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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结重生后,狂撩清冷世子爷

青青紫紫的荒古龙族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重生后,狂撩清冷世子爷》,由网络作家“青青紫紫的荒古龙族”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宴周玉珠,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她重生了!上一世她低嫁世家,夫君厌恶,婆母不喜,受尽磋磨,后来更是被残忍杀害。这一世她挟狠归来,设计了一场完美邂逅,一步步抓紧夫君的心。前世伤害她的婆母、小姑,这一次她通通不会迁就,狭路相逢,打脸胜!...

主角:谢宴周玉珠   更新:2024-07-23 0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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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结重生后,狂撩清冷世子爷》精彩片段


“玉珠,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下个月要成婚了。”

“啊!”玉珠睁大了眼,这次是真的着实震惊,她家夫子都已然年逾三十,实在没想到还会再次成婚,看着夫子以往的作风,她以为夫子是不打算成婚了。

但是这成婚自然是喜事,而且她看着柳夫子说完后,眼睛只有欢喜和害羞,便知道自家夫子于这一桩婚事是愿意的。

“夫子,我只是有些惊讶,而且夫子教导我三年,有些舍不得夫子。”

玉珠轻声道。“虽然舍不得,但学生还是为夫子开心,恭喜夫子觅得良人。”说完便起身结结实实行了一个叩首礼。

柳夫子连忙过来扶她,知道玉珠行这样的大礼是接受了她的请辞,她眼眶微红,拉着玉珠坐在圆桌旁,有些不舍的看了她一会。

自己教了三年的学生,虽然学生资质很是一般,但为人豁达良善,她肯定也是不舍。只是人的一生,都在相遇分离,这点她也看得透。

两人说了会话,眼看日头到了头顶,柳夫子拍了拍玉珠的手便出门去了徐氏那边。

玉珠知道柳夫子是要过去请辞,也从刚刚的话语中知道柳夫子为什么会在独自一人生活了十几载后,毅然选择成婚。

她看着柳夫子清瘦的背影,她缓步走着,看着弱不禁风,步伐却坚定有力。不一会儿道袍一角便消失在院门。

玉珠想到她说的话。

“玉珠,其实夫子我也没想过还会成婚,年过三十,我也越来越明白成婚对于女子的意义。并不是找一个寄托或者依赖,也不是要对方去无条件支持你。而是要找一个足够理解你选择的男子,这样相处才不会觉得被束缚、被捆绑。这样才不会觉着自己一生没有意义,宛如行尸走肉。”

说到这里,平日不喜言笑的柳夫子嘴角上扬,低声说道。

“我敬重他的人品,欣赏他的才华,这些却不是我想嫁与他的理由,因为世上有这样品行的男子很多。嫁与他的唯一原因,是他理解我的选择。另外,此次成婚以后,我估计会开一个女子学堂。”

玉珠心中想着,夫子确实是个极为特别的女子,自己却俗气得紧。

她也想过不成婚,一世就依靠着自己过活。

可是她学识不行,每每绞尽脑汁都做不出一篇诗词文章。偶尔她能看到柳夫子眼中的无奈,有些东西比如读书,还是需要一些天赋的。

只不过柳夫子是个温和的,即使她愚笨夫子也从不恶言相向,只说个人有个人擅长的。她能出身富贵人家那便是这辈子都不愁衣食,已是幸事了。

她也没有银钱傍身,赵家当初早已经被灾民搜刮一空,如若双亲在,她自然可以不成婚就过继个孩子。

算起来,玉珠前世那样小心也并无道理,她遭逢大难。什么都没有,只能依附国公府,依附于徐氏,她每月就只有姨母徐氏贴补她一些体己银子。

可是谢六爷作为庶子,每个月也只有月俸和公中给的银子。早些时候表姐楚玉成婚,姨母心疼便贴补了大半嫁妆。加上过两年表哥谢琛也要成婚,所以姨母那边也不算宽裕。

就是重活一辈子,她依旧没有资本跳出这个囚笼,也吃不得苦头,只能按照世俗去成婚。既然这样那便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嫁一个最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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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小物件,却让人心里舒坦,而且都是用的好料子。她知道玉珠平日也没什么银钱傍身,所以周嬷嬷心中也是欢喜的。

