问寒卿白为何要刺杀公主?
皇后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件事破绽太多了。
仅仅把罪名转到寒卿白头上,根本无法真正洗去玉锦刺杀公主的嫌疑。
“只要玉锦能顺利离开天牢回到寒府,到时候就一口咬定刺杀之事他完全不知情。”太后看似慈眉善目,然而待在深宫这么多年而能笑到最后的女子,哪个又是真正的慈善?
转动着指间的佛珠,她语气深沉地道:“对外就说他身体抱恙,已经昏迷一月,今日刚清醒过来,所以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