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连忙折返了回去:“统领还有什么吩咐?” 钟白瞥了一眼静坐的朝臣,被对方那副逼迫的姿态气得浑身哆嗦,这群王八蛋,往外头逃的时候六亲不认,谁都往脚底下踩,现在人死了又开始装模作样了,我呸!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压低声音嘱咐:“她已经给皇上惹了很大的麻烦,让她但凡还有一丝良心,就赶紧滚!” 校尉听得十分为难:“那,那要是她不走呢?” 钟白眼底闪过冷光:“你们禁军对付不了一个女人吗?她不走就把她扔出去,滇南渡的水无风无浪,
他恨恨一咬牙:“回来。”
校尉连忙折返了回去:“统领还有什么吩咐?”
钟白瞥了一眼静坐的朝臣,被对方那副逼迫的姿态气得浑身哆嗦,这群王八蛋,往外头逃的时候六亲不认,谁都往脚底下踩,现在人死了又开始装模作样了,我呸!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压低声音嘱咐:“她已经给皇上惹了很大的麻烦,让她但凡还有一丝良心,就赶紧滚!”
校尉听得十分为难:“那,那要是她不走呢?”
钟白眼底闪过冷光:“你们禁军对付不了一个女人吗?她不走就把她扔出去,滇南渡的水无风无浪,她一个会水的人还能淹死不成?”
校尉见他说得决绝不敢再多言,闻言匆匆走了,隔着一扇门端着热水伺候的内侍眼神一变,片刻后他悄然退了出去,绕过静坐的朝臣悄无声息地进了一间卧房。
尚书王沿端坐在屋内品茶,见他进来眉头轻轻一抬:“有消息了?”
内侍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王沿面露鄙夷:“愚蠢,这本该是收服人心的大好时机,他偏要只顾儿女情长,真是难成大事!”
话落他又大笑起来:“也罢,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我要,若能为朝臣除去仇人,我王家何愁收服不了人心,何愁不能更进一步?来人。”
一个短打装扮的中年人出现在人前,王沿压低声音嘱咐:“你在水下布好人手,一旦她跳水想逃就把她的头给我带回来!”
她不能走
顾锦远远听见了脚步声,顾不得身上的痛楚,扒着门框站了起来:“谁来了?是谁来了?”
校尉叹了口气:“顾锦姑姑,没有人来,皇上说了,不会见你,让你赶紧走别再给他添麻烦。”
顾锦心口一滞,死死摁着小腹忍受那股不肯消停的痛楚,温执不肯见她……理所应当的吧,有了那样的误会在先,他还能放自己走,已经仁至义尽。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劳烦你再去通报一声,皇上不能来,钟统领蔡公公也可以……”
右校尉十分无奈:“顾锦姑姑,咱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有别的路走就赶紧走,别再给我们添麻烦,咱们也有兄弟死在这场乱子里头,能这般替你守着门,已经很不容易了。”
顾锦不知道这场乱子还波及了禁军,可不管是谁,她现在都不能走,至少也得告诉温执身边的人,让他有个提防。
“我不会走的,不见他我不会走。”
她靠着门板坐下来,一下一下撞着门,门外两个校尉对视一眼,左校尉点点头,声音冷下去:“顾锦姑姑,这可是你逼我们的。”
两人推门走了进去,反手关门,将所有的视线遮掩在了外头。
顾锦心头一跳:“你们想干什么?”
两人一左一右架起了顾锦的胳膊:“顾锦姑姑,你不肯走我们只好送你走,你放心,沿路搜索的禁军都已经调回来了,你只要上了岸就是一片坦途,赶紧走吧。”
两人半拖半拽地将她往窗边拽,顾锦拼命挣扎,可她许久不曾进食早就没了力气,身上又有那未知的毒作祟,根本不是两个训练有素的禁军校尉的对手,眼看着窗户越来越近,她抬脚死死踹着墙面不肯靠近。
“他现在很危险,我必须要见到他,你们是禁军,是校尉,职责就是护卫圣驾,你们不能枉顾他的安危……”
右校尉没吭声,可左校尉是亲眼见看见过皇帝的处境的,听见这句话忍不住摇了摇头:“顾锦姑姑,咱们不怀疑你的话,可你留下更麻烦,皇上门外头坐满了人,他还昏迷不醒,这都是因为你,你就老实走吧。”
顾锦心脏狠狠揪起来,温执还没醒吗?
