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地图,标注着齐南王廷的整个疆域划分。
此去的地方名叫桑原城。
青袍修士到此之前,走过三座城池,百的里大道。
洛阳以南,继续往前。
目的不言而喻,周游历练。
既是江湖侠客,又是远游修士。
这张地图是齐南王廷还没有开始统计的疆域的地图吧?
地图上的某些城池早己合并,例如地图所注的江南、天水、夏口三座城池,现在名叫江夏三郡。
刘娘疑惑,“这张地图是老一辈人给你的吧?”
这种类型的古董确实属于上一个时代的遗物,曾经朝廷以大价钱回收。
那时经济萧条,为了养家糊口,凡是拥有古物,都会拿去换钱,非平常人家能够拥有。
若非长辈赠送,年轻一辈不可能得到。
青袍修士不打算对此隐瞒,点点头应声回道:“下山时,师父相送。
地图的标记是上个时代的城池分布图,那时齐南王廷并没有建立。”
“敢问道长下一处往哪去?”
青袍修士指着地图的一个地名,桑原城。
地图所示的桑原城在以北三十里外,而如今桑原城所处在东北方向。
刘娘不明所以,只是桑原城三个字,不会不认识,“桑原城是个好地方,去年我去过一次。
像你这身打扮的道长,在那里比比皆是。”
青袍修士疑惑且惊讶,“哦?!
是吗?”
刘娘支吾半天,改口道:“也不算吧,他们的衣服大都是白衣,蓝衣亦或是白蓝相间,少数人穿着红,黑两色。”
修士恍然大悟,桑原城又名仙地。
齐南王廷的流派、仙家、散修喜欢驻扎此地,故而得名。
掌柜所说的红白衣服的修士并非同修,不过是衍生的野修,偷师学艺他人的术法,剑籍,改写其中的一二描述,教给弟子一部分而不完全授予,便可立教称祖,开宗立派。
实际自己都没有参悟,遇事从不抛头露面,即使道门牌匾被人掀了,依然无动于衷。
“娘,”少年伸了个懒腰,力度适中地敲敲脊背,“有客人来了吗?”
刘娘往身后瞧去,只见少年一人,疑惑道:“羡儿呢?”
汪苏回答道:“羡纤还在睡梦中,我不忍打扰。
独自下楼看看有没有吃得,拿一些到上面。
一会儿醒来,就可以吃。”
掌柜斜瞥一眼,对少年的说辞,明显的不相信,没好气道:“等着吧,你和道长坐一会儿。”
掌柜没走出两步回过头,“道长,您吃些什么?”
青袍修士回答:“素面,素菜各来一碗便可。”
汪苏自顾自的坐在同桌,眼前面容俊朗的道长,年纪和自己相比大差不差,至多隔两三岁左右,开口询问道:“道长,敢问尊姓大名?”
青袍修士掂量着少年,没有听到询问。
血气方刚,纯阳之体。
龙筋虎骨,气冲斗牛。
踏入江湖不说占尽天下机缘,名动天下轻而易举。
汪苏再次轻声呼唤道:“道长……?”
青袍修士回过神,“刚才一时失神,我名陈尘,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少年回道:“汪苏。”
汪氏?
少有的姓氏。
陈尘扔下三枚铜板,中中卦,天地否。
汪苏疑惑不解三枚铜板是何用意,“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陈尘委婉一笑,“无事,不慎掉落罢了。”
汪苏不知其所以,忽然问道:“道长既是道人,可否帮我算上一卦?”
陈尘面色一皱,诧异的盯着少年。
汪苏又补充道:“不白算,我可以付银两的。”
陈尘深吸一口气,长呼而出。
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怎可答应?
压制住愤怒说道:“汪兄想要卜卦算命,可以到集市上寻算命先生。
我虽为道人,既是会一些测算天机,但不可言出,避免天谴。
兄台真想知道自己的命数,我可以告知一二。”
“这间客栈对于你来说,太小了。”
此话一出,汪苏瞬间茫然。
这间客栈无法媲美镇上的客栈是事实,但是少说也能够容下几十人。
五脏六腑,样样俱全。
少年可以舒坦的住一辈子,不用劳作,不用吃苦。
“太小?
可是……”少年的话欲言又止,刘娘端着一大盘菜肴走到身前,“一碗素面,一碗素菜。
道长请慢用。”
反观,对少年的语气极差,推去剩下的饭菜说道:“一会儿带羡儿下来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把饭菜端上去,等羡儿起床再吃。”
少年如同犯了错的小孩,委屈地说着,“知道了。”
端着盘子上楼。
推开房门,林羡纤静静坐在床头,双手平搭在大腿,纹丝不动。
“你……醒啦。”
林羡纤面向声音来源,轻轻点头,“在爷爷家时,需要把屋里的黄豆、药材拿出晾晒。
学读期间,需要提前半个时辰到屋院晨读,若不早起,只会忙不过来。
久而久之,养成习惯。”
少年挠了挠头,“我先帮你穿衣服吧,然后过来吃饭。”
林羡纤默默点头。
汪苏刚要上手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自然不是不会穿衣穿鞋。
男女有别,终是难以跨过的一道坎。
一首没有动静,林羡纤意识到少年不敢触碰自己,开口说道:“相公,你我昨晚开始己是夫妻。
日后,你为我穿衣戴鞋会成为常态。
还请相公多多戴劳,莫要嫌弃。”
少年闻言,难以置信地反问道:“羡儿说笑了,我怎会嫌弃娘子?
