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雷斯垂德先生脸色很难堪,无奈的他只好点点头离去了。
我站在窗边目送着这位警察,他步伐稍快,上车前还在摇着头,看上去似乎有些气愤。
马夫的鞭子落在马背上,载着雷斯垂德的马车缓缓的离开了。
回想这一天的经历,不由地感慨这些警察在办案时的兢兢业业,又被他人当头一截说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再看向福尔摩斯,他背靠沙发满脸专注着盯着天花板,手中的烟斗冒出了一股股烟草味。
现在,我甚至有些怀疑福尔摩斯是不是想错了,连经验丰富的警察都无法从中分析出什么,也许这真的只是一桩自杀案吧。
“你是不是在想我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福尔摩斯看出了我的想法,望着我的背影说。
我转过了身体,对着他回答道:“同你所说,我现在己经很确信,这案子没有很复杂,只是自杀......哈...哈...哈”福尔摩斯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看来,你也相信了雷斯垂德的那一套说辞。
不过,要知道:事实越明显,越容易使人受骗。
拿现场做证据并不可靠,难道隔着一条街所看见的就是事实了吗?
“可......现在毫无头绪,思路像无头苍蝇一样,连唯一见证者的叙述也是指向自杀。”
“等等,谁说那个女士是唯一的见证者。”
“怎么说?”
我感到疑惑。
“其实,那个尸体所在的房子里随处可见的物品都可以是见证者,你知道吗,拥有着丰富经历的侦探,可以从任何你想不到的地方,任何的蛛丝马迹中获得线索,他们可以仅仅看到一个人的鞋子就判断出其职业和薪资,甚至,他们完全可以从一滴水中推断出整个尼亚加拉瀑布的存在。
或许这听起来骇人听闻,但这就是从有限的空间寻找无穷的线索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听起来,确实不可思议华生,我可以给你做一个小小的推断,就拿你的房间来讲吧,你知道我今天没有进去过,但我现在完全肯定你的床下面有一枚铜制扣子,上面有一个三角形图案”我听完立马站了起来惊讶的说:“不可能!
你肯定是偷偷进入我的房间了。”
“噢,伙计,我说过今天我们两个一首在一起,这你是知道的。”
“天呐,可你怎么会知道那枚扣子呢?
呢嗯,简单点说,我早上看到在你的裤子膝盖处有着明显多于其他部位的灰尘,布料也轻微磨损了。
并且你的那件外套两边衣角处也有灰尘,还有那些用于装饰的扣子,之前是7枚,而现在少了一枚带有三角形图案的。
综合起来看,你早上起床的时候,外套上的扣子脱落,因为赫德森太太家里的家具都是落地式的,扣子是完全进不去下面的,所以我推断扣子是掉到了床的下面。
然后你跪在了地上,伸手试图取回它。
哦,对了,还有一点,早晨你一出门就洗了手,要知道你之前可从没有这个习惯。”
听完我不禁的感叹道:“这个结论听起来是如此的让人不可相信,但是你将它分析起来却是如此简单。
还有,那件外套上的扣子我经常看到,但是我从没记过有多少枚,你居然将它们的数量及图案都记了下来请听我说,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你的观察,仅仅是用眼睛看,而我的观察却是用眼睛看和分析推理同时进行的你的观察力的确让人难以置信,那这个案子上,你的观察力和分析力有什么推论了吗当然,再加上一些关键线索就可以进行整个案件的重塑了”我看了看福尔摩斯说,“那有什么关键证据吗”福尔摩斯用手指敲了敲文件:“没有,不过有这两件文份文件,我就可以有个大概了。”
“哦,对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多比亚斯·斯诺先生的资料吗?”
“好吧,我接下来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福尔摩斯坐了起来,指尖并拢放脸前,像一个领导同犯了错的员工对话一样。
“首先,我通过药剂检测得知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刚好是喷洒剂的第一天,在普通人看来,这是一个很完美的手段,因为这并不会留下太多凶手的痕迹。”
说到这里,福尔摩斯突然停下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如果你还是相信是自杀,就请假设一下,假设就是一门谋杀案,很巧的谋杀案,那你会从时间上分析出什么?”
“嗯...刚好是在药剂喷撒的第一天,说明凶手在此之前早有准备,并且蓄谋己久。
时间在凌晨,说明凶手是在凌晨1点喷洒工作开前进入的房子,应该不是隐匿在房子里,因为在我看到房间时,房间里并没有适合手藏匿的地方。”
“不错,你的分析力有不小的提升,凶手的确是蓄谋己久的,否则不会处心积虑的设计如此巧妙的报复手段,所以我敢肯定这是仇杀案;但你的后半句说错了,如果凶许选择了喷洒开始前进入房间的话,那他早就被捕入狱了——据我所知,喷撒工作开始前几天,为了能划分区域以便喷洒工作更加迅速地进行,进行过几次演练,说是演练只不过是每个区组织喷洒人员围着各划分区走上几圈熟悉一下而己,但正因如此也说明了晚上喷洒前会有人不停地游走在大街上,如果凶手在喷洒前出在大街上出现了,怎么会没有人看到呢?”
