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呢?”
房门处传来钥匙拧动的声响,然后裂开的门缝中钻出一个丸子头,眼睛眯成月牙的形状。
——头好痛。
“我再眯会。”
陈白揉了揉脑袋,翻了个身。
但下一刻,陈白猛然从床上坐起,死死的盯住正在进来的小女孩。
——不对,我哪来的妹妹?
抓着丸子头的小女孩走到陈白身前,用白乎乎的小手在陈白的脸上晃了晃。
“哥,你咋了?”
她又用小手将陈白的脸捏做一个鬼脸,“你睡傻了?”
看着发生的一切,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了陈白的心头。
“陈…陈青青?”
陈白脱口而出。
然后不自觉的伸出手,揉了揉小女孩的丸子头。
“哥,别弄了,妈妈好不容易给我扎好的,在弄就乱了。”
陈青青的脸上闪过一丝慍愤,有些生气的看向陈白。
“妈..妈妈?”
陈白愣住了。
在陈白的记忆中,他本就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里长大,从未见过父母。
但现在,从陈青青口中说出的妈妈两个字让他愣在了原地。
——头好痛。
陈白忍不住抱住脑袋哀嚎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记忆出现了问题?
“哥,哥,你怎么了?”
陈青青见状,抓着陈白的胳膊,眼里透露着担忧。
“哥,你没事吧?
你别吓我?”
陈白抬起头,望着满脸担忧的陈青青。
这是自己的妹妹?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没有记忆,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好像她本身就是自己的妹妹一般。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哥,你没事吧?”
陈青青的话语中满是担心,眼神里充满了对陈白的担忧。
陈白没说话。
“要不,哥,我的头发给你再揉揉?”
陈白继续沉默。
“哥,你揉揉我嘛,我今天不扎头发去上学了。”
陈青青的双眼闪烁着泪花,晶莹透彻。
陈白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疑惑收进心底。
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安慰道:“青青乖,别哭,哥哥没事,只是睡懵了。”
不管是记忆出现了问题也好,在梦里也罢,管他呢。
陈青青举起两只白嫩的小手,将眼睛里流落的泪花擦了一遍又一遍,笑容重新挂上了她精致的小脸上:“哥,你没事就好,青青乖,青青不哭。”
“你们两个小家伙,还不下来吃饭?”
陈白循声望去,门口正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三十来岁,岁月的痕迹似乎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印记。
她穿着朴素的睡衣,满脸洋溢着温暖而淡定的笑容。
“妈...”陈白的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酸楚,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熟悉又陌生。
“怎么啦,小白做噩梦了?”
女人走上前,两只手分别摸着陈白和陈青青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应该是...美梦。”
陈白低下头。
他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而现在,他感受到了。
即使是在梦里,也很满足。
陈白抬起头,看着这位正在抚摸着他脑袋的女人,脸上露出笑容。
“妈,我饿了。”
陈白发自内心的喊道。
“你这个小馋猫,快去洗漱完下楼吃饭。”
女人伸出手指,点了点陈白的鼻子。
“嗯。”
...陈白洗漱完,来到楼下。
家不大,但很温馨。
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洒在温馨的木质地板上,形成一片柔和的光晕。
男人坐在沙发上,正品读着手中的报纸。
他身材高大,身着定制的西装,领带轻轻垂落,领口处的纽扣解开。
他见陈白下楼,便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笑眯眯的说道:“乖儿子,今天要不要爸爸送你去上学?”
“爸,你答应过我,今天送我去上学的,你不能耍赖。”
坐在餐桌前的陈青青不乐意了,拿起一旁的筷子,敲着手中的小熊瓷碗,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爸爸可以先送青青去上学,然后再送哥哥呀。”
男人的脸上充满了宠溺。
“好了,快过来吃饭。”
从厨房里出来的女人手中端着最后一盘菜,催促道。
陈白坐上餐桌,三菜一汤,都是自己爱吃的。
女人呈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端在陈白的面前。
陈白看着眼前的白粥,像是饿了很久一般,狼吞虎咽的喝了起来。
白粥的味道很淡,但陈白并不感觉,反而觉得很好喝。
“慢点喝,别烫着了。”
女人眯起眼睛,笑着说道。
叮铃铃。
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
男人正打算站起身去开门。
陈白先一步放下喝完的白粥,站起身来:“爸,我去开门。”
陈白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世界在这一刻如沙漏般倒转。
“陈白,你好,我是第九局沈乐。”
敲门的是一个青年,乌黑的头发微卷着垂在额头,在阳光下闪耀着健康的光泽。
,配上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青年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箱子,像一棵年轻的松树,笔首而有力。
陈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身后温馨的场景己经消失不见,是一个出租屋的模样,非常冷清。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沈乐伸出手,往正在发愣中的陈白眼前晃了晃。
陈白回头,看向出租屋。
这是自己记忆中的房子。
但他不喜欢,因为冷清。
他有些想念刚才那个温馨的房子,有家人。
“请进。”
陈白侧过身子,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陈白在饮水机上用塑料杯装满清水,放到了沈乐的身前。
“我们认识吗?”
陈白好奇的看着沈乐,开口问道。
“还有,那什么第九局?”
他的生活很简单,朋友很少。
这个沈乐,他并不认识。
“初次见面,昨日在迷雾时间中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迷雾时间?
记得。
那个诡异的世界,那个名叫太裳的小女孩,那只漂浮在空中的诡异眼睛。
他都记得。
所以,陈白点了点头。
“我是‘太裳’的同事,我和她都是效力于第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