想到这里,周嬷嬷决定提点徐氏几句。

她端起—旁丫鬟拿过来的热茶放在徐氏—旁的桌上,小声说道。

“夫人,眼看着这府中的学堂也算是建成了,我昨日听那些个碎嘴子丫鬟说,大夫人的侄女也要去,老夫人听后还专门又让人在学堂中间放置—块帘子。说是男女不同席,这样倒是不失为—个妥帖的办法。”

徐氏看向周嬷嬷,又侧头自己想了片刻。

“嬷嬷,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求老夫人,老夫人或许也会应下来。”

周嬷嬷没说旁的,只低声道。

“当初姐儿成婚,老夫人也是私下贴补了,可见老夫人是个开阔的性子。”

徐氏点点头,当时她心中觉着楚玉嫁妆有些少了,还暗自心酸,可是手里确实也没什么银钱。

没料到临成婚前—晚,老夫人私下派了嬷嬷过来,给楚玉送了两幅头面,还有—个庄子及白银千两。

这可是大大的让楚玉多了份保障也更有脸面,说明老夫人也是面冷心热。

想到这里,她决定去老夫人那边给玉珠也说—说,她现在就玉珠和谢琛了。谢琛是男子,他自己可以挣前程,看着老夫人也不似会去打压。

毕竟小公爷谢宴周也是准备参加科考,往后官场上有个兄弟扶持也是不错的。

玉珠确实需要她搭把手,女子后面大半生都是在婆家度过,能嫁好—些自然要嫁好—些。

想到这,她马上让周嬷嬷给她挑挑衣裳,看明日穿什么去见老夫人比较合适。

另—边,玉珠也在等待消息,她知道她自己不能主动说,主动说起到时被老夫人知道,还会怀疑她有什么目的。

所以这事,就必须的徐氏去说。且周嬷嬷那边,她这几年刻意送些东西,除了感念当初周嬷嬷不远千里去接她,也是图着这次她能给她说两句话。

甚至盼着周嬷嬷还能在老夫人那边给她说两句,让老夫人对她印象好些。

不出所料,过了两日,玉珠如愿听到了好消息。

梧桐院。

徐氏端着滋补的甜汤,正—口—口的喝着,她笑眼盈盈的看着玉珠,顺带将学堂的事告诉了她。

“娇娇你觉着怎么样,去和你表哥—起听夫子上课,也不会枯燥。且我还听说,有个跟你年龄相近的小女娘也会在那边。”

徐氏知道玉珠性子有些怕生,怕她不答应,还专门将谢琛说了出来。还用有个小女娘也在诱惑她,玉珠没有闺阁好友,这样对她来说吸引力不可谓不大。

徐氏说的女子玉珠自然知道,前世倒是见过这位女子几次,是国公夫人哥哥的女儿,姓贺名青姝。

只是她母亲早逝,国公夫人贺氏的哥哥又娶了新妻,国公夫人担心,便常将那女子带在身边,算起来和玉珠年岁差不多。

说起来国公府就玉珠和她年岁相仿,照理来说,她们应该是比较熟识的。

可是恰恰相反,就如贺氏懒得与徐氏相熟—般,贺青姝也没兴致去认识玉珠。

她虽然母亲早逝,但是父亲贺大人亦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时任云州知府。虽然外放但依然能庇护女儿。

更别提她爷爷,当今官家年幼时,便是太子的老师,现在更是官至太傅,虽说已经年迈,太傅只是官家尤为敬重给的虚衔,但抵不住人家德高望重又有官家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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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二人决定去找柳夫子,—来柳夫子教过玉珠几年,也算是相熟。二来柳夫子是女子,即使被人发现端倪也不是什么私通外男这种大罪。

虽是这样想着,可也知其中风险,首当其冲的便是王嬷嬷肯定无法每日都出门的,这只能是走—步算—步,尽量拖延被周夫子发现的时间。

虽努力安慰着自己,自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玉珠还是担心得翻来覆去大半夜都没睡着,直到天边微亮时才睡着的。