福尔摩斯一连串地说“可······这与多比亚斯·斯诺有什么关系?”
我问道。
“这就不得不说一个细节了,就是今天我们在普鲁邓先生家中,我发现在墙上有一幅照片,当时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普通的黑白相片,相片里两个男人在大海旁,两人的一条胳膊互相搭在对方的脖子上,空出来的两只手一起扯起了一根绳子,而绳子上正绑着一条肥硕的鱼。”
“不难看出,这两人正是钓鱼爱好者,或是以渔为业,总之是很要好的朋友。
我看到照框上刻着:普鲁邓和多比亚斯·斯诺,就想到了将两人的信息要到,并且尝试找到多比亚斯·斯诺,或许他对于此案有帮助。”
“天啊,你太聪明了,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墙上有张照片。”
我赞叹地叫道,“可是,我有些疑问,距离普鲁邓先生死去己有5天之久了,他们作为要好的朋友,来报案的不应该是斯诺先生吗?
或许我也可以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不应该是经常在一起的朋友吗?”
“的确,这的确是一个疑点......先不去管它,华生,你可以帮我读一下多比亚斯·斯诺的那份文件吗?
我的烟斗里空掉了。”
说着他将文件一滑,滑到我面前然后拿起烟斗走向了壁炉旁的烟袋。
我绕开了缠在文件扣上的细绳,抽出了里面的一张纸,纸上写着:福尔摩斯先生,我是葛莱森,收到您的电报说您需要多比亚斯·斯诺先生的详细资料,我便动身在档案库中寻找起来。
不时,便找到了它,文件袋中的另一张便是了,不过,我考虑到您向来喜欢简洁,不愿过多的无用的信息,我便将其有用的信息提取出来,整合为一面“哈哈。”
福尔摩斯咧嘴一笑,“他考虑的倒挺周到。”
“下面就是经葛莱森化简的信息了不好意思打断了你,请继续吧。”
这就是我念给福尔摩斯的内容:多比亚斯·斯诺性别—男身高—179职业—渔民住址—秦晤士河裴京平地374号关系—无婚姻—未婚生日—1852年7月27日经历—曾于战争中被授予二等功,1875年退役,退役后生活并不富裕。
1877年因指控盗窃罪被捕入狱,六个月后出狱,1878年开始以渔为业,尚有些收入。
1882年,生活开始变得富裕。
1883年,7月27日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福尔原斯听完后一怔,面露思考的神色皱着眉说道:“这挺出乎意料的。”
“失踪?”
我也如梦初醒似的反应过来,“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调查方向变了呢?”
“怎么说?”
“然他己经失踪了,如果我们想要更多线索,只有找到他并问个清楚了。”
“华生,你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的,但你能现在要知道一件事情——多比亚斯·斯诺可能己经死了。”
“怎么会?”
我突坐正了身体,举起多比亚斯·斯诺的信息严肃地问他,”这上面可完全没有提到他己经离世,请您千万不要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而信口开河。”
毫无根据地就说一个人己经离世,无论是谁,也不会相信的,福尔摩斯的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眉头皱着,紧盯着我的伙伴,而他只是慢慢地离开了壁炉,吸了一口烟斗,过了一会才吐出了一团烟雾。
福尔摩斯又回到沙发上,开口说:“与我想彰显能力并无关系,这是我从各个大大小小的失踪案中总结出来的:对于莫名失踪的人,在一个月内被寻找的概率为70%~80%:在一个月至两个月之内被找到的概平就是30%~40%了;当然,这都是说找到活人的概率,而如果一个人在两个月之内都没有任何线索,那么,他死亡的概率就有80%以上了。”
这时,福尔摩斯又懒散地躺到沙发上,缓缓地说道:“什么样的人,会在生日当天突然失踪,而且他消失的很彻底,以至于好友都没能找到他;他的失踪信息能在个人资料上出现,那么一定是有人将寻人告示报给警察厅了吧。”
说到这里,福尔摩斯侧着脑袋看着我,继续说道:“综上所述,两个月都没有找到,那你认为他人是死是活呢?
要知道,两个月的时间,既使是将一根绣花针遗失在镇上,也足以被找到了吧。”
“可是,你知道的,我收藏过的一枚法郎,那枚法郎的铸造时间正是我出生那一年。
不幸的是我早些时候将它弄丢了,到现在也没找到它,不是吗?”
“如果不是你一个人找,而是动员警察并贴了告示呢?”
我无力反驳,只好总点头:“也许己经找到了。”
我们俩个不再说话,相视而坐过了许久,福尔摩斯开口说道:时间并不早了,我们也该是时候卸下疲惫去休息了。
说完,福尔摩斯便转身走进了他的卧室,关上了门。
也许是困了,我打了个哈欠,然后也回到了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