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闹了一天,终究还是没能去上学,还惹的父亲发火,差点挨揍,现在也消停下来了,没有再提了。
现在上学是没戏了,只能每天到处跑着玩,还经常偷偷跑到学校里面去找二哥跟三哥,他们上课时傲天就在学校里到处逛,等下课时就跟哥哥一起玩,好景不长,被校长发现了到处乱逛的傲天,从那以后,学校就又多了一条规定:上课期间,学校大门要锁起来。
这下算是彻底断了傲天的游乐场了,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只能每天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跟两个妹妹玩。
到了中午吃饭时,还是清一色的面条,里面放点青菜,我看到后,又开始嘟囔起来:“怎么还吃这个?
天天吃这个就不能换点别的吗”?
我刚说完,父亲就大声呵斥起来:“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啥?
再说就别吃了,滚出去”。
一顿呵斥让傲天委屈的哭了起来,他看到令居经常吃炒鸡蛋,有时候还有肉吃,自己就天天吃白水煮面条,太不公平了。
我的哭声让干了一中午活的父亲心情更加烦躁,首接把我拎起来丢到了外面,把我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敢哭出声音,只是在那里不停抽搐哽咽。
二哥跟三哥看到父亲发火,也不敢说话,赶紧吃完面条,放下碗,背着书包就往学校里面跑了,恐怕父亲会连他们一起骂。
吃过饭后,父亲也下地干活去了,母亲把一碗面条端到我面前:“赶紧吃吧,咱家的粮食也没多少了,到时候连面条都吃不上了”。
还在怄气的我哪里肯听,就是不吃,气的母亲也骂了起来:“不吃拉倒,不吃饿死你”。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母亲没有说谎,家里确实没有什么粮食了。
傲天家里只有7亩地,那个时候粮食产量也不高,一亩地只能产个600斤左右,交完公粮确实剩不下多少,家里人又多,每年的粮食都不够吃。
到了下午6点钟,哥哥他们放学回到家后,二哥把我拉到一边问道:“想不想吃好吃的”?
“肯定想呀”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到,“那好,你去拿个袋子,跟我们一起去捡废品,等攒多了,收废品的老头来了后,就可以卖了去买肉”,或许是肉的诱惑太大了,我飞快的去找了一个袋子,跟在二哥跟三哥的身后满村的去捡废品。
那个时候在农村,废品也不好捡,道路两边什么都没有,后来还是二哥提议,去河里面捡。
当时是处于夏天,河里面的水都干了,村里人的垃圾也都会倒在河里。
不过我确实佩服二哥的提议,绕着河走了一圈,每人都捡了大半袋子。
从那以后,我就像着了魔一样,每天吃完饭就拿着袋子满村的去捡废品,每次回到家后看到院里堆得废品,就感觉是红烧肉在向他招手。
不过废品终究是值不了多少钱,攒了几天的废品,也只买了区区4块钱,因为父亲眼睛经常干涩,需要买眼药水,卖废品的钱又被母亲要走了,我是又哭又闹,自然而然又是免不了一顿打,红烧肉是没希望了,至少是暂时没有希望了。
或许是肉的诱惑,又或许是在家太无聊了,我每天都会拿个化肥袋子,去村里到处巡逻捡漏,看的母亲都心疼,不过这就是命,穷人家的孩子只能这样做才有机会见到荤腥。
就这样日复一日,时间也一天天的过去,家里也终于断粮了,中午母亲跟父亲说道:“家里就剩半袋子面粉了,小麦己经没有了,还要去借点粮食才行”,父亲低着头,默默不语,现在还有一个月才过年,等明年的粮食产下来,还有好几月,这要借多少才够呀。
“你下午去把玉米磨成粉,先对付着把”,父亲边说边看着手里的玉米,母亲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就首接去准备了。
玉米在那个时候基本上没有人会去吃,玉米属于粗粮,都被拿来喂猪用,或者去卖钱。
到了晚上吃饭时,我看到黄灿灿的玉米饼,一口气吃了好几个,结果到了半夜悲剧了,蹲在厕所里哼哼唧唧。
那个曾经被我嫌弃的面条,恐怕短时间内是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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