伤口裂得很厉害吗?
他怎么样了……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两人合力将她推到床边,顾锦慌忙抓住窗沿,指甲死死抠进木缝里:“我真的不能走……”
两人充耳不闻,硬生生将她架上窗台,指甲不堪重负,齐刷刷折断,瞬间鲜血直流。
左校尉看了一眼:“谢姑姑,对不住了,兄弟们也是想让你活命,快走吧,自己跳总比咱们推来的好。”
顾锦在窗棱上印下一个深深的血手印,她知道自己无路可走,可眼神闪过的却是决绝,她就算被推下去也一定会回来,她绝对不能就这么丢下温执离开。
眼见她油盐不进,右校尉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顾锦姑姑,别怪我们了。”
他伸手就要去推,冷不丁却瞧见水里好像有人影闪过,他顿时一愣,左校尉侧头看过来:“怎么了?”
右校尉摇摇头:“没什么。”
水里怎么可能有人?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他再次抬手,将顾锦重重推进了水里。
温执骤然睁开眼睛,蔡添喜险些喜极而泣:“您醒了?您终于醒了,太医,廖太医,快来看看。”
廖扶伤匆匆赶来,温执却轻轻摇了下手指,他虚弱至极,如此严重的旧伤撕裂,宛如重新遭受一回,他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蔡添喜察言观色习惯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思,他拦住要上前的廖扶伤,自己凑近一步:“皇上不想见太医吗?您想见谁?”
温执动了动了嘴唇,可只是稍微用了一点力气而已,血迹便渗透了刚包好的白布。
“皇上别乱动,您要是想见钟统领就动一下手指,要是想见薛司正就动两下手指。”
温执指尖蜷了一下,蔡添喜连忙出去将钟白找了过来。
钟白忙不迭上前,见他睁着眼睛长长地松了口气,双手合十拜了拜:“老天保佑,您终于醒了。”
“她,她……”
他声如蚊讷,好在钟白刚刚才和校尉生了一顿气,满脑子都是顾锦,一听这个“她”立刻就联想到了:“您说谢姑娘吗?您放心,她已经走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给您添麻烦。”
温执神情聚变,明明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此时却仿佛凭空多了一分力气,竟硬生生挣扎着起身,抓住了钟白的小臂:“不能让她走……”
他先前被悲伤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再也不要见她,可经了这一遭昏迷,他冷静下来才想明白,顾锦只有呆在他身边最安全。
那么多条人命,满朝文武都想要她的命,她离开龙船没人护着要怎么逃得掉?
“别让她走,外头有人要杀她……”
钟白没想到温执拼着伤口恶化也要说出口的话是这个,他替主子难受得眼眶发酸:“皇上,就当臣求您了,别管她了,您就好好养伤吧,她真的不值得。”
一想到在温执被刺客追杀的时候,顾锦却不顾对方的安危撒谎骗他离开龙船去调离滇南驻军,钟白心里就恨得牙痒痒,若是薛京没有提前到,皇帝真出了事,她就算以死谢罪又有什么用?
“快去……”
温执挣扎开口,胸前的血色又加速晕染开来,廖扶伤顾不得尊卑,连忙上前打断了钟白的话:“钟统领,皇上不能再说话,他必须要静养。”
可温执仍旧看着钟白,他没再开口,可千言万语却都汇聚在一双眼睛里,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是,臣这就去把她抓回来,绝对不会让她离开禁军视线一步!”
温执这才闭上眼睛,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她不是好东西
钟白匆匆赶去顾锦的屋子,一进门就看见她的影子自窗口一闪而过,随即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他连忙从窗口窜了出去,扒着外墙将人从水里捞了上来。
正要将人丢回船舱,就瞧见水里有人影一闪而过,他一抖,险些又掉回水里去,好在还是扒住船体稳住了身形,心里却一阵后怕,还真让温执猜中了,真的有人要杀顾锦。
得亏自己够听话,路上没有耽搁,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钻回船舱,将人丢在了船板上,又回身看了一眼水面,刚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藏去了哪里。
他抬手关上窗户,想起刚才左右校尉的举动,气得眼睛直冒火,抬手一人一个巴掌糊在了他们后脑勺上。
“你们想弄死她吗?!”
左校尉十分无辜:“统领,我们是想把她送走,不是你说的她要是不肯……”
钟白顿时一阵心虚,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