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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不能要!”医院,时洛经过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江以寒?时隔三年,他终于回来了么?
主角:时洛江以寒 更新:2022-11-15 16: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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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洛江以寒的其他类型小说《时洛江以寒》,由网络作家“时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孩子不能要!”医院,时洛经过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江以寒?时隔三年,他终于回来了么?
这个孩子不能要!”
医院,时洛经过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江以寒?
时隔三年,他终于回来了么?
她呼吸一滞,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因为偷听,略微有些心虚。
一个女人在哭:“我不想打掉……求求你了……”
“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男人的声音冷冽,不容拒绝,没有半分安抚的意味。
他不光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
时洛心头发紧,不想再听下去,惶然逃离。
坐在科室里,她拿出手机翻出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却没勇气拨过去,他这次回来不曾对她透露半分,大抵是故意的吧……
“时医生,还不下班吗?”路过的小护士出声询问。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她知道江以寒回来肯定会搬回江宅,为了错开跟他碰面,她刻意在医院呆到深夜才回去。
她和江以寒,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十九年的‘陌生人’。
‘陌生人’的含义在他们之间是指,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人,不是朋友,不是夫妻。
她还清楚的记得,她十八岁时,当他发现她偷偷画的他的肖像和写的关于他的日记时,那种极度厌恶的表情,她的暗恋就这样被公之于众,被他视如草芥,扔在地上随意践踏。
从她五岁踏进江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对她无比憎恶,他的爱,她是不敢奢求的,所以相反的,显得她对他的喜欢那么可笑。
进门的时候,她没有开灯,在江宅住了十九年,她清楚这里的每一处细节和陈设。
走到卧室门前,她刚握住门把手,身后突然一阵火热袭来。
黑暗中,男人拥吻着她,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带着浓郁的酒精味,冰冷的吻细碎的落在她唇上、脖颈处……
她对他向来没抵抗力,尤其是在三年未见之后,在快要沉沦的那一刻,她忽的想到了白天那件事,他有女人了,还怀了孩子,她不该再这么轻贱自己。
鼓起勇气猛然推开他,迅速整理好衣物:“你喝多了。”
男人精准的捏住她的下巴,讥讽道:“我不喝多,怎么会到你这里?当初你不就是这样到我房间的么?怎么?才三年不见,变清高了?”
时洛咬着唇没吭声,她早就对他恶毒的话免疫了。
她的沉默让男人无比恼火,捏着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知道我回国,还敢回来得这么晚?!”
她垂下眼帘,因为疼痛,声音有些发颤:“你没告诉我。”
他忽的凑近:“所有人都知道,你会不知道?”
是啊,她在医院‘偶遇’他和那个怀孕的女人,后来又看到了新闻,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就她最后一个知道,还是在那么意外的场合下,她以为,他不会想见到她。
没耐心等待她搭话,江以寒强行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压倒在床上,直奔主题而去。
时洛惊慌失措的抬手抵着他胸口:“哥!”
江以寒身体骤然一僵,昏暗的光线下,脸色冷得骇人。
“时洛,你在找死!”