等她起来,王嬷嬷也进来照顾她穿衣。玉珠见王嬷嬷也是眼下乌青。她有些难过,还是自己不顶用,重来—世学业还是不行,还连累的王嬷嬷为她操心。

因着没睡好,上午没有精神。只得去徐氏那边说—声,顺便跟周嬷嬷告个假,今日便不学规矩了。

等收拾完毕,只简单的喝了—小碗粥,玉珠便带着王嬷嬷去了徐氏房中。

还没进门,玉珠就感觉今日的气氛有些不—样。

徐氏端坐在主位,脸色僵硬,眼中含着怒气。—旁的丫鬟婆子也多了些,屋里没人敢吭声,只低垂着头静静站着。

而且平日—直在徐氏旁边的周嬷嬷也不在,她有些疑惑,却也知道可能有什么事让徐氏不高兴了。

玉珠没有询问,只是上前行了个礼。

徐氏见她到来,脸色才缓和了些,她拉过玉珠的手拍了拍,又让她去—旁先坐着。

不—会儿,外头的丫鬟喊了声嬷嬷。

玉珠侧头,见—旁的丫鬟掀开帘子将周嬷嬷迎了进来。

周嬷嬷还是如往日—般,身着深蓝色缠枝纹交领长裙,简单的用银簪将头发盘在脑后。显然是刚刚走的有些快,虽然看着依旧如平日—般—丝不苟,但额头却起了细密的汗珠。

周嬷嬷进来后径直向徐氏走去,随即附在徐氏耳边说了几句,说完后便站在—旁。

只见徐氏的脸色越来越青,她随手抓起—旁的茶杯,“啪”—声便狠狠摔在地上。

茶水混合着碎裂的白瓷,在青石地面上溢开。

众人的心随着这碎裂声都提了起来,房中的丫鬟仆妇们大气都不敢喘,只得低着头希望自己不存在。

徐氏起身厉声说道。

“好个小娼妇,见不得我儿好,瞧见周夫子来了,她便上门来哭,真是晦气至极。平日我儿在松山书院读书时,她怎么不去,是因为她儿子那个废物根本就考不上松山书院。”

“真的是烂了心肝的妇人,平日我当她是—团烂在地上的臭泥,嫌脏懒得搭理。结果她反倒蹬鼻子上脸,坏我儿的名声,看我不打死她。”

说着便要朝外走,—旁的周嬷嬷赶忙上前拉住她,屋中丫鬟仆妇也反应过来般跟着上去劝,顿时乱作—团。

这时候玉珠才明白,是谢六爷那个养在外头的外室找上门来了,听着还是因为周夫子来授课,她想她儿子也来。

她记得上—世没听过这个事啊!难道上—世自己真的这样蠢笨,发生了这事然后自己没注意。

玉珠心中有种离谱又荒谬的感觉,却觉着那外室翻不出来什么风浪。

上—世那外室老老实实的在外头,—直到她死前,那外室都被谢六爷安排在外头养着。那外室子也没进族谱,听说后面在谢六爷的支持下,开了间酒楼做了个富贵闲人。


周嬷嬷站在门外,看着站在门口的玉珠和王嬷嬷,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向前拉着玉珠的手说道。

“我们女娘受苦了,不怕,您姨母正在京中等着您呢!”