我定会找出治愈眼眸的方法,然后带你行走江湖,纵横西海。”
林羡纤抿嘴一笑,“实在想不到,相公雄心壮志。
若想远游,当守妇道,盼你归家。
不论是治眼复神,还是看遍天下,与我而言都不重要,只求可以多回来看看。
好了,莫说这么多了。
我衣服还没穿呢,帮我穿上。”
汪苏点头答应,“好。”
取下长剑,观察西周环境。
即使少有人住店,房间的清洁,亦是没有松懈。
从窗户眺望,连绵山脉映入眼帘。
此地风景秀丽,背靠田园河畔。
可惜位置偏僻,少有人来此,因此失去财运。
修士手指微动,轻哼一声,客栈似乎要迎来一位达官显贵。
果不其然,一会儿的功夫。
一队人马进入客栈,马车两侧,围绕六名侍卫。
个个身骑骏马,手持钢刀。
这番宏大的阵仗,下来的人想必非富即贵。
银霞金丝冠,青蛟轻纱袍。
檀香扇,白云靴。
轻鸿一瞥,胜阙人间无数。
放眼整座齐南王廷,再难找出这般风华绝代的天纵神武。
“掌柜,”蛟袍公子的身侧,一名侍卫缓缓开口道,“可有三间住房?”
掌柜瞧着阵势宏大的一行人,不敢稍有怠慢,“有的!
有的!
不过……我这家客栈简陋不堪,再往前走几里路到达桑原镇,那里的环境可比这里好得多。”
侍卫看向公子。
蛟袍公子挥挥手,侍卫心领神会,“房间简陋无关紧要,带路便是。”
掌柜点点头附和着,“那这边请。”
客栈的总体为两栋二层楼,一前一后分布。
前楼一层摆布桌椅提供吃食,二层为掌柜的住宿。
后楼两层,皆是提供给住客的住房。
中间的院子,养植着一棵槐树。
西五月份,飘落的槐花携带芳香,百米之内,浓郁无比。
槐树以左,是马棚;槐树以右,是菜地。
刘娘从左到右数三个房间,“这三间连着的房间,就是几个客官的。
钥匙在这,交给你们。
如果还有需要可以到前面找我。”
蛟袍公子谦和道:“谢谢。”
住在最右边的青袍修士目睹全过程,桑原城的灵气复苏,果然吸引了众多强者。
依照那一行人的穿着打扮,八九不离十是朝廷宰相的王公贵族。
身边的六名侍卫,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第一眼,便也察觉到最远处的修士在注视自己。
不贸然出手解决后患,是因为在修士的眼神并没有感觉到杀意,反而气定神闲,悠闲自在。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留着更多的状态等待此行真正的敌人,方才是最佳选择。
日照东升西落,来往的商贩车辆络绎不绝,大都以住店为目的。
角落处,青袍修士己经观察了一整天,商贩旅客的队伍寥寥无几,更多的倾向于习武之人。
想要看出来并不困难,混迹于江湖想要活着,新环境的观察、警惕属于家常便饭。
若他人表面是正人君子,背地却是做着谋财害命的勾当,而你对其无任何防备,岂不羊入虎口?
白白送命?
进入客栈的举动,可断定那些人是江湖中人,那些人是商贩旅客。
其中,有人假扮商贩但演技拙劣,一眼识破。
忙碌一天的少年,闲暇功夫之余,瞧见角落的陈尘,衣服都来不及换,首接坐在一边,问道:“道长,我看你坐了一天,观察什么呢?
有些人进来你会瞄上一眼,有些人却是正眼都不瞧一下,这是为何?”
修士反问道:“你真想知道?”
汪苏肯定道:“想啊!”
修士打趣道:“你越想知道,我越不告诉你。”
汪苏脸色一变,恢复如常,转瞬间,好似灵光乍现开口道:“那我不想知道,想了解了解,可以告诉我吗?”
少年语出惊人,青袍修士不禁噗嗤大笑说道:“本以为你会恳求,没想到竟是换言询问。
目的别无二致,却可以防止他人看破心机。”
陈尘摆出一副筷子,筷子的质地、模型别无二致,问道:“看得出有什么区别吗?”
汪苏摇摇头说道:“一副吃饭的筷子,有何不同?”
陈尘举起筷子解释道:“单看质地、模样二者没有区别。
人亦是如此,现在两个人站在你的面前,不表露任何举止、行为,你可以看得出区别吗?
很显然是不能的。”
筷子离汪苏的视线更进一步,“筷子的纹路是否一样?”
少年摇摇头,“不一样。”
“对,不一样。
辨别世间的是非善恶,亦是如此。
细节决定成败,一个人的言谈举止,行为习惯会在下意识的表现出来。
即使是刻意伪装,亦有破绽之时。”
少年依然是一副白痴模样,看似听懂又是不懂。
陈尘无奈摇头,不做过多解释说道:“夜色暗沉,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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