她当然知道她在找死,当年她母亲领着她投奔江家时,她第一次开口叫哥哥,便被他冷漠的拒绝,他说:“你跟你妈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静谧的空气里充斥的暧昧气息被火药味代替,时洛的手腕被捏得生疼,感觉快要被捏断的时候,江以寒终于起身离开,狠狠摔上了房门。
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时洛躺在床上犹如没有灵魂的布偶,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抵不上心里的痛,有些人,从一开始,就被埋进尘埃里,如此卑微的起点,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黑色甬道,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良久之后,她才起身走进浴室,将一身的疲倦洗净。
当年她母亲绝症,走投无路带着她投靠江家,她始乱终弃的父亲至死不管,母亲没办法才想到青梅竹马的江父,没想到促成了江以寒的父母离婚。
江以寒的母亲撇下年仅八岁的他一走了之,了无音讯。
第二年,她母亲病逝,没想到接踵而至的是江以寒的母亲也在他乡病逝的噩耗,母子俩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他把这一切归咎在她们母女身上,她这个没人管的孤儿,也不得不被托付给了江家,这一晃,就是十九年,直到三年前江父去世,江以寒出国,这一切,似乎还没有画上句号。
从床底下翻出账本,蜷缩在床上细细端详,从三年前江以寒出国时,她就开始缩减一切花销,抓住所有能赚钱的机会,这三年,存下的钱都一笔笔记在了上面。
快了,还有十万,她就能把这些年江家养育她的钱都还回去。
除了钱,别的方面,她欠江家、欠江以寒的还不了,她只能极尽所能,然后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这对她和江以寒来说,都是解脱吧……至少她消失了,能还江以寒一个安宁。
翌日。
时洛在闹钟声里惊醒,迅速的打起精神起床洗漱、准备早餐。
从江以寒出国,江家的佣人就都辞退了,这三年她是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江宅,现在江以寒回来了,得有人给他做饭才行。
忙碌了一阵,在饭厅摆好碗筷,江以寒并没有准时下楼,她这才想到他刚回国,可能有时差,看着餐桌上逐渐失去温度的早餐,她鼓起勇气上楼敲门:“早餐在餐桌上。”
里面没有动静,她硬着头皮又敲了敲门,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滚!”
他恶劣的态度她早就不痛不痒了,耸耸肩顾自回到餐桌边吃饭,脑子里盘算着的是周末医院休假可以做什么兼职……
突然,楼梯口传来了动静,她抬眼,对上了江以寒的一脸不快,明显是带着起床气的。
他看似准备出门,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完美得如同精心锻造的五官永远都能让人眼前一亮,让她百看不厌,就连眉宇间的疏离,也成了优点。
因为他江以寒,她才相信了那句‘男人穿西装最帅’的话,三年未见,还是一如当初的心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她撇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我上班要迟到了,碗筷留着我回来收拾。”
突然瞥见他领带没整理好,她惯性的走上前伸手帮忙整理,忽的被他拽住手腕往跟前一带,两人呼吸近在咫尺。
时洛有些窘迫的望进他如寒潭一般的眸子,如此近的距离,不由得让她一阵阵心悸:“我……”
她刚开口,他便恶语伤人:“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对我而言,跟外面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我允许你住在这里。”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时洛脸色一阵阵发白,将心里撕裂的感觉强行压下,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他指的是早餐,于他而言,是无谓的示好罢了。
……
收拾好心情出门,抵达医院,她轻车熟路乘电梯到了三楼心外科,路过检验区时,突然听到了一个清丽的女声:“我这检查单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声音她听过,就在昨天……这个女人哭着对江以寒说,不想打掉孩子,她记忆犹新。
她停下脚步寻声望去,女人穿着黑色紧身吊带裙,踩着高跟鞋,露出了一双纤细的大白腿,高挑的身段和姣好的面容走到哪里都足以吸引男人的视线,只是脸上的浓妆略微有些俗艳,原来江以寒喜欢这个调调的。
看到这个女人,她就不由自主的会想到江以寒和女人在床上的温存,一种强烈的不适感迅速掠过心头,很快又归于平静。
医院的检验科都集中在三楼,看起来女人是因为昨天的流产手术来复查的。
没有多逗留,时洛回到办公室换上了白大褂,可脑子里总不自觉的想到那个女人……鬼使神差的,她去了妇科。
“李医生,刚那个穿黑色吊带裙的患者是昨天刚做过流产手术的吧?情况怎么样?”
李医生思索了两秒:“你说她啊……好像叫李梦洛,是,昨天刚做了流产手术,现在才开春,穿成这样,也不怕得病。年轻人,身体抗折腾,应该不会有问题。时医生,你认识她?”