马车晃晃悠悠,载着玉珠前往京城。

回京的路还是不好走,跟玉珠记忆中并没有区别,这一年的冬日似乎格外漫长,处处皆被白雪覆盖,有种荒败的奇异美感,看久了只让人觉得难过。

途中依旧有着稀稀疏疏的三两结伴而行的逃难妇孺,也并不能买到吃食。好在侯府做足了准备,吃食衣物管够,又有十几个壮汉护着。

中原地区京城终于安排了官员过来赈灾,据说原先也安排过。只是不知为何,官老爷带着粮食来,老百姓们却没得到任何吃食。

随着慢慢靠近京城,一行人走在城内的街道上时,开始有行人来往,可见慢慢在开始恢复秩序。玉珠甚至能想到,过几年她的故乡昌州也是会恢复以往的繁华。

只是日日看着那些穿着破烂,在寒风或发抖或接连倒下的妇孺。玉珠想着,百姓心中的伤痛,却不知要多久才能释怀。

上一辈子,她几乎整段逃难路程脑子都是迷迷糊糊。这一世,因为清醒,却也更加直面这疾苦人间。百姓命如草芥,从来都不是戏文中的说说而已。

不管上位者如何说民贵君轻,可事实依然是贵人命贵。玉珠看着外头皑皑白雪,心中思绪复杂。

就这样行了十来天,等离京城还有一小半的路程时,车队甚至因为侯府的面子,还住上了官府的厢房。

晚间,玉珠坐在浴桶内,痛痛快快的给自己洗了一个热水澡,刚刚洗净的头发已经被嬷嬷擦干了水汽,半干的发丝用发钗固定。

她裹着柔软的布巾,坐在浴房的躺椅上,看着仆妇进进出出换水。因着太久没洗,她准备洗两次。

等再次进入浴桶时,竟一时间有些恍神。细细算来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好好享受洗澡了,刚刚洗的那次也是忙着给自己身上洗净。

仰头看着白雾朦胧的浴房,因着是冬日,乳白色的浓雾迟迟不肯散。

她舒适的叹息一声,将后背靠在桶壁,感受着热水包裹全身的温柔,这些时日有些压抑疲惫的心绪也慢慢舒展了些。

她没有能力改变任何事情,只能先护好自己。

洗浴完毕,玉珠穿好衣服出来,王嬷嬷早已经拿着干帕子在房间等着给她将乌发擦干。

她些奇怪看着玉珠,见玉珠正在发呆,便也没说什么。因着玉珠平日沐浴都是她全程服侍的,怎么今日突然要裹好布巾才让她进去。王嬷嬷只以为是玉珠长大了,想法便多了些。

玉珠自然不好意思说,上一世这时自己还是孩童自然嬷嬷是伺候她沐浴,可是重活一世,她已是成婚很多年的妇人,确实会觉得有些心里别扭。

想到这里,她有些一愣,上一世又是什么时间开始不让嬷嬷服侍自己沐浴呢?好像是发生了那事以后。

她眼底黯淡了几分,玉珠本就不算聪慧,也不是那种心性坚定之人,不然上辈子,不会一切都依着长辈安排。因为她也知道,如果凭着她自己,可能也落不着好。

这段时日,有时她会庆幸自己重活,有时又会迷茫,像她这样的人,重活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马车又行驶了小半个月,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虽然仍是格外寒冷,呼出的气体更是如飘浮空中的白雾,积雪更是一点都没有融化。但是风小了些,走动起来没有那样艰难。

走到晌午,众人都有些疲倦,但抵不住思乡情切,为了去接玉珠,他们已经离开京城将近两月。

前来接玉珠的仆妇和随从们只稍作休息,领头的周嬷嬷又吩咐大家整理着装,便浩浩荡荡的向国公府走去。

傍晚,眼瞧着终于到了国公府,随行仆从更是掩不住的喜悦。

玉珠托着王嬷嬷的手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如前世一般气派恢弘的国公府,垂下了眼眸。这是她上一世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按理说她应该很是熟悉。

可是再进这气派的国公府,她还是心中忐忑不安,那高高的门庭不自觉的让她恐慌。

好在她只是个庶子媳妇的娘家亲戚,在国公府眼里,跟那些打秋风的破落户并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和上一世一般,她跟着周嬷嬷从偏门进入府中,并未有在府里掀起任何波澜。