时洛有些不自在的摇头:“没有,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女朋友,没打过照面。”
她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准和江以寒之间的关系,多少有些荒诞可笑,连以朋友的身份介绍他都觉得拗口。
李梦洛突然风风火火的拿着检验单挤进了办公室:“李医生,检查单好了,你快帮我看一眼。”
刚才的话题默契的戛然而止,时洛双手不自在的放进了白大褂的衣兜里,她不擅长在背后打探别人的事,不免有些心虚。
她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爱江以寒爱得有些病态了,为什么会想知道李梦洛的情况?是想确定孩子是否真的已经流掉了么……?若是孩子留下来,意味着他会结婚吧?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也不敢去细想。
忽的看到一旁的时洛,李梦洛带着探究意味的打量着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时洛平静的望着她,脑海中迅速搜寻了一番,可以肯定,之前没见过李梦洛,就算见过,也是以医生和病人的身份。
片刻之后,李梦洛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噢,好像是在江……”
家正主没说话呢,我们不认,别买热门倒贴了,吃相真难看。”
“长成这狐媚样儿去找个金主好不好,不要缠着我们家池清溪!”
“呵呵,有种炒作就要有种给我承担后果,等我们家池清溪否认了,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狐狸精,电影路演你必须给我到场,老娘要站着打你脸。”
白静嘉每天刷着微博,看着网上那些骂她的话,忍不住问秦好:“你说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感觉她们的恶意都能透过屏幕来把我撕了。”
秦好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笔记本,一边敲打一边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没看过一个新闻吗?就是一个美国人,每次觉得自己的躁郁症快要发作的时候就打个飞的到中国来,然后在网上骂人,想骂什么骂什么,骂得越难听她越爽,然后觉得自己病情平稳了,又飞回去了。”
“所以呢,有些人生活中积累了太多负能量就喜欢在网上发泄。”秦好总结道,“你不用跟他们生气,想着他们都有病就行了。”
“我没事做吗?和他们生气,他们算什么!”白静嘉不在乎地把手机一扔,她从小到大都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因为她早就知道,如果她在意的话,根本就活不到这么大。
那些人越骂你,你越要得意地活着,你开心,你过得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
又过了两天,网上骂白静嘉的人渐渐少了,这个绯闻的风头似乎渐渐过去了,大家都遗忘了这个八卦。
“池清溪怎么还没出来澄清?”白静嘉倒是有些不解。
“啧,能把池清溪一手捧出来,柳谢也不是吃素的,摆明了不想给我们蹭热度嘛。”柳谢是池清溪的经纪人,当年就是他从秦好手里把池清溪挖走的,“池清溪这就不对了,好歹入行的时候我们也帮了他不少,这点忙他都不肯帮,太现实了。”
“得了吧,我们也没帮他什么,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不都在跑龙套吗。”白静嘉忍不住揭穿他。五年前秦好在前公司的派系斗争中败北,想带着自己手下的艺人跳槽,可他手下的艺人都是人精,除了白静嘉外其他的艺人都没跟着他走,连池清溪也没跟他走。
后来池清溪跟了柳谢之后就走上了人生巅峰,红得不要不要的,她白静嘉依然在跑着龙套,演着坏女人,煳得不要不要的。
秦好抛了一个“不拆台你会死啊”的眼神给她,点了点头道:“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看我怎么黑你!”
白静嘉忍不住劝道:“别闹了,以后还要见面的。”
“见就见呗,见了才有话题。”秦好淡定地瞥了她一眼道,“白静嘉,我可告诉你,在演艺圈想要往上走,光靠努力和自身的条件是不行的,有的时候,就是要踩着别人往上走,等你红了,肯定也会有人来踩你。有来有往嘛,别不好意思。”
“……”白静嘉无语了,反正任何歪理邪说从他嘴巴里说出来都是金玉良言,每次都会让人觉得他说得都对。
然后白静嘉就看着秦好写了一封特别长的邮件,说他是知情人士,知道池清溪刚入行时白静嘉对他特别好,经常帮他拉资源,两人一起上戏,白静嘉还陪老板吃饭就为了给池清溪拿角色,两个人谈了两年,后来池清溪勾搭上了一个金主,就把白静嘉给甩了,简直是演艺圈的陈世美。
“你这个料编得会不会有点太……”白静嘉皱眉想着形容词。
“过分?”秦好问。
白静嘉摇摇头道:“不,是狗血。”
“哪里狗血,我说的都是事实。”秦好挥挥手,言之凿凿道,“池清溪原来是不是要跟我们走的,后来是不是为了柳谢给的一个角色就反悔了。”
“那也没办法啊,怎么说也是男主角啊,那么好的资源很难抗拒吧。”白静嘉特别理解,要是那时候柳谢拿同等条件挖她,她说不定也走了。
“那我不管,反正就是背叛了我。”秦好干净利落地发了邮件,又联系了营销公司买了好多营销号和水军,当天晚上就把这条新闻刷上了热搜第一、话题榜第一。
话题买的就是#池清溪陈世美#。
话题发酵两天之后,本来应该退了热度,可没想到池清溪的对家们也纷纷下场,嘲讽模式全开,水军一拨又一拨,连续半个月都把#白静嘉#、#池清溪#挂在热门话题前五。
池清溪的粉丝死都不相信池清溪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一直和水军黑子对撕着,就这么吵吵闹闹了一个星期。在此期间,池清溪依然没有发言否认,就在热度又快降下来的时候,秦好默默地摸过白静嘉的手机,打开白静嘉的微博,啪啦啦写了一条微博,按了发送……
白静嘉凑过去一看,只见她的最新微博上写着:曾经的时光让人怀念,但是我们没在一起过,各位看官散了吧,微笑。
微博一发出来,瞬间好几万的评论!
网友们又瞬间“鸡血”了,嗷嗷地叫着:哇!真是中国好前任啊!
忍辱负重啊!
收钱了吧!
池清溪这个公关大法好呀!
白静嘉看着微博留言,啧啧地咂了咂嘴,估计从今以后,池清溪看见她再也不会亲切地叫她“师姐”了吧?
就在这时,手机里忽然跳出一条微信,上面写着:“师姐,有空聚聚呗。”
白静嘉意外地挑了挑眉——绯闻男主这是坐不住了吗?
她转头对秦好道:“池清溪要约我见面。”
“真的啊?”秦好兴奋地跳起来,“那太好了,我现在就放料给狗仔,让他们来偷拍!”
白静嘉一脸无语地看着秦好,每次觉得他刷新了自己下线的时候,他总能再刷新她的三观!
片刻之后,李梦洛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噢,好像是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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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还没说完,一抹清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光线:“李梦洛。”
男人立在那里,矜贵的气度浑然天成,那双如寒潭一般的眸子,像刀锋一样锐利,薄唇微抿着,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气息。
看到江以寒,李梦洛眼底迅速掠过了一抹诧异,随即撒娇道:“江少,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的~”
时洛默默的吸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他竟然顾自带着李梦洛转身走了,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
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看着那对远去的‘璧人’,她突然有些自嘲,无论谁跟他江以寒站在一起,都像是天生一对,唯独她,不管跟他有过多少亲密,她对他来说,都见不得光,是她不配。
电梯口,江以寒突然甩开了李梦洛挽着他的手,脸上带着不悦。
李梦洛不明所以,犹豫了一秒,还是决定大胆上前,丰满的胸口蹭上了江以寒的手臂:“江少……怎么了嘛?”
江以寒微微侧过脸,冷睨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我没有要别人剩下的女人的习惯,尤其是兄弟用过的。”
李梦洛愣在当场,她原以为方才他没拒绝她的亲昵,就默许了两人的可发展关系,没想到这个男人翻脸比翻书都快!