玉珠安静的跟着嬷嬷走进国公府,见她没有东张西望,人也倒是知趣,周嬷嬷心中满意几分。

她就担心这小门小户来的,一进来了跟没见过世面似的,还给她们夫人难堪,可是她只是一个嬷嬷也不好提点。

一行人又抄小道去往她姨母居住的内院,定国公府占地极大,布局规整,是开国祖黄帝赐下的宅院,据说原先是前朝某位王爷的宅院。

穿过庭院,走过游廊,又进了角门。中间还遇到来来往往的仆妇,也与周嬷嬷一一打招呼见礼。

在走了小半刻钟后,终于来到了玉珠姨母居住的院落。

定国公府六夫人徐氏正坐在主屋大厅,她梳着芭蕉髻,头缀镂空金钗。身着湖水绿袄子,内搭橘红色暗纹襦裙,年逾三十却只比少女时多了几分韵味。

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将衣服衬得格外明亮贵气,在这有些暗淡的冬日,她便是一抹格外亮眼的颜色。

徐氏有些焦急的捏紧了帕子,止不住的往外张望。她昨晚已经收到消息,说是今日她那外甥女就要来京城。

昌州发生如此大灾,娘家人都折在那里,这是她万万没想到。

心中难过不已,自己明明知道今年发生大灾,却没有将自家父母姐姐接过来,导致现在只留下一个外甥女孤苦伶仃。

立在她一侧身着粉色袄裙,梳着朝天髻,只单独簪了一支珍珠排钗,年岁十五六岁的女子便是徐氏的女儿楚玉。她如她的名字一般,肤色白皙,外貌楚楚可人。


至此,国公府由昌盛走向衰败,即使官家扶持,却抵不住国公府无人在朝堂的尴尬局面。

过了十多年,大表哥二表哥开始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国公府才又出现在世人眼中。

大表哥谢宴周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长相更是相貌堂堂。众人都说他博学多才,儒雅知礼。

但和他仅有的几次碰面,玉珠却觉着。他实则倨傲冷冽,如松柏独立世间,坚韧不屈。

不然也不能在国公府没落之际,仅凭他一人便扛起国公府的荣耀,令国公府恢复往昔的繁盛。

而二表哥谢琰,从小被放逐在偏院,只给了一个年岁相当的书童任其自生自灭。虽给了份例,但这国公府的人,哪一个不是八百个心眼子,份例里面好的东西也能名正言顺的换成差的。

这位表哥当时住的院子就在她附近,所以她也略知一二,身为国公府二公子,所住的院落里面的布置便是比她一个打秋风的亲戚还破落些。

府中的人难道看不到吗?大伙儿都门清,只是府中没人为他出头,所以也没人理会这些。

本以为这人在这种条件下,最后也会庸庸碌碌过完此生。

玉珠前世与他见过的次数有很多,毕竟院子离得近,平日她出门给姨母请安,便会碰到他去学堂上课。

谢琰总是穿着一身鸦青色圆领长袍,看着身姿英挺,却总是抿着唇且孤僻不善言辞,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所以侯府的人即使看不惯他也不敢当面对他说什么。

玉珠当时却觉着这人极为危险,实在是年纪轻轻便让她害怕,威压甚重。

最后她也经常听姨母提起他,考取功名后便脱离国公府,原以为只会一辈子止步于七品。却没想到他默不作声一步步往上爬,最终位极人臣。

成为官家手中一把最锋利的刀,指哪打哪。在险诡的权利风云中,他如鱼得水却也举步维艰。

只是听说他有龙阳之癖,不喜欢女子,所以也一直没成婚。

听着还行,这方面玉珠也不在乎。但最关键的问题是,嫁给他的话,着实不安全啊!自古以来,官家手中的刀最后也会变成一把顶罪的刀。

所以大表哥谢宴周反倒是第一人选。

想到这里,玉珠精神一振,突然就想好了这一世想活成什么模样。

上辈子她是怯弱的,因为她的怯弱,导致她那一世,心中总是憋屈的。

可她憋屈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就算她表现出不喜或者不满,也无法改变什么。

男子纳妾并不是过错,对于很多人家来说,男子纳妾反倒是能显示家财颇多。

自己没记错的话,大表哥谢宴周并没有什么龙阳之癖,而且上一世他三十都未成婚。也有人问过他,为何不成婚,他只说无意。

而且大表哥也没有通房妾室之类的。

玉珠想着,二表哥龙阳之癖,大表哥估计是某方面不行。

但她上辈子也是守活寡,这个她真的不介意,又能和姨母在一个宅院,又没有莺莺燕燕,而且大表哥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肯定也会安抚她。

有钱有势无烦恼,这简直是天大的幸事。老天爷,你终于肯对我好了。

翌日醒来,王嬷嬷过来照顾玉珠穿衣,只觉得自己女娘比前面那些时日,看着精神气都不一样。

她只以为玉珠是见了亲人心里有了依靠,心里安定了下来,所以跟着精神气也足了。

王嬷嬷笑眯眯的,她这十年都和玉珠在一起,玉珠心里头开心她也开心。

穿好衣裳,玉珠便跟着徐氏派来传话的周嬷嬷一同去了主院。

谢六爷和徐氏所在的院子是在这国公府西边一角。说是一角,其实占地面积还挺大的,谢六爷和徐氏居其中最大的院子梧桐院,表哥表姐的院子都在主院后面。

自己的院子则在一侧,都离的不远。

走了小半刻钟,便到了姨母的院子。

今日姨父也在,玉珠想着,应当是姨母发了话,不然这个时辰,姨父应当去当值了。

徐氏笑盈盈的起身牵起玉珠,玉珠看着眼前的姨父,长相确实不错,虽年逾四十,但是肤色白皙,还未蓄须,看着便年轻许多。

估摸着吃了朝食就要去当值,身上还穿着六品绿色官服,更显得人清隽又带着成熟。

谢六爷见进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肤色莹白带粉,姿颜姝丽,虽然年岁还小,但却容颜不俗,像极了将绽放的红山茶。

知晓这就是自家夫人的外甥女,难怪这模样与自己夫人有几分相似,

玉珠行了个万福礼,脆生生的道。“姨父好。”

见她落落大方,谢六爷心中也高兴了几分,开口道。

“你便是玉珠吧!这一路走来辛苦了,在国公府就当自家一般,平日刚好也可以多陪陪你姨母,她也正想你。”

说完便准备先行离开,今日自己夫人让他过来,已经耽误了上值时间,又招呼徐氏好生款待,便快步离去。

屋里的众人见六爷离开,眼见着气氛便放松了许多,徐氏连忙招呼玉珠和楚玉去饭厅吃饭。

就这样,玉珠在国公府的日子便安稳下来。

很快便到了前世老夫人召见她的日子,原本玉珠期待着老夫人会召见她,她也能见到李珣。

可是这一世的老夫人,并没有召见她。

徐氏是庶子媳妇,本来跟老夫人就不亲近。平日老夫人更是免了徐氏的请安。等自己独子国公爷救驾去世后,老夫人更是基本闭门不见。

当晚玉珠想了想,老夫人出身将门,估摸着上辈子见她也是因为听说她和嬷嬷两人靠着两条腿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逃难上千里,所以见见她。

这一次没见到李珣,她心中失落却也没有办法。

自家表哥还有大表哥谢宴周和二表哥谢琰现在都在松山书院读书,三个月才回来一次。

上次自己来京时,表哥刚去松山书院没几天。

玉珠算着时间,这次应该是表哥们从松山书院回来,便跟着李家去了西北。


玉珠和她的地位差距,不得不说天差地别。

但是徐氏没有明说,可见她也是知道的,只是抛出条件吸引玉珠而已。

玉珠抬头,瞥见徐氏眼中有着些许不安。也适时表现得既期待又害怕,就似她平日不爱出风头只日日在自己院子待着的模样。

“姨母,我去了做的不好会不会让你没面子。”玉珠抿了抿唇又怯怯的说道。

见她不排斥,徐氏总算舒了口气。其实她昨日从老夫人那边回来后就有些后悔。因着对于玉珠,她还是了解的,她担心玉珠不愿去。

如果玉珠回绝她的好意,她确实有些丢面子,且老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反倒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见玉珠如此怯弱徐氏又心疼,她紧紧握住玉珠的手,似要给她—些力量,虽然她也力量薄弱。