‘叮——’
电梯抵达,江以寒抬步进去,抬手拍了拍被碰过的衣袖,眼底尽是厌恶之色。
李梦洛没跟上,刚才江以寒的眼神吓坏了她,她立在原地脸色苍白,像她这种女人,入不了江以寒的眼,是他方才的‘默许’给了她错觉,她有自知之明。
晚上,时洛本来就没有想回家的意思,正好同事要换班,她便同意了。
想到要一夜不归,有意叮嘱江以寒记得吃饭,刚拿出手机又犹豫了。从来都是她事无巨细巴巴的往上凑,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臭毛病?
已经决定要彻底放下、离开这里,酝酿了整整三年了,不能因为他突然回来,就动摇。
她承认自己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会悸动,但也绝不允许自己再犯贱,反正从一开始,就是她一厢情愿。
半夜来了一台急诊手术,结束时已经早上六点了,天空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时洛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毫不夸张的说,出了手术室,看东西视线都带重影。
做手术的时候需要长时间精力集中,那并不比体力活来得轻松,稍有不慎,可是一条人命。
回到办公室稍作休息之后,她换好衣服踏着清晨的薄雾回家。
看着树立在晨辉中的江宅,她突然有些感慨,这里是她自以为的归属,里面住着她最爱的人,却不属于她,是她痴心妄想霸占了这么多年。
她二十四岁了,江以寒比她大三岁。
都说男人三十而立,他又这么多金有才,外貌出众,和别人结婚是迟早的事,这么多年,她终于学会主动退出,不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累了一晚上,进门置身熟悉的环境,身体的机能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陷入睡眠状态。
甩掉脚上碍事的鞋子,真想把手提包随手丢下,回房间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是一想到江以寒不喜欢乱糟糟,她还是耐着性子把换下的鞋子收拾好。
她不知道,她的所有行为都被站在楼梯口的男人尽收眼底。
她半闭着眼迷糊着撞在了一堵‘肉墙’上,男人蹙眉不悦,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羸弱的手腕,稍稍用力,冷声斥道:“给我站稳了!”
时洛稍稍清醒了几分,抬眼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她以为这个时间他在睡觉……
晨光透过落地窗挥洒进来,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那光恰好洒在江以寒身上,冷厉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微光,显得柔和了一些,夺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时洛看得愣住了,无论是五岁,还是即将到来的二十五岁,她看他时,每一眼,都是心动。
“你不是心外科么?怎么会出现在妇科?”
江以寒突然调转了话锋,他问的是昨天,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妇科跟李梦洛相遇。
时洛有些茫然,很显然,累极了的她脑回路跟不上他的。
突然,眼前一阵黑暗袭来,她有些慌乱的挣开江以寒的手,扶住了楼梯扶手:“有什么回头再说,我太累了,要先休息。”
说完,她没去看男人变得震怒的脸色,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间。
她没意识到,就在刚刚,这是她从始至终,第一次,主动甩开江以寒的手,从前,她一直都是被甩开的那个。
下午在闹钟声里惊醒,时洛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整个人还没从浓浓的睡意中脱离出来。
天知道她多想就这样窝在被子里睡个天荒地老,可是不行,下午有钢琴课私教兼职,价格不便宜,算是兼职里来钱最快的活儿之一了,她可不能错过。
收拾好化了个淡妆下楼,刻意放缓了步伐,观察到江以寒不在家,她才恢复常态,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总是下意识的小心翼翼,怕引起他的反感,可试问过去的哪一天,哪一分哪一秒他不讨厌她?
今天兼职的地方她是第一次去,乘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到了一处别墅区,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身价不菲,所以给的价格也比一般的要高。
走到雇主家门前,摁了门铃,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出来打开了大门:“是来上课的时老师吧?快进来。”
跟着阿姨进门,隐约听到里面有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传出,毫无章法,看来学生是个新手,她得用点心了。
等看到学生的时候,她有些哭笑不得,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长得水灵动人,穿着粉色的蓬蓬公主裙,可是那满脸的不屑是怎么回事?瞧不起她么?
“你就是我哥给我找的钢琴老师?这么年轻,你确定你会弹琴?这架钢琴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不光价格贵,还有特殊的意义,你有那自信用你那双爪子碰我的琴么?”