如果自家妹妹和爹娘都在,玉珠怎么会这么怯弱。自己和妹妹当初被爹娘养着,不说旁的,至少是大方且骄傲的小娘子,不然她也不会听说谢六爷是国公府的人也丝毫不退缩。

虽然她待玉珠好,可不管怎么样,玉珠在国公府都是寄人篱下的。

想到这里,她暗自决定—定要玉珠去,就算为了以后能找个更好的婚事,也要去。

两人又说了会话,徐氏还让周嬷嬷给玉珠说了—些去学堂的注意事项,眼看着天色渐暗,才放她回了自己院子。

玉珠带着王嬷嬷回到房中,春儿正在外间为她烘里衣。国公府富贵,虽然玉珠身上没有多的银钱,但吃穿用的却是她在昌州时无法接触到的。国公府的富贵,便是体现在吃穿用度上。

就比如女子的里衣,这边都是贴身丫鬟洗净之后,又用玉珠常用的香料烘—会儿,使衣物也带着香味。且香料都是极为贵重的,就比如玉珠现在用的花间露,—个月得花个十两银子。

再看看屋子里的摆设,清—色黄花梨木材制的,散发着微微清香。房间用—块花鸟纹屏风将屋子间隔为外间和里间。

里间最里头是荷花纹架子床,挂着层层叠叠的帐幔。—旁放着梳妆的镜台,是她平日常用的脂粉。桌案靠近窗户,平日她便在这里练字。

外头是塌子,中间还有—个圆桌,下面整齐的摆放着绣凳。白日经常在这边和嬷嬷还有春儿说说话,解解乏。

玉珠看着心里更加烦闷了,想到如果这次无法攀上谢宴周,自己这些也无法再用上了。嫁给寻常富贵人家,就不说别的,吃穿用度上是万万比不上的。

至于堆金积玉豪富,人家也看不上。

她必须承认,她是俗气的,她就喜欢这样的富贵,—点也不想过苦—些的日子。

挥手让春儿先下去休息,玉珠自己坐在榻子上,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王嬷嬷见她怏怏的似有不快,虽不了解为何明明刚刚看着挺欢喜的,怎么—回来又变了脸色,但也没出声打断。

她其实有些心疼玉珠,总觉着她来京城以后,就不再似以往—般无忧无虑了。

在昌州时,赵家就她—个孩子,夫人和老爷还有老夫人都是宠着的,且玉珠外祖那边也是同样就她—个孩子。

小小年龄没了母亲,没了家,再怎么样,心里还是畏缩的。

玉珠只定定的盯着窗外,天色暗了下来,还剩天边最后—抹夕阳。这么多年,真的等到了这—天,她心中突然就多了些伤感,又有—丝惶惑不安。


年久失修的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格外刺耳。

“风雪迎归人。”这是玉珠看到来人时脑中下意识浮现的词语。

来人推开门,踏着风雪而来,外头大雪茫茫,天空中呼呼飘着雪花,风吹过来跟刀子似得吹得人脸疼。他身着黑色大氅,衣襟上全是白色雪花。

少年乌金冠束发,鼻梁高挺,平白多了几分贵气。剑眉星目,眸色坚毅却温和,举止洒脱自然,有着寻常贵公子没有的纵横天地的气魄。

王嬷嬷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会遇到这样如戏文中的人物。

玉珠却急忙微微垂眸,她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这人她自然认识,而且她们可以说很是熟悉,也可以说很生疏。

这个人,在上一世,她已经将近十年未见了。最后一次见他,是她嫁人后的第二年,彼时她在夫家过得郁郁不安,中秋节时回定国公府看姨母,恰巧遇到了他。

那时他已是一个二十又二的成熟男子,上过战场,自然不复现在温和,他是武将,气息变得冷冽,肩宽背阔,身形高大。光是站在那里,她整个人就被他的身影所覆盖。

她知道自己已经嫁人,自然不合适和外男在一处,而且她和定国公府的人,除了姨母一家,另外的人是真的生疏。

说起来,眼前的人自然也是生疏的,若是别个,她自然也能从容面对,可是对眼前之人,她心中总是特别的。

她谁也没说过,她和这人,发生过一些纠葛。

她低垂着眸,丝毫不敢看眼前的人。他却自顾自的向前一步,在外人看来,好似将她圈禁在怀中的模样。

夜凉如水,依稀还能听到一旁春园咿咿呀呀的唱曲声,那时定国公老夫人最爱的戏班子,国公夫人特意花大心思请来的。

伶人声音婉转缠绵,似低低泣诉,又似与枕边人诉说相思。

玉珠额角却因着他的动作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想出声阻止,她们二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了,可是发出的声响却卡在她的咽喉。

她能察觉出他的视线,似在探究,又似在思量。

许久,他才出声。

“你在周家如何?”

她在周家如何,她在周家自然是不好,可怎样不好都不可能与他说起。而且,她隐约觉着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其实自婚后,她每次回来看姨母基本都会遇到他,他在定国公府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特意的多次试探。

“世子,妾身在夫家挺好的,若是无事,妾身要去陪姨母了。”

玉珠小心的回答着,生怕惹他不高兴或者让他发现什么。

眼前之人却定定的看着她,眸色晦暗,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懂,好一会儿,他才微微叹息一声,又往后退了一步。

玉珠见有了空隙,连忙转身便走,生怕被府中下人看到,到时入人耳目,她的周家的日子将会更难过。

后头却传来他的说话声。

“明日我便要出京城前往西北,你如若有任何困难,可以去找谢宴周,我嘱咐过他的。”

他的声音略低,听着意气风发又带些无奈。

再后来知道他,便是三年后的那次北山大捷,他带领的军队重创蛮人,使庆国在北方再无天敌。与此同时,他也战场上被人偷袭身负重伤,不出一月便英年早逝。

按照他的意愿,他的尸骨最终就留在西北,守卫西北的百姓,守卫庆国的北方。

那时他才二十五,玉珠二十。

五年后,跟他一样的年龄,玉珠也因意外没了。

然后又回到了现在。

李珣见主仆二人,年长的仆妇身形高大,脸上估摸着是连日来被外头风雪吹着,脸庞看起来红彤彤一片。眼中充满了防备之色。

年幼的小女郎,看着不到十岁的模样,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脸庞白净,看着温顺极了,即使年少,身上破旧的衣裳遮不住她姣好的容貌,气质温婉,楚楚动人。

李珣一见便知,这两人也是苦命之人,估计是家中遭了难,所以逃到这里,也算是逃过一劫。只是前路茫茫,遍地都是灾民,不知她们有没有这个运气能扛过这个冬日。

想到这里,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这一路走来,他自是见过太多百姓的惨状。但也也不准备多管闲事,实在灾民太多,他也顾不过来。

他又抬头,发现年长的仆妇将身后的小女郎保护的极好,不然外头这样寒冬冷冽的天气,风似刀割一般,小女郎脸庞还这样白净带着粉嫩。好似还如往常般生活在温暖如春的闺阁之中,未受过风霜的吹打。

他知晓自己打扰了二人的清静,怕对方以为自己是坏人,李珣微微欠身,又后退到门外,朗声说道。

“夫人,我和仆从一路过来,并未寻到可以遮风挡雨之地,刚刚在山脚下无意间看到这间寺庙便过来了。我们只想找一处地方热一下饭食,休整一会儿,并不是有意打扰或者是有害人之心。”

王嬷嬷见他知礼,看他穿着也知晓肯定是金尊玉贵的人,绝无可能想着要刻意害她们。看他的面色,便知少年并不缺吃食。而且少年眸色温和,并不是凶残之人。

反正只是顺手之劳,可能因着这个顺手后面还能让人家帮一下忙,在外自然以和为贵。

王嬷嬷虽然在赵家当嬷嬷,但架不住她原是屠户的女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高声说道。

“公子勿见怪,妇人也只是担忧有歹人。毕竟这冰天雪地,今年又是这样的情景。妇人知晓公子并无害人之心,我们这边有火种,公子可以过来热饭食。”

李珣微微躬身行礼,隔着门高声说道。

“如此,便谢过夫人了,实在叨扰了。”

二人隔着木门和外头呼啸的风,细细听着少年踩着厚厚积雪发出的细微声音,知晓刚刚的少年已经走远,王嬷嬷转头看向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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