小丫头开口就出言不逊,时洛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谦虚道:“我觉得,我这双‘爪子’应该有这个资格吧。”
小丫头噘噘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出了位置:“弹来我听听,要是不满意,你就立马走人。我不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
时洛嘴角抽了抽,这是夸还是贬?
走到钢琴前坐下,试了试琴键音色,这架钢琴各方面状态都不错,价格也贵得令人咋舌。
她不打算用特别复杂的曲子征服这个小丫头,所以即兴弹了一段儿,小丫头眼神都变了。
一旁的阿姨忍不住夸赞:“不愧是少爷找的人,那小姐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忙了。”
小丫头终于放下架子软了下来:“时老师,你刚弹的这个叫什么啊?我都没听过。”
时洛蹙眉浅笑:“没有名字,只是……当我想到一个人的时候,心理情绪的迸发罢了。”
“那个人,一定是让你十分压抑,是你喜欢的人吧?”
突然,门口传来了富有磁性的声音。
小丫头飞快的跑过去:“哥!我喜欢这个老师,把她留下吧!”
时洛扭头看去,猛然一怔:“秦风?这里……是你家?”
秦风和她是大学同学,那时候的秦风不像现在这样西装革履,总是埋头苦学,像是穷苦的学子,别人大学在谈恋爱,他眼里只有课本知识。因为个子高,外貌出众,没少收到过情书,但是没有一个人成功。
时洛不会说的秘密是,秦风追过她,当然,她拒绝了,那时候……她除了喜欢江以寒之外,还和江以寒长期保持着‘亲密关系’,她没办法去爱上别人。
时隔几年再见,她是稍稍有些尴尬的,要是早知道是来秦风家里,她可能会犹豫。
秦风倒是没有她的扭捏,像是不记得当年的事了:“对,我住这里,以前没看出来吧?朋友给我介绍钢琴老师,我看到你的信息,以为只是同名,没想到真的是你。我妹妹脾气有些不好,以后每个周末就麻烦你费心了。”
面对秦风清澈的目光,时洛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挽了挽耳边的长发,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
周六、日,每天下午三小时,时薪五百,这价格足够让她风雨无阻了,她现在唯一不能拒绝的,就是金钱。
等课程结束,秦风提出要送她回家,还没等她开口婉拒,他就找到了正当理由:“外面马上要下雨了,你应该不会想淋雨。”
他说话时脸上总是挂着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上了车,秦风很自然的拿出手机:“加个微信,方便以后给你转账。在你之前有好多个钢琴老师都被小家伙撵走了,现在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时洛也没扭捏,加好联系方式说了声谢谢。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当年的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很快,车开到了江宅大门前,雨这时才淅淅沥沥的从高空落下来,之前的宁静也逐渐被嘈杂的雨点声覆盖。
“时洛,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可能。”
刚下车的时洛没听清秦风的话,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秦风笑了笑:“没什么,你快进去吧,别淋湿了。”
站在屋檐下看着秦风的车开远,时洛眸子沉了沉,她方才是没听太清楚,但是稍稍那么解析一下,还是能明白他说了什么,她只能装没听见,她这样的人,配不上他。
雨越下越大,时洛小跑着进门,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是来自秦风的微信转账,她收了款,不吭声觉得不礼貌,于是礼貌的打了一行字:下雨路滑,小心一些。
突然听到脚步声靠近,她恍然抬头,对上了江以寒阴沉的眼眸。
他早就回来了,身上透着刚洗过澡的沐浴液香味,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多了几分随和。
她下意识问道:“吃饭了吗?”
江以寒没有回答,反问道:“谁送你回来的?”
她老实回答:“大学同学。”她没打算说自己兼职的事,没那个必要,他只会觉得她在装模作样。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将她带向了跟前,带着温怒:“除了兼职钢琴老师,你还做了什么?就这么缺钱?还是想借着兼职接触有钱人?时洛,我满足不了你吗?你就非得跟你妈一样下贱?!贱是刻在骨子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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